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已不似之前繁榮。我求娶薛姑娘，太后未必不會答應(yīng)。”

    想到這，心緒漸安，與水晏聊了一會兒政事，便起身告辭。

    次日清晨，早朝過后，水汷便去了太后的清思殿。

    太后見他來了，笑著道：“你meimei剛走，你又來了，清思殿里，多年不曾這般熱鬧了。”

    清思殿后院里，淳安公主按著起身行禮的寶釵，笑著道：“好嫂子，身體可大安了？”

    寶釵尚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聽到這句話，滿臉疑惑，臉頰緋紅，還未接話，又聽淳安公主說道：“你可別誤會，南安王這會兒跪在母后殿里，求你做正妻呢！”

    水汷額頭觸及地板，咯的生疼，他的聲音還有著少年人的清亮：“求太后恩準(zhǔn)。”

    太后半垂著眼，看著跪在大殿上的少年，半晌，她抿了口茶，道：“你先起來吧。”

    水汷紋絲不動。

    太后嘆了口氣，道：“你們的心思，本宮都知道?！?/br>
    “薛家為皇商，這樣的出身，是做不了天家子嗣的正妻的。更何況，你又是坐鎮(zhèn)一方的藩王，王妃出身太低，以后對你仕途無益。”

    水汷道：“正是因為我為藩王，所以才求她為妻，這樣才能使兩圣放心?！?/br>
    太后身影一抖，眼中黯然一閃而過，端著茶杯的掌心緊了緊，道：“本宮膝下無一兒半女，這些時日，你常來清思殿陪本宮說話，本宮也將你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孩子，待你與新帝并無二致。”

    明明是極為和顏悅色的說辭，水汷聽了，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想起秦遠那日在道觀的失態(tài)，更為擔(dān)憂。

    廢太子是太后一手帶大的，情誼自然比旁的皇子深厚。當(dāng)年廢太子自焚一事，其中的隱情，太后未必不曾細細思量。

    開國四王，已有兩王大權(quán)旁落，只有北靜王與南安王尚有兵權(quán)。

    北靜王娶甄太妃侄女為妻，甄太妃膝下有六皇子，尚有一爭之力。五皇子是新帝一脈，七皇子又太小，想到此處，水汷冷汗淋漓

    十冬臘月，水汷卻出了一身冷汗。

    想必太后已經(jīng)知曉，當(dāng)年廢太子一事，新帝在里面做的貓膩，她抬舉自己，未必沒有存了把新帝拉下皇位的心思。

    水汷頭抵地板，道：“太后待我的好，我都記得，只是人生一世，諸多磨難，與喜歡的人在一起，方有勇氣去面對這百態(tài)人生?！?/br>
    “求太后恩準(zhǔn)。”

    太后眼中精光一閃，放下茶杯，一步一步走到水汷身邊。

    水汷看到褚紅色宮裝在自己身邊落定，徘徊良久，一雙保養(yǎng)得極好的手，帶著赤金纏絲護甲，將他抵在地上的額頭托起。

    水汷抬頭，面前女子已近不惑，風(fēng)華尤在。

    久處高位，通身氣派里難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yán)，無論誰上位，她都是這個帝國最為尊貴的女子。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她的眸子里卻沒有頤養(yǎng)天年的安詳舒適，滿是隱忍的悲傷。

    殿里的宮女太監(jiān)們早被打發(fā)出去，竹星在殿前守著。

    太后冰涼的護甲劃過水汷臉頰，她緩緩道：“汷兒，你是聰明人?！?/br>
    “新帝對藩王的態(tài)度，你應(yīng)當(dāng)比我清楚?！?/br>
    太后沒有用本宮，也不再捏著平日里恰當(dāng)好處頗為慈祥的嗓音，她的聲音尖尖細細的，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嬌媚，偏說出來的話卻是擲地有聲，不容置疑的。

