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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挺好的,這是秦家的私房菜嗎?” 秦玨松了口氣,道:“若論起秦家私房菜,明遠(yuǎn)堂的是最地道的,可惜我平時很少在家里用飯,她們無用武之力,岳父說你偏愛江南口味,正好二房左夫人身邊有個從金陵帶來的廚娘,我就挑了個伶俐的跟著她學(xué)了些日子,明天就讓她做一桌,你嘗嘗看。” 像秦家這樣的世家,是不會貿(mào)貿(mào)然從外面請廚娘的,自家廚娘不擅長的菜式可以去學(xué),但也不會另外請一個過來。 羅錦言沒想到秦玨還專門讓人去學(xué)了江南菜式,心里暖洋洋的,況且秦家的私房菜也很不錯,這頓飯她吃了很多。 用了晚飯,夏至就向她使眼色,她正在長身體,難免會吃得很多,夏至怕她積食,每次見她吃多了,都要催著她出去走走。 她今天在楊樹胡同待了一天,回來后又去了楚茨園,這會子不想動彈,假裝沒有看到夏至的眼色,抱著耳朵舒服地靠在湘妃竹榻上,雨水端了老君眉過來,她看了一眼,就道:“我要喝酸梅湯?!?/br> 夏至立刻道:“不行,酸梅湯是涼的,晚上喝了容易肚子疼。” 羅錦言嘟了嘴,碰都沒碰面前的老君眉。 秦玨在一旁看著有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惜惜,他笑著打圓場,對夏至道:“去端盤西瓜過來,不要拿在井水里鎮(zhèn)過的?!?/br> 夏至臨走時還嘟噥:“西瓜也不能多吃?!?/br> 看到夏至出去,秦玨對羅錦言笑道:“你這個大丫鬟真是盡責(zé),她說了婆家沒有,若谷還沒成親?!?/br> 羅錦言眼睛一亮,若谷? 她想起當(dāng)日她想把夏至許給明嵐,夏至哭著求她的情景,夏至曾經(jīng)說過,只要不是做小,隨便在秦家找個人都行,只要能夠留在她身邊。 若谷處事沉穩(wěn),一表人才,是個不錯的人選。 可若是把夏至嫁給若谷,以后她和秦玨和離了,或者秦玨再做出背信棄義之事,那夏至夫妻夾在中間豈不為難? “以后再說吧。”她道。 秦玨當(dāng)然不會猜到羅錦言想的是什么,見她神情淡淡的,還以為是因?yàn)樗拖闹翉男≡谝黄?,舍不得夏至出嫁呢,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便說起若谷找他的事。 “我從宣府帶回兩個人證,擔(dān)心會被人滅口,就讓我的兩個小廝空山和新雨假扮了他們,半路上果然被人截殺,我就趁機(jī)讓空山和新雨逃跑,假裝兩人落崖而死,他們兩人武功不弱,自是沒有大礙,剛才若谷來找我,就是告訴我,他們兩人平安回來了。” “那你帶回的人證呢?”羅錦言問道,她見過空山,十二三歲的小孩而已,想不到已經(jīng)能當(dāng)此大用。 “他們早幾日啟程,安置到通州的莊子里,你放心,我在通州的那處莊子鐵桶一般,連只蒼蠅也飛不進(jìn)去?!?/br> 第三一五章 闔歡扇 前世秦玨在都察院冒出頭來,并不是因?yàn)樾R市的案子,但是這一世有很多事情發(fā)生了改變,因此羅錦言也不敢斷定這一次秦玨不會成功。 見她并沒有故意打哈欠,秦玨便把宣府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他們先是用官兵假扮土匪搶奪販馬商人,逼著這些人不得不向當(dāng)?shù)氐男l(wèi)所行賄,明知就是他們做的,卻還要另交一份保護(hù)費(fèi),這些馬販子幾乎沒有真正的漢人,他們大多是瓦剌和韃靼人,所謂的漢人也是漢人和胡人通婚生下的,非我族類,本就包藏禍心,先前還是為了利益,如今利益被層層盤剝,怎會一忍再忍。” 羅錦言想了想,道:“現(xiàn)在官市未開,你只能看到地下馬市的害處,可若是重開馬市,到時無論是歸給二十四衙門還是苑馬監(jiān),麻煩事依然不會少。就拿馬價(jià)來說,主管的內(nèi)監(jiān)為了中飽私囊,可以隨意漲降馬價(jià),從中抽取更高紅利,天高皇帝遠(yuǎn),待到此事顯露出來時,恐怕就是瓦剌人以此為借口大舉犯境之時?!?/br> 秦玨微怔,想了想,又問:“你怎會想到朝廷會將馬市的事交給二十四衙門那群閹人?” 羅錦言微笑:“你可知皇子們從小到大,身邊最親近最信任的是什么人嗎?” 除了開國之君,做皇帝的都曾經(jīng)做過皇子皇孫,這種從小養(yǎng)成的親近和信任是從骨子里發(fā)出的,是宮外的人無法理解的。 當(dāng)然,她能想到這個,還是因?yàn)榍笆缹︸R市的了解,重開馬市后,負(fù)責(zé)此事的就是太監(jiān)。 秦玨嘆了口氣:“這次與我們一起去宣府的便有內(nèi)監(jiān),我之前猜到一些,但直到現(xiàn)在,我依然不能相信,朝廷會將此事全權(quán)交給他們?!?/br> 眼前的少年人眼中有淡淡的落寞,并非是因?yàn)樗舷胗姓`,而是朝廷如此行事令他不忿。 當(dāng)年的他也曾經(jīng)遇到這種事吧,所以當(dāng)他上位之后,便說一不二,冷硬如刀。 “你......很想做官嗎?這個皇帝有什么好效忠的,五大罪或許都是真的呢?”羅錦言心中忽然涌起不忍,她不想讓他變成前世的樣子,如果他像父親秦?zé)钅菢幼鰝€富家翁,那么前世的一切都不會重演,他不會負(fù)她,不會負(fù)趙思。 “祖父說過,龍潛于潭之所以還是龍,只因有朝一日會一飛沖天,魚在水中之所以還是魚,那是因?yàn)樗鼰o論蜇伏多久,還是混于蝦蟹之間??墒亲娓溉ナ篮螅赣H和二叔父全都不讓我出仕,十一歲時我瞞著他們,求了三房的煒叔父幫忙,給我報(bào)名參加縣試,當(dāng)他們知道時京城里都在傳秦家十一歲的小公子要下場的事,他們?yōu)榱四樏嬷荒鼙犞谎坶]只眼,我考上秀才后,二叔父便把我?guī)У矫毖睾?,美其名曰是要教?dǎo)我的學(xué)問,其實(shí)卻整日讓我練字,當(dāng)年二叔父之所以能夠奪了我爹的家主之位,就是因?yàn)樗泄偕?,而我爹散館后便沒有出仕,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我爹讓我也放棄出仕,可這份家業(yè)是祖父交給我的,我如果像我爹那樣,早晚還是會被他壓制,閩軍兵臨城下時,我爹做好了與天心閣共存亡的準(zhǔn)備,如果閩軍破城,現(xiàn)在的一切都沒有了,而我也娶不到你。惜惜,我一定要出人頭地,像祖父寄予的那樣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yè)?!?/br> 他沒有把王朝明寫信相逼的事情說出來,并非想瞞著羅錦言,只是他對父親說的話并不能完全相信。 但是有一件事他是肯定的,王朝明抓住了秦家的把柄,這個把柄和他的外家有關(guān)系,所以他才會絕決地一刀砍下趙櫟和王朝明的頭顱。 他沒有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