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嫵媚動人的少女。

少女杏眼桃腮，水綠色長裙給雨水打得濕透，正貼在那玲瓏有致的胴體上。她呼吸急促，嬌小的雙峰不斷起伏著，濕漉漉的雙眼哀求地望向?yàn)醮髠b。

“救我……”少女朝他伸出柔荑。

烏大俠靦腆道：“男、男……女授受不親！姑娘請自救！”

少女愣住，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撲通，倒地，露出背后一道由肩及腰的刀傷來。傷口新鮮，猶自滲血。

烏大俠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心中天人交戰(zhàn)。半晌，搜羅了廟中干草，鋪成一個草堆。然后拿起一根粗樹枝，朝姑娘走去。

戳。戳。戳。

姑娘被他“滾”到了草垛上。

翌日早晨，少女醒了。大俠卻靠著梁柱，還在呼呼大睡。

少女低頭一看，衣衫不整，顯然被人碰過。再一看身下鋪墊，雜草枯枝混在一起，扎得她傷口疼。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暴戾。

她悄無聲息地起身，來到大俠面前，微微俯下身去。手中已握著一柄薄刃。

大俠卻忽然睜開眼，炯炯有神地瞪著她。突然高興地跳起來：“姑娘你醒——哎呀！”

少女被他一頭撞到了地上。眼冒金星。

大俠趕緊去扶，連連道歉。少女坐起后，揉著發(fā)紅的額頭，咬牙切齒地嚶嚀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大俠問：你是誰，為什么獨(dú)自上山？

少女遂道出路遇強(qiáng)盜父母雙亡的悲慘經(jīng)歷。大俠聽后，由衷贊道：你跑得真快，一窩強(qiáng)盜都追不上你。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即嚶嚶啼哭，不外乎自嘆身世、擔(dān)憂前程之類。

大俠問：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少女道：本來就是舉家同行，要去投奔遠(yuǎn)方的親戚。沒想到，嚶嚶嬰。

大俠問：你親戚住哪兒？我送你過去吧。

少女搖頭，表示我也不知。

大俠同情地看著她。少女悲傷地擦擦淚。

大俠無奈地看著她。少女嬌羞地低下頭。

大俠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掐上她脖子，捏住她的喉結(jié)。

“你扮女裝還挺好看的，可惜我編不下去了。咱別裝了行嗎？”

少女——哦不是，少年眼中爆出殺氣！手掌翻飛，右手匕首左手銀針，左右開弓同時向大俠攻來！

大俠一手掐脖，一手啪啪啪啪，把他的武器盡數(shù)打落。正要開口詢問，忽見少年露出嬌媚笑容。

“既然你覺得好看，就把我當(dāng)個女孩兒，與我玩耍一番，可好？”說著扯下領(lǐng)子，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一雙笑吟吟的桃花眼挑逗地看著他。

烏大俠臉上瞬間著火。趕緊手腳并用，狼狽爬遠(yuǎn)。顫抖指責(zé)道：“你……你……”

還沒回頭，一柄匕首已涼涼地貼到他頸上。

“你這人也是好玩?！鄙倌甑穆曇糇员澈箜懫?，卻已不如方才那般尖細(xì)——他居然跨坐到了大俠后腰上，把大俠當(dāng)個畜生騎！

少年俯下身，胸前那柔軟的兩團(tuán)假物貼在大俠后背上。大俠渾身一緊。

“你到底是喜歡女孩兒，男孩兒？還是兩樣通吃？”少年悠閑地整整領(lǐng)子，忽然間發(fā)覺由肩至腰纏著布帶。原來大俠已給他包扎過了，難怪知道他是易容。

傷口包得極細(xì)心，甚至還打了個小小的、漂亮的結(jié)。少年不禁微微動容。

“狼心狗肺！”大俠咬牙切齒，回頭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

“我何時說了不報(bào)答你？”少年低低一笑，伸出紅艷小舌在他耳垂上輕輕一舔，“我讓你選呢，男孩兒？”聲音又變得嬌柔尖細(xì)，“女孩兒？”

大俠牙齒打戰(zhàn)，抖抖索索道：“其實(shí)我早就看出來你是男的了……深夜出行還男扮女裝，肯定不是好人……本來不打算救你的，但好歹是條命……給你包扎的布條是我的腰帶，也不知道干凈不干凈……金瘡藥也不貴，前些天藥鋪清倉，我一文錢買了三瓶呢……所以……所以你大可不必……以身相、相許……”

少年覺得好笑，親了親他的臉頰，笑道：“我又不要你吃虧。既說了報(bào)答你，自然是赤條條地任你擺弄了。你怎么怕成這樣？”說著，腳尖一勾，碰到他胯間那物。少年不禁得意道，“看你，不是很喜歡么？”

大俠忍不住低吟一聲，氣息頓時不勻。卻極力忍住，咬牙道：“我家里有娘子的！”

少年一愣，嘲道：“你還真是個正人君子？”

大俠脖子一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烏大頭是也！”

少年失笑，足尖還在那要命的地方輕輕挑著，直弄得烏大俠滿頭大汗，連連求饒。少年這才停下腳來，柔柔笑道：“那大俠你可知道，你救的是誰？”

烏大俠喘息地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少年忽然將他翻過來，壓在身下。手中薄刃仍抵在他頸子上，人卻伏下來，在嘴唇上一吻。隨后雙眼迷離，含笑看著他。

“殺手小樓，聽說過嗎？這么輕易就自報(bào)姓名，不怕我追上門去，把你那寶貝娘子殺了？”

大俠憋得滿臉通紅。兩人四目對望著，都不說話。小樓眼中□□愈盛，正想再調(diào)戲他，大俠卻皺起眉，搖了搖頭。

“你不會的。”

小樓一愣。

大俠狼狽地爬到一旁，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后說：“我前面罵你狼心狗肺，是我錯了。你看到我給你包了傷口，臉色立刻就不一樣了，可知你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只是你的報(bào)答方式……太……太……”大俠臉上一紅，露出個靦腆的笑容，“你真的不必這樣，我又不是看你好看才救的?！?/br>
小樓冷哼：“自作多情。我不過是逗逗你，你還當(dāng)真了？”

大俠大喜：“那真是太好了！”說著跳了起來，慌慌張張地理理衣裳，道，“那我就先走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后會有期！”

小樓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大俠奔至門邊，忽然停了，彎腰放下個東西，這才急急忙忙跑出去。小樓定睛一看，那是瓶金瘡藥。瓶是白瓷，溫潤細(xì)膩。上面繪有工筆，一看就出自大手。

藥鋪清倉時買的？一文錢三瓶？

正人君子，還挺會騙人。

小樓不禁失笑，搖搖晃晃站起來，將藥瓶收好。

一眨眼，二十年了。

瓶還是那瓶，小樓也還和二十年前一樣，明艷動人。

殺手居無定所。這二十年來，小樓一共去過烏家堡七次。他最后一次來的時候說，你這伉儷情深，看得人著實(shí)眼紅。我也是時候退出江湖，去塞外過過安生日子了。

烏盟主一直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去塞外。江湖中人只知小樓名字，并不認(rèn)識他的容貌，就連烏盟主自己都沒見過他卸妝后的模樣。小樓大可以留在中原的。

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