    “新帝陰鷙，自己的親兄弟都容不下，又怎么容得下你與水溶？”

    “北靜太妃自以為聰明，裝病在家，又讓水溶娶甄太妃的侄女，她什么打算，我會不知道？我慣會裝聾作啞，不過裝作不知罷了?！?/br>
    “汷兒，你以為你的父親，真的是戰(zhàn)死的嗎？”

    太后放下水汷，緩緩走上臺階。

    水汷瞪圓了眼睛，眼里全是紅光。

    身上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絞痛，不可抑制的憤怒在他胸腔橫沖直撞，支配著他的行為。

    水汷忽然站起，直勾勾地看著太后，想從她的臉上分辨出這句話的真假。

    “你父親并非戰(zhàn)死，而是有人故意要他死?！?/br>
    太后道：“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北靜太妃，她比我更清楚。”

    水汷艱難道：“太后為何告訴我這些？”

    太后重新倒上茶，指了身旁座椅，示意水汷坐下，道：“你比你父親要聰明，所以我想跟你做個交易?！?/br>
    水汷機械般坐下。

    太后短短幾句話打亂了他的思維，父親戰(zhàn)死之事一直是他的心病，多年來他派了無數(shù)人去打探那場戰(zhàn)役，得知的只字片語卻引起了他的猜疑。

    今日太后的一番話，更是確定了他的猜疑并非無中生有。

    水汷迅速理清思緒，道：“太后請講?！?/br>
    “你未到京城之前，北靜太妃告訴我，說南安王府的到來會給我一個驚喜，如今看來，也擔(dān)得起驚喜一詞?！?/br>
    太后輕啜一口茶，淡淡道：“我所求不多，只要你還太子一個清白?！?/br>
    “你做的到，我便給你賜婚，并且?guī)湍阏{(diào)查你父親當(dāng)年戰(zhàn)死之事?！?/br>
    水汷苦笑：“您心里早就知道是誰害死我父親的吧？”

    太后點點頭，道：“此事甚大，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br>
    大業(yè)五年冬，太后賜婚南安郡王與其弟。

    北靜王府，北靜太妃斜躺在貴妃榻上，小丫鬟輕輕給她錘著腿。

    北靜太妃手扶額頭，閉目養(yǎng)神。

    水溶進屋，帶了一陣寒氣，北靜太妃微微皺了皺眉。

    水溶上前，讓小丫鬟退下，親自給北靜太妃捶腿，笑著道：“母親今日可好些了？”

    “放心，他們不死，我又怎么會死在他們前面？”

    北靜太妃微笑道：“聽說今日水汷進了宮？”

    水溶點頭，道：“正是，下了早朝便去了太后宮里?！?/br>
    北靜太妃漂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得色，道：“南安太妃看那庶子也太嚴(yán)，這么多年了，竟也沒領(lǐng)到太后身邊轉(zhuǎn)轉(zhuǎn)?！?/br>
    水溶不以為然，道：“若換了您，說不得您也是這般。”

    北靜太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那可不一定，若我是他的母親，說不得天天領(lǐng)著他在太后面前轉(zhuǎn)悠。”

    “這天啊，馬上就要變了?！北膘o太妃幽幽道。

    寧國府內(nèi)，秦可卿在徐朋義的調(diào)理下，身體漸漸恢復(fù)了起色。

    賈珍見了，極是歡喜，連連往南安王府送金銀玉器作為報答。

    這日，天氣放晴，陽光暖暖的，溫柔地照射著萬物。

    雕梁畫棟的屋里，秦可卿斜倚榻上，透過層層珠簾，眼波流轉(zhuǎn)，眺望著窗外景色。

    賈珍提著關(guān)著畫眉鳥的籠子，前來看她。

    鳥聲婉轉(zhuǎn)嬌媚，用來給秦可卿解悶。

    秦可卿懶懶地看了一眼，便叫人放在一邊。

    賈珍知她是悶得久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