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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鬼了?”

“嗯。”關(guān)卿輕輕點了下頭,“幾個孤魂野鬼,看起來還不知道自己死了。要不要想辦法送它們走?”

關(guān)卿自然而然地說出這些話時,自己都沒發(fā)覺他的口吻老道得完全不像一個剛進這一行的新人。

蕭七卻是聽出來了,他的眉心不自覺地往中間湊了湊,形成個小小的川字。

關(guān)卿聽他不言,回頭疑惑地看他。

蕭七像才醒過神,道:“這些魂魄大部分沒什么惡念,回頭我給你幾張符,你燒了符請來陰差,把它們送走就好?!?/br>
關(guān)卿乖巧地點頭,心里卻很興奮,陰差哎!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公務(wù)員,他覺得自己和他們應(yīng)該很有共同語言。

蕭七瞥見他充滿期待的眼神,一盆冷視潑了下來:“你別想著和人家攀交情,定坤觀在陰間很不受待見。先不說納音在世的時候幫一些人換運改命,就他那張嘴每次都把上來勾魂的陰差嘲諷得連鬼都不想做了。”他不懷好意地舔舔唇角,“我真得期待那老東西下去時會享受什么樣的待遇,別下輩子連人都做不成,投個畜生道那樂子就大了。”

關(guān)卿不期待也不說話了,心情非常沉重,他有點擔心晚上招了陰差來人家會不會遷怒他這個新觀主,萬一他一不小心GG了,下輩子也要進畜生道去樂呵樂呵了。

夏東明他們帶著關(guān)卿住進這間酒店,必然不止因為它檔次高環(huán)境好,主要原因還是想讓關(guān)卿他們摸查出夏薇薇失蹤的線索。

夏薇薇住在14層,這個酒店投資人是個基督徒,認為13是個不吉利的數(shù)字,所以在全國的連鎖酒店都沒有13層,直接從12跳到了14。

實際上,夏薇薇住的就是13樓。

關(guān)卿感慨道:“這不是自欺欺人嘛?”

徐文耀露出一個苦笑:“薇薇來的時候是旅游旺季,房間幾乎都訂滿了,只剩下14和18樓的套房。這孩子懂事的很,主動要了14層的標間?!?/br>
一提起夏薇薇,徐文耀又忍不住紅了眼圈。他身體好像不太好,一傷心本就蒼白的臉龐更是一絲血色都沒有,人像在水里泡過度的紙,脆弱得讓人心驚。

夏東明連忙勸他:“現(xiàn)在不是把人請來了嗎,過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薇薇。既然不是綁架案,薇薇應(yīng)該是安全的?!?/br>
這話連關(guān)卿都不信,人失蹤這么長時間了,只能是兇多吉少。

他之前也根據(jù)納音留下來的卜卦之書,試著用龜甲占卜過夏薇薇的下落。

也不知道是他那半吊子水準不靈,還是情況確實很糟糕,關(guān)卿占卜的結(jié)果全是——大兇。

至于是何種大兇,納音書中沒有詳細記載,這個老人家寫書很隨心所欲,而且,不耐煩!

像風水,占卜,納音,通靈他只寫個泛泛,其他一切都靠自行領(lǐng)悟,也就是天分。

天分不夠的蠢東西,看了也是白搭,這是他老人家的原話。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14樓,光可鑒人的電梯門徐徐開啟,突然也不知道是卡到了哪里,電梯門發(fā)出聲刺耳的一聲嘶鳴,像長長的指甲刺啦刮過鐵板。

關(guān)卿頭皮一陣陣發(fā)麻,與此同時他感到撲面而來一股冰冷的氣息,像一捧冰水潑在他全身,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夏東明常年混跡官場,哪怕他人品不怎么樣,但在皇城根下待久了,對這些氣息尤為不敏感??尚煳囊筒煌?,他身上有南家的血統(tǒng),純不純粹另說,至少他能感覺到一絲異樣,低低咳了聲說:“這層樓好冷啊?!?/br>
是很冷,冷到蕭七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他從兜里抽出單片眼鏡。

羅影看見了,連忙“哎”了一聲:“七爺!”

蕭七還沒開口,關(guān)卿疑惑地問:“怎么了?”

羅影被蕭七掃了一眼,瞬間慫了木非魚,小聲說:“七爺,我怕?!?/br>
關(guān)卿:“……”

木非魚恨鐵不成鋼地譴責他:“我輩豈有你等膽小如鼠之人!”

羅影:我冤枉,我不是,我沒有,但是我不能說,超委屈QAQ!

蕭七若無其事地架起單片眼鏡,掃了一眼裝飾得古典富貴的走廊:“有死氣。”

縱然夏東明再理智,聽到死氣兩個字也不能再淡定下去,徐文耀則是一副隨時快暈過去的蒼白模樣,連聲音都在顫抖:“是不是,是不是薇薇?”

“不確定,”蕭七淡淡道,“關(guān)卿,你看呢?”

關(guān)卿看到的比蕭七眼中充斥著走廊的大量黑氣還要復雜細致,那些黑氣時淡時濃,但都是從一個方向飄來的。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兩旁的房間門緊閉,沒有任何聲音,夏東明可能提前和酒店打過招呼了,以他的身份包下一層樓不是問題。

可是關(guān)卿往里走時卻聽見一間房內(nèi)傳出歡聲笑語,聽聲音似乎是電視里傳出來的,吵鬧的音樂聲中隱約夾雜著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乖,聽話,該睡覺了?!?/br>
在幾人異樣的眼神里,關(guān)卿一個人徑自走到了一扇門緊閉的門外。

而在關(guān)卿眼中,這扇門是半開的,玄關(guān)里的燈光溫馨明亮,將墻壁照射成淡淡的橘色。

女人的說話聲才落下,就傳出一個小孩稚嫩的聲音:“我不要,我要等爸爸回來。”

“爸爸和朋友去吃飯啦,待會就回來了。寶寶睡一覺,睜開眼就能看到爸爸啦?!?/br>
說著關(guān)卿耳中響起了清脆的叮咚聲,有個看不見的人在他面前按響了門鈴。

奇怪,他心想,這扇門不是開著的嗎,為什么還要按門鈴。

女人的腳步聲隨之越走越近:“不是說和你老戰(zhàn)友十來年沒見面,今晚好好聚一聚的嗎,這么早就回來?”

門被從里面拉開,關(guān)卿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噗呲,一捧血灑在墻上。

他的面前空空蕩蕩,可是耳中響起了瘋狂的剁rou聲,淡黃色的墻壁上濺起了大片大片的鮮血,血液沿著墻體瀑布般流瀉而下。

跟著是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關(guān)卿呆滯地面對緊閉的房門,隱約能聽見孩子的哭聲,一聲之后就和他的mama一樣,再沒發(fā)過第二聲。

關(guān)卿站了不知多久,他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影子,映在門上,哐哐敲了兩下門,醉醺醺的聲音傳來:“老婆,開門。我回來了?!?/br>
門無聲開了條縫,男人的影子歪歪扭扭地晃了進去,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極的東西,剛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叫喊:“你……”

新鮮的血液再次濺上墻壁,覆蓋了原先已經(jīng)凝固的暗紅色。

一切聲響湮滅時,房門開啟又立即關(guān)上。

但在這剎那間,關(guān)卿看見房間里燃燒得熊熊大火和地上倒著的凌亂尸體。

“死啦!”

“死啦!”

“都死啦!”

“都死啦!”

似曾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