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講述遠古時期的手工業(yè)。黑板上的粉筆字寫得行云流水酣暢淋漓。她憶起舊時，吳久白的字類比王羲之亦是入木三分。

    “丫頭。”祁燁坐在最后一排向她招手。瓔珞走過去坐下，一臉為難地埋怨：“怎么要在這里見？”

    “讓你狐假虎威最大化?！彼鸬美硭斎唬傲硗?，有個人等你等久了?！?/br>
    “誰？”

    前排的葉璟琛回過頭，溫柔地遞給她一手的糖果。青蘋果口味的，她之前吃過，說很喜歡那種酸的感覺。

    酒美梅酸，恰稱人懷抱。

    ☆、第14章

    下課之后，吳珣易被好學的學生們逮住不停地提問。等他解決完所有問題，往最后一排走過來時，才看見對著他笑得溫和的瓔珞。

    他們很久沒見了。彼此重新再見時，有一種微妙的電波于視線交合處產(chǎn)生。

    是想念，是喜悅，還有心知肚明的小秘密。

    “身體怎么樣？”見不到她的時候他一直想問。原本他要打電話給她的，但祁燁說他們的世界與這里的磁場不合。所以，如果她永遠不出現(xiàn)，他絕不可能再見到她了。

    多么殘忍，他沒有主動權(quán)。

    “痊愈了?！杯嬬笮Φ幂p松，“我一直很懷念這里的食物?！?/br>
    祁燁揶揄地笑了一聲，“被孟槿知道了你嫌棄她的手藝，嗯？”

    瓔珞一下變了臉色，狗腿地挽住祁燁的手臂撒嬌，“大人，我的好大人，您怎么舍得讓我被婆婆教訓(xùn)呢？巫仙爺爺也讓您好好照顧我的……”

    他簡直敵不過她。眉眼一轉(zhuǎn)，瞥見了葉璟琛同吳珣易的眼神，心如明鏡，“罷了罷了，這次就放過你，吃飯去罷。你們兩個，也一起來?！?/br>
    “前輩。”吳珣易叫住他，“不知道我能不能帶蕗莞一起去？”

    余光看瓔珞沒什么異常，他便做了決定，“好，便帶她一起?！?/br>
    葉璟琛自有了次言的記憶，對瓔珞，便一心一意起來，一路上都在找話題。

    “剛才上課的內(nèi)容，你覺得怎么樣？”

    “聽不懂。”瓔珞不好意思地笑，“我覺得那時候的人，長得好嚇人。”

    他忍住笑解釋，“其實我們都是由那時候的人類進化而來的，比如——”

    “進化？是不是跟動漫里頭的進化、超進化一樣？要不要念口號、拿徽章？”瓔珞難得長篇大論，葉璟琛認真地聽，祁燁則抄手在一旁了然地看戲。

    說起來瓔珞本質(zhì)就是這般聒噪性子，平時一副林黛玉的模樣生人勿近，也不過是因為沒聊到她感興趣的話題。日本動漫分批出現(xiàn)在彩色電視上時，她剛和小吳珣易見面，想著這樣年紀大的小孩肯定都著迷這些。出于愛屋及烏的道理，她學著看數(shù)碼暴龍、灌籃高手，理想型老公流川楓和石田大和她迷了很久。

    “你真是——”那時的祁燁不得不吐槽。

    “什么？”

    “奇奇怪怪。”

    “不懂情趣！”

    “哈！”祁燁似聽到了笑話一般，急切反駁，“你這小怪物還在母體里邊吸養(yǎng)分的時候，本君已經(jīng)叱咤整個仙界，擄獲萬千女君的心了?！彼『钡赝嬬蠓窒砬槭?。她拿包瓜子邊嗑邊看動漫邊聽故事，偶爾象征性地應(yīng)兩聲。

    瓔珞和葉璟琛一路聊到學校飯?zhí)茫嗾勆鯕g。內(nèi)容雖然盡是小孩子的話題，但瓔珞像打開了新世界，全神貫注，很滿足。

    “餓不餓？”

