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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是噴墨打印機,哪個是掃描儀。這時,趙云瀾猝不及防地轉到他身后,雙臂從后面攏過來,把著沈巍的手,把紙片放在了掃描儀里,一步一步地cao作完,最后,在儀器工作的噪音里故意對著沈巍耳邊吹了口氣:“嗯,不會?不會干嘛不叫老公教你?”沈?。骸啊?/br>趙云瀾壞笑著飛快地在沈巍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在沈巍面紅耳赤地發(fā)作他之前,遠遠地躲到了一邊,把書桌上一本日歷翻過來,敲了敲上面的一個郵箱賬號和密碼:“這個總會吧,在聯(lián)系人那里找到‘同事’那一欄,把掃進去的圖片發(fā)給他們。”說完,他臉上的笑容好像摘下去的一樣,褪去地迅速無比,撥通了光明路4號的電話:“汪徵?你還醒著?辛苦了,把窗簾拉緊點——對我知道,林靜出事了,我給你傳過一張圖片,所有在辦公室的人都傳看一下,能查到它是什么東西最好,讓老李幫忙準備兩輛車,半個小時候我們出發(fā),去案發(fā)地?!?/br>就在這時,屋里的吊燈微微的晃動了一下,龍城有一點不是很強烈的震感,然而這一波不易察覺的小地震過去以后,電話里和電話外同時響起了新郵件提示音。電話里汪徵說:“等等,趙處,有林靜的郵件?!?/br>電話外沈巍轉過頭來:“你找的人好像發(fā)來了一封郵件?!?/br>趙云瀾瞇了瞇眼,對汪徵說:“你先別掛?!?/br>林靜發(fā)過來的是一段視頻,他用手機自拍的。這個無時無刻不在臭美自拍的自拍帝攝像技術高超,基本看不出手抖來,畫面總是很平穩(wěn),可是視頻里卻在不斷地抖動,林靜的氣喘得很粗,屏幕上下?lián)u晃得也很厲害,他要么是在快走,要么在跑。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喘息聲卻被壓得非常低,林靜手抖得厲害,屏幕對準他的臉,他的嘴開開合合,卻沒有聲音,趙云瀾皺起眉艱難地辨別著他的唇語:“我……失去了聲音,二多……耳朵也開始聽不清楚了,收支……不對,是手指僵硬,有不祥的預感?!?/br>緊接著,林靜手一抖,鏡頭從他的臉上移開,對準了面前一片非常有檔次的別墅區(qū)——是借壽事件發(fā)生的那個療養(yǎng)度假別墅群。乍一看。房子都挺漂亮,可趙云瀾在看見它的第一眼就有了某種違和感。這時,視頻里傳來林靜用手指敲打手機后蓋的聲音,聲音非常大,有點刺耳,也就是這幾聲,襯托出了整個別墅群死一般的寂靜。林靜伸出一根手指,一筆一劃地在手機鏡頭前劃下“空的,一個人也沒有”這一行字,趙云瀾注意到,他手指的第二個關節(jié)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完全不能打彎,浮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隨后林靜的手指一頓,把鏡頭對著自己的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他下意識地摸出了一串佛珠,閉上眼,微微開闔卻沒有聲音的嘴唇似乎是在強自鎮(zhèn)定地念經(jīng)。片刻后,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似乎是愣了愣,而后突然費力地瞇起了眼,接著,鏡頭猛烈地晃動了一陣,視頻在這里斷了。“最后很可能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清了,所以飛快地把視頻發(fā)是發(fā)送了?!壁w云瀾判斷說,“也許是因為視力原因,讓他點錯了,發(fā)了定時郵件,所以我們現(xiàn)在才看到,或者……”“或者是出于某種原因,郵件一直發(fā)不出來。”沈巍接了過來。趙云瀾扭過頭去,目光與他對上,片刻后,兩人同時輕輕地說:“剛才的地震。”話音才落,隱隱的震感再次傳來,就像普通的余震一樣,樓道里開始有腳步聲和人聲,趙云瀾家住得比較高,大概高層震感更強烈一些,人們開始恐慌著往外跑。趙云瀾不是沒經(jīng)歷過地震的人,他站在原地沒動:“你絕不覺得這‘地震’有點奇怪?地殼運動好像是晃動的感覺比較多……這個就好像在顫抖一樣?!?/br>沈巍垂下眼,細細地感覺了片刻:“好像是地府的動靜?!?/br>“地府?”沈巍的臉色有些凝重,趙云瀾想了想,蹲了下來,把用特殊子彈的槍都塞滿子彈,在褲腿下面插好了刻滿符咒的匕首,而后把錢包里的錢都掏出來,胡亂塞進了兜里,錢夾騰出來夾了厚厚的一打符紙。最后,他從抽屜里抽出了一片木頭削成的木片,那是真正的“鎮(zhèn)魂令”,真正的大神木樹干上削下來的樹皮,上面“鎮(zhèn)魂令”三個字在觸碰到趙云瀾的手指的瞬間,就爆出了一串奪目的火花。“走?!彼焰?zhèn)魂令塞進兜里,果斷說。二十分鐘之后,兩個人到了光明路4號,過了片刻,兩輛越野車同時從院子里開出,直接開車趕往林靜出事的地方。龍城與案發(fā)地相隔不到三百公里,走高速四個多小時,當?shù)貨]什么產(chǎn)業(yè),只是有山有水溫泉,是個典型的旅游療養(yǎng)小鎮(zhèn),原本周邊的自然村為了環(huán)境美觀都搬走了,每天只有采購員和服務人員出入這里。小鎮(zhèn)太安靜了,簡直就像一座死城,鎮(zhèn)口停著一輛拉貨的大篷車,當不當正不正地停在了路邊,車里是一車的新鮮蔬菜,東西一樣沒少,可是駕駛艙的門開著,里面的人卻不見了。“每天肯定有很多來自周邊小鎮(zhèn)和村里的服務員,”趙云瀾說,“小郭,下車,你自己去開另外一輛,去鎮(zhèn)上找當?shù)嘏沙鏊袉枂?,最近這幾天有沒有接到過家屬關于人口失蹤的報警?!?/br>郭長城愣了愣,他敏銳地感覺到了小鎮(zhèn)的詭異,僅僅是站在那里,腿就一直在哆嗦,趙處明明白白地讓他走,顯然是想保護他,這使得郭長城先是松了口氣,然后心卻不明原因地提得更高。“讓祝紅和你一起?!壁w云瀾說。祝紅可不是隨意任抽打的小郭,立刻開口反對:“我才不走!我哪也不去!”趙云瀾叼出一根煙來,含在嘴里,看也不看她一眼:“怎么,還沒正式辭職,我說話就不管用了?”祝紅:“我……”趙云瀾壓根是說一不二,不由分說地坐回車上,關上車門:“老楚,你過來坐這輛?!?/br>祝紅僵硬地站在原地,憤憤地怒視著趙云瀾。楚恕之上車前輕輕地在她肩上推了一把:“快去,趙處安排得有道理,你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小郭那邊恐怕溝通不暢,你幫著他點?!?/br>祝紅沒來得及說話,趙云瀾這個混蛋已經(jīng)一腳踩下油門,把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