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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既不是年底關(guān)帳,又不是要賣鋪子,對得什么帳啊,分明就是找個借口不想回家。 李毅氣得不成,又和區(qū)氏吵了一架,想去找羅紹吐吐苦水,又覺區(qū)氏弄出這樣的事,沒臉去見羅紹,只好獨自坐在紫藤架下發(fā)呆,望著那一簇簇的紫藤花,眼前便浮現(xiàn)出meimei李雪梅的倩影。 李雪梅在娘家時,常常坐在紫藤架下看書,meimei長得漂亮,又知書識禮,來求親的人很多,可她卻不想議親,她說女子成親以后就要侍奉公婆,照顧丈夫,養(yǎng)育孩子,她想趁著沒有訂親,到京城里見識見識。 那時他也想到京城里走走。那年秋天,他帶著十五歲的meimei到了京城。 在路上時,他和meimei開玩笑,聽說京城里有在皇榜下捉女婿的,不如哥哥也到那里給你捉個女婿吧。 沒想到一語成真,他真的給meimei找了一個滿意的女婿。 羅紹真是不錯,李毅直到現(xiàn)在還得意自己的眼光。 這么好的人,難怪廖家會看上。 昨天他回到家里,原本是想和區(qū)氏商量的,張家宴請的時候,他遇到廖家二老爺廖湘,于是酒宴過后,廖湘又約他到花船上小酌,廖家想和羅家聯(lián)姻,因此,廖湘來征求他的意見。 不論是哪家的女兒給羅紹做續(xù)弦,都要給李氏的牌位磕頭的,李毅是舅爺,如果他想從中做梗,這親事便不能成。 一一一一 親,今天的更新送上,有點晚了,久等了。 明天中午兩點鐘,不見不散。 第一百章 定風(fēng)波 屋內(nèi)一片寂靜,青花牡丹大瓷缸里金魚帶起的微小水花聲也清晰可聞。 廖家的二房廖豫的夫人崔氏坐在羅漢床上,無聲地掉著眼淚。 廖豫在二房排行第二,但在族里排行第四,因此,則都稱他豫四老爺。 一旁的閩大夫人黃氏柔聲勸她:“幾位老爺都見過那位羅進(jìn)士,據(jù)說相貌英俊,學(xué)問又好......“ 她的話音剛落,剛才還隱忍著的崔氏便嗚咽起來:“相貌好學(xué)問好又有什么用,他都快三十了,比霜姐兒大了整整十歲?!?/br> “十歲也不算多啊,這有功名的,有幾個不是二三十歲才能入仕的,若是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也不會是兩榜進(jìn)士了。”黃氏笑著勸慰,眼中卻有些許不屑。 崔氏看在眼里,心里冰涼,冷笑道:“這些事都是甘苦自知,我那霜兒是黃花閨女,這可是要去當(dāng)填房啊,你怎么不給雯姐兒說門這么好的親事?” 黃氏的長女廖雯許配的是江西房家,房家出過五位進(jìn)士,和廖家是第三次聯(lián)姻,廖雯嫁的是廖家的次子,年方十九歲。 黃氏被崔氏挖苦,心中不悅,可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她道:“這可不能比啊,雯姐兒嫁得再好,也是要看姑婆的臉色,可那羅進(jìn)士卻是一人托整房,霜姐兒嫁進(jìn)去就是宗婦。上沒有公婆,下沒有妯娌,雖說是續(xù)弦,可前面太太只留下一個閨女,總是要嫁出去的,也不會礙眼幾年。不說別的,就這進(jìn)門就做宗婦,那就是打著燈籠也難尋的?!?/br> 崔氏哼了一聲,道:“話雖如此,霜姐兒可是廖家的嫡長女,遠(yuǎn)嫁不說,還是去給個有名無實的小官兒當(dāng)填房,我就不信了,你們面子上就能好看了?” 黃氏在心里暗罵崔氏目光短淺,這幾年跟著丈夫去任上,沒有學(xué)到別的,倒和那些小官太太們學(xué)到鼠目寸光了。 她笑著道:“弟妹,此言差矣,如果不是羅進(jìn)士眼瞅著就能青云直上,四老爺也不會讓你帶著霜姐兒回?fù)P州吧,四老爺是官場上的,總比咱們這些后宅里的女人見多識廣,他都認(rèn)可的,弟妹你也就不要糾結(jié)著了?!?/br> 她不說這個還好,這話一說,崔氏立刻悲從心來,罵道:“明明是他們長房在京城捅了簍子,憑什么要讓我們二房去給他們填窟窿,真是想要聯(lián)姻,他們長房又不是沒有女兒,打我家霜兒的主意做什么?“ 黃氏笑著道:“弟妹你也知道,四老爺在荊州任上已經(jīng)六年了,這六年里都是停步不前,我家老爺雖然致仕了,可我家里和你家里的那幾個都是讀書種子,咱們二房十年之內(nèi)總是要有人入仕的。長房那邊捅了簍子,可咱們二房也要跟著受連累,莫非你在荊州還沒待夠嗎?” 荊州?她當(dāng)然待夠了,整天和一群小戶人家出身的小官太太們打交道,她都快要難受死了。 崔氏目光黯淡下去,再沒有方才的凌厲,她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可也不能連累霜姐兒,長房不是有個姨娘生的女兒嗎?那麻煩可是她爹惹下的?!?/br> 黃氏咯咯嬌笑:“你也說了那是姨娘生的,那羅進(jìn)士會看得上?真若是那好容易就嫁個好人家,雪丫頭去京城也快三年了,怎么親事還沒有著落?” 崔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抽咽著說道:“都怪我,總想著給霜姐兒找門好親事,耽誤了她的青春,要不又怎會輪到她啊。” 黃氏氣得牙根疼,她強(qiáng)忍著才沒有說什么,如果沒有廖霜,就要輪到她的女兒們了。 而同一時刻,廖家大宅的另一端,長房老太爺正和廖湘、廖閩說話。 他問廖湘:“李毅沒有說什么?” 廖湘笑道:“沒有,他只說廖家女兒是名門閨秀,都是知書達(dá)禮之人。卻也沒說要去和羅紹說項的話?!?/br> 廖老太爺嗯了一聲,道:“他這樣也是本份,明天見到羅紹,就把話點給他,但這親事不能由廖家來提,別忘了,羅紹現(xiàn)在可還什么都不是,這件事上廖家的姿態(tài)不能放低?!?/br> 廖湘和廖閩點頭稱是,廖老太爺又問廖湘:“關(guān)于霍星的事,你可問出一二?” “李毅只說羅紹有個學(xué)生叫阿星,那日在綠楊莊里,也有人見過羅紹帶著兩個少年,一個是女扮男裝的,應(yīng)是他的女兒,另一個十四五歲,衣著樸素,倒像是小廝?!绷蜗嬲f道。 廖閩笑道:“想來這個阿星就是霍英的長孫霍星了。廖云不是也說阿星在京城時就住在羅家嗎?我那同科是松江的學(xué)政,他查得清清楚楚,霍星是二月初才回到松江的,府試過后便離開了,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在京城,當(dāng)時華亭知縣得知他回來,還曾登門拜訪,被霍家的老仆給擋在外面,說是他家少爺正在溫書,不必見客。” 廖老太爺撫著胡子,長長地嘆了口氣,良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