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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上,分心聽著他說話,忽然蹙緊眉峰:“坐穩(wěn)!”第一軍團長詫異抬頭,本能地依言緊抱住座椅。下一刻,原本平穩(wěn)懸浮的機甲已猛然向上挑起,大角度朝上狠狠拉升,憑借難以想象的技術(shù)難度轉(zhuǎn)過半圈,堪堪避過了漫天疾撲過來的碎石隕群。要是讓元帥看到這樣堪稱完美的機甲cao作,一定會被當眾表揚,說不定還能獎勵一周的高級食堂餐券。短暫而突兀的位置變化讓機甲內(nèi)部無法及時進行重力調(diào)整,第一軍團長被晃得頭暈眼花,緊緊抱著座椅穩(wěn)住身形,震撼地望向那道沉默著守在cao縱臺前的身影。他覺得這大概不是個omega。想起自己慘痛的能源倉,第一軍團長覺得自己確實有必要給元帥提個醒。陸池秋拋給他一根牽引繩,言簡意賅,聲音依然平穩(wěn):“綁上會好一點,我們應該找對地方了?!?/br>這些隕石的殘端支離尖銳,大都覆著白色霜層,有不少甚至還在恒星的照射下隱隱折射出薄光,附近不久前一定才發(fā)生過極為激烈的戰(zhàn)斗。陸燈正準備連通系統(tǒng)重置搜索范圍,腦海里忽然傳來系統(tǒng)的機械音:“宿主,搜索到目標人物了,就在您所在的星云邊緣,八點鐘方向,還有大量冰甲獸也在那里!”終于收到了準確的回復,陸燈目光微亮,機甲再度加速,朝八點鐘方向馳射了過去。*純黑機甲上已經(jīng)覆了厚厚一層寒霜。顧歸眉峰緊蹙,身體由于通感模式的開啟而隱隱顫栗。再度消耗所剩無幾的能源將寒冰融化,胸口卻已在體力和精神力的大幅消耗下急促起伏。他拿不準自己還能撐得住多久。冰甲獸出現(xiàn)的情報是真的,數(shù)量卻出現(xiàn)了嚴重的偏差。軍部送上來的情報無疑被人插手處理過了,和之前“意外”透露出抗信息素訓練結(jié)果,導致他身份被質(zhì)疑的手筆如出一轍。雖然常年都將精力放在了軍務戰(zhàn)事上,顧歸卻對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并不算陌生。有權(quán)利的地方就會有爭斗,他占據(jù)著帝國第二號人物的位置,難免會有人看他不順眼,妄想著試圖取而代之。之前軍中對他身份的懷疑,大抵也是那些人使出的手段。雖然皇帝始終對此憂心忡忡,他卻始終執(zhí)意沒有對這些流言進行處理。一來避免欲蓋彌彰,二來也是因為——對于他所守護的民眾和軍隊,他始終保有著一份不愿抹殺的信任。那是他用無數(shù)次命懸一線的戰(zhàn)斗保衛(wèi)下的同胞。他始終不愿相信,自己只是因為一個非alpha的身份,就會被抹殺掉一切功績,成為被質(zhì)疑甚至拋棄的對象。冰刃重重劃破機甲的防護層,顧歸身體猛然一震,脫力地半跪下去,目光投向?qū)掗煙o垠的漆黑宇宙。宇宙內(nèi)存在著無限的危險。在硅基生物一度的種群入侵下,宇宙獸類的進化歷程發(fā)生了躍遷,從原本依靠氣囊存儲氧氣、短暫在真空環(huán)境中活動的初級階段,一躍進化成了可以不需呼吸支持,甚至不懼輻射且食譜詭異能量特殊的異獸。這些異獸發(fā)展成群,在宇宙中游蕩,隨時可能入侵搶奪生存區(qū)域,甚至以人類直接為食,是星際人類遇到的最嚴峻的威脅。