    “餓?！彼裸碌攸c頭，“有桃花羹嗎？栗糕呢？缽仔糕也挺好吃的，有嗎？”

    葉璟琛笑著勸，“午餐該吃飯的，甜點我晚上請你，好嗎？”

    “吃大餐？”瓔珞眼里像有光，熠熠生輝。

    “我meimei的生日派對，有很多好吃的?！?/br>
    “那我就任你安排了。我吃牛rou的，有嗎有嗎？”她像一只百變的鸚鵡，此刻在他面前展現(xiàn)她所有的樣子，他很珍惜。

    葉璟琛同祁燁一齊去拿餐。排隊時祁燁看他一臉隱忍的笑意，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腰窩調(diào)侃，“看她黏你，高興了？”

    他回頭看一眼瓔珞。她正撐著下巴坐在窗邊，恰好能看到外頭風景。祁燁繼續(xù)說：“她沒把你當生人，不過是因為知道你并沒有次言的記憶。如果她知道，大概就再不會如此了?！?/br>
    “或許吧，也只能得過且過了?！?/br>
    祁燁又戳他，示意他把看瓔珞的視線投向另一邊。眼見吳珣易同白蕗莞走進飯?zhí)?，她的目光雖是欣喜的，但晶瑩剔透的，卻是藏了淚光，滿滿的，都是說不出的落寞。

    白蕗莞和葉璟琛是第一次見面?？吹剿哪撬玻膊坏貌淮蛐牡桌锱宸?，這世間所有，皆逃不過天定的安排。

    瓔珞自然看出來她的反應(yīng)，跟她最初見他時一樣。一切關(guān)于他的回憶——他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她向他承了諾卻最終失約，百年病愈后再回到凡間，已全物是人非。所有好的壞的，全都呈現(xiàn)在眼前，一一倒帶播放。

    等她回過神，他們已互相介紹完，吳珣易也拿了兩份餐回來。橢圓形的五人桌上，瓔珞正對著他們，左右兩邊分別是祁燁和葉璟琛。若不是在學校飯?zhí)脷夥諢狒[，憑這一桌個個生人面前沉默寡言的性子，這餐飯實在沒任何聚的必要。

    最終仍是瓔珞覺得壓抑，左思右想，才與祁燁開了話匣攀談起來。

    “您說，我晚上穿什么好？不如吃了飯您陪我去買衣服？”

    “我下午還有課?！彼芙^得干脆，“不如，讓白小姐帶你去買幾套?！?/br>
    話音落，瓔珞瞪大了眼詫十分詫異，不懂他葫蘆里賣的關(guān)子，“不、不好吧。白小姐這么忙，又是大明星，帶我出去會很麻煩——”

    “不麻煩?！被仡^見白蕗莞淡淡笑著，皙白的手抵在臉上，彎彎的眉毛勾勒出靜山秀水，“我可以帶瓔珞去相識的服裝店，你不用擔心?！?/br>
    這下她倒真的沒理由去拒絕了。

    吃完午飯后不久，吳珣易和祁燁因為有課要先走，葉璟琛臨走前又送給瓔珞一把糖果。她咯咯地笑，“你把這些都給我了，你meimei不生氣？”

    “她平時吃夠多了，不礙事?！?/br>
    “你要把我寵壞了，阿琛。”

    他笑了笑沒再回答，自覺早已誤入了深淵，無所謂犧牲。

    白蕗莞一下午都算正常，對瓔珞也不失疏離的關(guān)心。其實她除了在吳珣易身上動過壞心思，在別的方面，瓔珞倒沒瞧見不妥。這一度讓她很疑惑，可畢竟有過前車之鑒，她警惕地亮出了刺，希望她不要往槍口上撞。

    最終她給瓔珞挑了一條水紅色及膝裙，配一雙象牙白的細跟涼鞋，像西方神話里的精靈，仙氣飄飄。

    “很襯你。”白蕗莞抄手坐在一邊評價，眼底一片變化莫測的水光。低下頭隱掉，不允許她的軟肋被發(fā)現(xiàn)。這是她僅剩的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