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后來,那些店面搬遷,消失,或被“肢解”成若干分店,那份熟悉不見,又一聞也不再說起,當年胡同里那些嬉鬧追逐,他開始說一個名字,方以柔。 又嵐小時候不懂,后來才明白他所表達——兩個人相不相愛,合不合適,能不能在一起,是三碼事。他用半生詮釋了什么叫‘相愛容易相守難’。 至今,她仍不知當年兩人是為何分手,她也不問,反正不知不覺已熬二十幾年,前塵再亂,她也不想理了。以現(xiàn)在心境回憶過去,更多的是坦然,隨意。 可又一聞還在堅持,他愛方以柔,愛進骨髓,愛盡一生。 徒步轉(zhuǎn)過幾條街,又嵐乘了地鐵,回到工作室,左晴在等,她笑。 左晴給她倒杯水,“西爾貝……” 又嵐猛然想起與修戎之約,笑容僵住,問:“現(xiàn)在幾點?” 左晴看一眼手機,“五點半,快下班兒了?!?/br> 又嵐心一沉,又問:“修戎,有來找我嗎?” 左晴:“沒有啊。你們約了嗎?他說來找你?” 又嵐心沉入淵。 第30章 29 修戎從里間出來, 只見方以柔兀自整理地面狼藉。 方以柔:“讓你見笑了?!?/br> 修戎幫忙撿起部分擺件,一本最早刊印的已經(jīng)散架, 紙張抖出來,凌亂一地。他想丟進垃圾桶,卻被方以柔攔住,“別扔!”抬眼瞥見修戎柔和目光, 了然他舉動寓意,“你不用試探我, 我就是在意。” 她輕手輕腳拿過來,小心翼翼拿膠粘好。 修戎坐下,“您有沒有想過, 與叔叔破鏡重圓?!?/br> 方以柔笑, “沒有,”她抬起頭, “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等你與人相愛,就會知道,不合適的人,無異于兩條相交線, 交點相擁, 過后便天南海北, 越走越遠?!?/br> 修戎沒吭聲,多年職業(yè)生涯養(yǎng)成的習慣,越來越喜歡聆聽。 方以柔岔開話題, “上次約在飯店,沒赴約,不好意思?!?/br> 修戎:“我也沒有一直等?!?/br> 那天,他看到又嵐從包廂出來,就一直跟著她,看她失魂落魄,看她悲傷難過。一直到看她回到The Blue,他在辦公室窗前,陪她一起捱過。 方以柔笑,“我頭一回見你,你就那么點大?!?/br> 修戎:“我也記得,您是大院兒最漂亮的阿姨,也是力氣最大的阿姨。” 馬屁拍的恰到好處,方以柔開懷大笑,“那你記不記得,跟你外公打麻將,我一贏錢,你就在我跟前兒,親熱的叫小姨?!?/br> 修戎:“記得,一叫小姨,您就給我錢?!?/br> 方以柔:“你攢半年,買了一堆航空母艦,被你外公一頓修理。” 修戎:“外公覺得我應(yīng)該買一堆手術(shù)刀。” 方以柔:“我覺得你應(yīng)該買洋娃娃,送給大院兒那些小姑娘?!?/br> 修戎:“我沒一回聽話,您就說我,長大討不到媳婦兒?!?/br> 方以柔:“我可從沒覺得你討不到媳婦兒,你小時候不言不語的,就討女孩兒喜歡,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長得又是英朗帥氣,不用說也知道,身后多少追求者?!?/br> 修戎回以淡笑,沒言語。 方以柔又說:“有中意的姑娘了嗎?” 修戎睫毛翕動,“有。” 方以柔眼神又柔和,“那就趕緊帶回去給你外公看看,省了他成天裝病?!?/br> 修戎:“總要等人家喜歡我。” 方以柔挑眉,“還有人不喜歡你?” 修戎:“有那么一個?!?/br> 方以柔:“看來這姑娘各方面條件兒很棒?!?/br> 修戎想起又嵐的臉,身材,說話的語氣,笑起來的模樣,不知不覺彎了眉眼,“剛好?!眲偤茫蚁矚g的樣子,她都有。 方以柔把他神色收進眼底,輕咳,“行了,等我忙完這陣兒,去看看你外公。” 修戎:“那我外公要把藏酒拿出來了?!?/br> 方以柔笑,“到時候你也得給我回來啊,帶著你的心上人?!?/br> 修戎不置可否。 從十方美妝出來,他看眼表,七點,還不晚,他開車到東茂,剛進區(qū),呂字圩一個電話打斷他計劃,他望向近在咫尺的The Blue,最后掉頭,奔警局。 一進門,“你要是沒重要進展,你知道后果?!?/br> 呂字圩笑的猥瑣,“怎么?耽誤你會面情人兒了?” 修戎:“廢什么話?” 呂字圩:“我跟你說,全中!我這幾天加班加點,把那舊案翻出來,發(fā)現(xiàn)一重要問題。” 修戎:“說?!?/br> 呂字圩:“當年那催眠師,不是局里任何一個人找的?!?/br> 修戎:“這就是你的發(fā)現(xiàn)?” 呂字圩咂嘴,“別急啊,慢慢說。” 修戎:“我沒那么多時間?!?/br> 呂字圩:“好好好,我說快點。當時那弒母的精神病患者本沒有精神病,殺害其母之后,父親、妻子聯(lián)合溫爾雅出具一份精神病證明,以此逃脫法律責任?!?/br> 修戎摩挲拇指,細細思考。 呂字圩繼續(xù):“誰知在精神病院,溫爾雅竟利用此事控制他,將他與被她囚禁之人關(guān)在一起,在他反抗時,喂以抗精神藥物,電休克,使用殘忍手段將一個正常人慢慢折磨致瘋?!?/br> 修戎明白了,站起身,“剩下的事是你的職責?!?/br> 呂字圩攔住他,“我還沒說完呢!你這么著急,趕死?” 修戎一個眼神射過去,呂字圩馬上閉嘴。 修戎:“后來他家人發(fā)現(xiàn)此問題,找來催眠師,將他催眠,得知溫爾雅罪行,栽贓嫁禍,順理成章,不僅把他從溫爾雅手里解脫,當年弒母一案也正好了結(jié)?!?/br> 呂字圩不禁鼓起掌來,“太牛逼了,難怪局里那幫小姑娘喜歡你?!?/br> 修戎:“還有事兒嗎?” 呂字圩:“你知道我用什么法子破的案子嗎?” 修戎看他一眼,“催眠?!?/br> 呂字圩又被碾壓了,“你在天橋底下擺攤算命去吧!我找到你說那張醫(yī)師,在給溫知夏治療時,悄悄催眠,從她嘴里得知,當年被溫爾雅囚禁的,是七個人?!?/br> 修戎:“溫爾雅弒母細節(jié)不是由溫爾雅透露,而是這第七個人反復(fù)說明?!?/br> 呂字圩點頭,“對!當年這第七個人,也就是那個患者,精神問題時而好時而壞,壞時反復(fù)念叨弒母投湖,好時就把罪責全都扣在溫爾雅頭上,所以后來案件告破,被囚六人被救,他們能清楚說明所謂的弒母細節(jié)?!?/br> 修戎:“我可以走了嗎?” 呂字圩:“這案子……曝不了光,上頭不允許。” 修戎:“我知道。” 呂字圩:“那你翻出來還有意義嗎?” 修戎:“就當是負身為人師的最后一點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