相比于徒勞而無意義的內(nèi)斗而言,作為軍人,他更愿意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守護人類的生存區(qū)域,把這些死亡的威脅擋在民眾安寧的生活之外這種更重要的事情上。如果早把這一次冰甲獸的入侵規(guī)模如實告訴他,他就能盡快做出反應,開啟星球防護罩,調(diào)配軍隊進行戰(zhàn)備。就能在注定的戰(zhàn)損下,最大限度地避免民眾和軍隊的更多損失。但現(xiàn)在無疑已經(jīng)錯失了這個機會。通訊系統(tǒng)被人惡意切斷,他無法同自己的屬下聯(lián)系,又被困在這里無法脫身,只能盡全力豁出性命同這些強悍得根本足以無視激光炮火的異獸糾纏,盡量拖緩它們的腳步,想辦法再多削減些異獸的數(shù)量。特制的機甲已在拼斗中支離破碎,雖然不會在身體上留下真的傷痕,但疼痛卻都是實打?qū)嵉?。精神力化成的巨鷹也已傷痕累累,只能勉強支撐著保護住他的身體。冷汗順著額角躺下來,將視線模糊成一片。每一處神經(jīng)都在叫囂著劇烈疼痛,顧歸勉強支撐起身體,視線被汗水沁得混沌,繃緊的眼尾一瞬竟露出隱隱柔和。再怎么也得回去……還有人在家里等著他呢。他的小妻子那么招人喜歡,又不能打架,柔柔弱弱的一碰就倒,要是沒有他在,一定會挨欺負的。答應了給買的星光森林蛋糕,到現(xiàn)在卻還在外面不回家,也不知道小妻子會不會生他的氣。身體在高壓下已經(jīng)出現(xiàn)崩潰的跡象,喉間漫開腥甜血氣。顧歸深吸口氣,將血沫盡力咽下去,正準備再拼死向外嘗試著沖殺一次,動作卻忽然微頓,眼里隱約顯出錯愕。原本漆黑一片的視野里,一艘銀色機甲正以靈巧得不可思議的姿勢繞開幾頭冰甲獸的圍攻,齒刃熟練地向上反撩,輕易削斷了一頭冰甲獸的前肢。顧歸目光微亮,抬手抹去流進眼中的冷汗。是第一軍團長的機甲。雖然嚴厲要求了這些下屬沒有自己的命令不準擅動,但在身涉險境時看到下屬舍命來救援自己,還是讓帝國元帥堅硬的心神短暫地柔軟了那么一瞬。他不愿帶人來,是知道這里危險,不想讓下屬跟著自己一起身涉險境九死一生。畢竟冰甲獸群的戰(zhàn)力實在太強,即使他運氣不好真死在這里,也不愿拉著那些還前途無量的年輕下屬白白陪葬。可除卻理智的部分,在看到有下屬會冒著生命危險不顧一切地趕過來,寧肯陪他同生共死時,心里的感動和酸楚卻也是難以言表的。對于軍人來說,在太多事情的處理上,其實都遠要比那些政客簡單得多。顧歸深吸口氣,用力眨去眼底的隱約潮氣,繃緊的唇角卻依然稍許緩和。這些天都沒怎么把心思放在訓練上,也不知道第一軍團長居然偷偷練出了這么好的身手。等回去就給這個混小子關(guān)禁閉。遠距離通訊雖然被切斷,近距離卻還能勉強連接。顧歸振作起精神,撐起身體站直,嘗試著導入通訊,目光卻不由凝在窗外。在緩沖圈轉(zhuǎn)圈的短暫間隔里,帝國元帥愕然看著那艘屬于第一軍團長的機甲三次原地驟然翻轉(zhuǎn),險之又險地躲開了一頭冰甲獸的連擊,鋒銳齒刃狠狠插入冰甲獸唯一不具甲殼防護的小腹,豁了原本漂亮的銀色機甲一身的慘烈血霧。通訊接通,傳來第一軍團長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元帥救命啊啊啊噫嗚啊哇——!”顧歸:……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