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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這些所謂的“等價交換”,如果沒有溫柔藏在其中,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存在。 * 日向西斜,天邊也因即將垂暮的夕陽染上了一片殷紅。 一進(jìn)部屋門,他們就看見忙完農(nóng)活后換了衣服的亂藤四郎在跟人偶玩拍手游戲。 安定一開始只以為那是加上了某種機(jī)關(guān)的特殊人偶,直到它慢慢地將頭轉(zhuǎn)過來,塑料眼珠盯著他一動不動。 “??!”亂的語氣十分興奮,“人偶小姐好像很喜歡你呢!” 他看見人偶歪了歪腦袋,以僵硬的語調(diào)重復(fù)道。 “喜、歡?” “對,”看到他驚悚的眼神,加州清光點(diǎn)點(diǎn)頭,又給他補(bǔ)了一刀,“是活的哦?!?/br> 大和守安定:“………………” 這個世界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錯。 從粟田口的部屋出來時,大和守安定都還處于懷疑刃生的狀態(tài)。 他們往廚房走去。 “等等,”加州清光忽然道,“他怎么會在那種地方?不是該跟燭臺切……” 安定轉(zhuǎn)過頭時,只來得及看到一片白在轉(zhuǎn)角閃過。 “誰?” “鶴丸國永?!?/br> 大和守安定不記得本丸里有這振刀。 “新來的?” “不,他不是這座本丸的?!奔又萸骞庖差櫜簧辖忉專斑@個方向應(yīng)該是主人的辦公室——我先跟過去看看,一會兒回來找你?!?/br> 完全沒明白他這種擔(dān)心來源于何處,也不想去見審神者,大和守安定也只是看著他匆匆消失在拐角。 他一個人站在走廊里,環(huán)視周遭熟悉又陌生的建筑。 他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再次回來時卻發(fā)覺早已不似以前。本丸換了新的主人,也多了新的同僚,重新見到加州清光—— 也許不能算到壞事的范疇。 起初的殺念被困惑取代,他開始思考得更多、 大和守安定接著向前走去,在下一扇門前停下腳步。 夜晚的手合場是禁地。 他扭頭看看天色,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來得及。 手合場的布置沒有什么變化,他隨手拿過一把練習(xí)用的木刀,擺出最習(xí)慣的進(jìn)攻姿勢。 ——像沖田君一樣的起手式,傳承自沖田君的刀法。 木刀重重隔著稻草擊打在木樁上,大和守安定停住動作,喘息了兩下,閉上眼再次揮刀。 心中一直以來的郁結(jié)并未消散,卻姑且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噢啦噢啦噢啦!” 他大喊道。 “首落死吧!” 沉悶的擊打聲與喊聲一同響徹手合場。 “你——” 有個聲音在背后突兀響起,大和守安定一驚,警惕地舉刀轉(zhuǎn)身。 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男人脖頸處空蕩蕩的,那里所缺少的部位被他抱在懷中。與身體相分離的頭顱,嘴巴一張一合。 “說誰首落呢?” 第31章 三十一個怨靈 “原來如此, ”男人——確切地來說,是他的身體跪坐在他面前, “誤會嗎?!?/br> “……嗯, 是這樣。” 無頭的身體面對面正坐著, 脖頸的斷面正好與大和守安定的雙眼平齊。可與此同時,男人的頭顱卻被他自己放在膝蓋另一側(cè)。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大和守安定覺得自己看哪都不對勁,他臉上強(qiáng)撐的微笑快掛不住了。 他余光瞄了一眼窗外。 太陽明明還沒落下去。 ……等等, 黃昏。 大和守安定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致命的疏漏。 盡管清光只是警告他夜間的手合場極其危險,還有另一種說法——黃昏是逢魔之時,這時候可能比深夜還要糟。 那邊的男人接著開口道。 “抱歉。我對‘首落’太敏感了, 聽到就忍不住想追根究底?!?/br> 眼前的景象視覺沖擊力太過巨大,“首落”這個詞還是從對方嘴里說出來, 大和守安定背后一涼,覺得還是把這個話題跳過比較好。 “閣下, ”他看見被放在一邊的武士刀,“也是武士嗎?” “很久以前是。” 大和守安定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又雙手扶著頭,將其拿了起來。 男人沒有脖子,頭顱只是被他隔空放上去,竟然就真的浮在了那里。 “后來, ”但至少這回安定不用再發(fā)愁看哪里了, 懸空著的頭顱與他對視, “有個家伙跟你一樣喊著‘首落’——” 他又拔蘿卜似的一下把頭拎到空中。 “就變成這樣了。” 大和守安定:“……” 沒法聊了!這天沒法聊了! “不過, 這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 ”男人沒再安腦袋,而是抱著它站起身,“靈力這么充沛,周圍的風(fēng)景也不錯?!?/br> “所以如果是我要找東西,才不會跑得那么遠(yuǎn)?!彼帐幨幍牟鳖i,“但這個問題不好說啊……搞不好我也就是因為這個,至今都沒找到脖子呢。” 大和守安定被他這番話說得云里霧里,可直覺他暗示的并非字面意思那么簡單。 “你說找東西——” “哎呀,”男人根本沒聽他繼續(xù)說下去,“也是時候去別的地方轉(zhuǎn)轉(zhuǎn)了,這之后的手合場不太適合我啊?!?/br> 他的身形逐漸在空氣中隱去。 “如果再讓我聽到‘首落死’?!?/br> 被抱在懷里的頭顱在消失前,笑容依舊和善。 “我還是會生氣的?!?/br> 大和守安定:“…………………………” * 旋轉(zhuǎn)在指尖的圓珠筆驀地停下,堀口千里側(cè)首看了看,在右手側(cè)的文件第三行打了個圈。 西歷二二零六年一月十二日。 這是第一任審神者鍛造出一期一振的時間。 盡管工作壓力巨大,本國社會在休假上的福利還是相當(dāng)優(yōu)厚的。日歷上幾只手都數(shù)不完的“紅日子”在兩百年后也只有天皇的生日在日期上發(fā)生了變動。但由于審神者工作的特殊性,他們需要時時在溯行軍發(fā)動奇襲時奔赴戰(zhàn)場,時之政府為有時無緣享受假期的審神者增添了額外的補(bǔ)償。 為了更具體地清點(diǎn)前兩任審神者留下的物資,堀口千里之前安排長谷部整理出歷年時之政府舉辦的活動和發(fā)放的補(bǔ)助。 這份報告在今天下午交到她手上,和刀帳兩相對比之下,堀口千里發(fā)現(xiàn)了件有意思的事。 同年的一月九日是法定成人節(jié)。 盡管前兩任審神者不是解聘就是被時之政府拘留,可她們的個人資料仍屬于隱私的范疇內(nèi)。狐之助幾經(jīng)審批下才拿到了很簡略的一部分,但上面恰好包括了兩人的生日。 與成人節(jié)同一天,是第一任審神者二十歲的生日。 恰好在那天按日本國法律滿二十歲成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