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獸心，可能真是我瞎了眼吧?！?/br>
“大哥……”

百里鳴鳳抬手阻止了百里鳴岐：“我放不下對司賢兄的承諾，我在他墳前發(fā)過誓，一定要手刃兇手，于是……”

無是非問道：“于是你殺了司齊門主？”

百里鳴鳳嘆息：“未曾，但是我砍了他一條手臂?！?/br>
“這……”

百里鳴鳳回憶道：“司齊真的很有天賦，七殺門的功夫被他練得爐火純青，我因?yàn)樾睦锵胫戏蛉苏埱笪业氖虑?，沒辦法下殺手，落了下乘?？墒牵谒究梢詫ξ蚁職⑹值臅r(shí)候，司齊卻……”

百里鳴鳳說到這里，突然說不出口，但是他未盡之意在場的人都明白——司齊他，沒有下手殺他，百里鳴鳳卻砍了他一條胳膊。

百里鳴鳳突然噤言，慢慢閉上眼睛，百里鳴岐等了一會(huì)兒，忍不住叫了他一聲：“大哥？”

百里鳴鳳沉默許久，才道：“出關(guān)之后，我以為我心魔已消，可以坦然將這件事說出來了，卻沒想到，一切也只是我自己以為而已?！?/br>
百里鳴岐見他面色有異，忍不住道：“大哥，你不想說便不要說了。”

“即便不說出來，它也還是在那里?！?/br>
百里鳴鳳笑著給百里鳴岐和無是非各倒了一杯酒，他沒再說話，但是那天的情景卻又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司齊捂著一條斷臂，滿臉鮮血地笑著說，他對他無法下手，他殺他卻毫不手軟。

“鳳大哥，我是殺了很多人，我還殺了我的親哥哥，但是我唯獨(dú)沒想過害你。”

百里鳴鳳一直忘不掉這句話，也忘不了司齊最后那個(gè)眼神，閉關(guān)這段時(shí)間，他一直想將這件事忘掉，但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他可能是永遠(yuǎn)也忘不了了。不過也對，心魔如果真能被如此輕易克化，那也稱不上心魔。

百里鳴鳳做過一段時(shí)間璇璣，大家族的臟事知道不少，所以這無法成為他的心魔，但是百里鳴鳳一向與人為善，他以為他就算殺了司齊，也是替天行道，替司賢兄報(bào)仇。

如今卻……

百里鳴鳳搖搖頭——他不知道這一生自己是不是能過得去這一關(guān)。

之后的酒桌變得異常沉默，無是非喝得半醉了，但是他還是察覺得到百里鳴鳳的情緒變化，他喝著喝著趴在桌上，只疑惑地看著他倆，百里鳴岐不明所以，看著百里鳴鳳這樣，隱約覺得今天的事不會(huì)簡單，但是他不說，他也不好再問。

百里鳴岐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問大哥閉關(guān)的事情呢？都嚴(yán)重到要閉關(guān)了，肯定是卡在心里的一道坎，他這一提，又讓大哥想起來，若他再因此事閉關(guān)修行怎么辦。

百里鳴鳳看了無是非一眼，輕笑一聲：“二弟，你這個(gè)小師弟醉倒了，你該帶他回去了。”

“比其他，我更擔(dān)心大哥，希望明天一醒來，不要再聽說大哥又閉關(guān)修行的消息?！?/br>
百里鳴鳳有些疑惑：“哦？修行之人，閉關(guān)本就是常事，二弟何出此言？”

百里鳴岐面無表情道：“大哥，你沒感覺到么，乾坤靈力變得濃郁了許多，自從凰火被拔chu之后天下大變，九皋家作為修真界最大的世家，極易生出異變，屆時(shí)，只我一個(gè)人恐怕應(yīng)付不來，還需大哥幫忙?！?/br>
百里鳴鳳微微皺起眉頭：“這我倒知道，在洞府中閉關(guān)時(shí)，我便感覺到山城震動(dòng)，當(dāng)時(shí)便猜到了，只是沒想到凰火便是這位小師弟拔chu的。”

他說著，看了趴在桌上的無是非一眼，后者已經(jīng)開始呼呼大睡了，百里鳴鳳笑著搖搖頭：“人不可貌相?！?/br>
“他是星童子，本就該與凰火有緊密聯(lián)系，最終由無是非將這把劍拔chu，也在情理之中?！?/br>
百里鳴岐說著，見他有一縷頭發(fā)掉進(jìn)菜盤子里，便隨手幫無是非拂開，用旁邊竹盤盛著的手絹擦干凈：“不過他從小生活在市井之地，自然也沒有降星的架子。”

百里鳴鳳笑著看他一眼，剛要說話，卻聽外面?zhèn)鱽沓臭[的聲音，百里鳴鳳下意識轉(zhuǎn)頭看過去，新竹便從門外沖了進(jìn)來：“大少爺！二少爺！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

新竹一進(jìn)屋就腿軟地坐到了地上：“飛鴉……是飛鴉！”

第83章黃銅面具

百里鳴岐聽到新竹來報(bào),不由地皺起眉——飛鴉居然來九皋家撒野？真是聞所未聞。

飛鴉這個(gè)組織雖然囂張，但是過去頂多只敢在一些小型世家宗族中作亂,還從來沒直接與九皋家對上,平日里見到穿著九皋家的弟子也不會(huì)戀戰(zhàn),多數(shù)時(shí)間反而會(huì)避過各自鋒芒,今天居然會(huì)大張旗鼓攻上山？

百里鳴鳳也有類似疑慮，不過他們很快便明白了,這不是做夢，因?yàn)槎硕悸牭搅送饷娴拇蚨仿?。無是非卻先他們一步有了動(dòng)作,他突然睜開眼睛,然后迅速站起身朝門外沖出去。他本來半醉半裝，現(xiàn)在一聽見飛鴉的名字,哪兒還坐得住。

“阿非！等一等！”

百里鳴岐想阻止無是非,但是無是非動(dòng)作比他的話還快,沒等他說完就跑得不見影了，百里鳴岐只能一把取下腰間的劍,急忙也跟了上去。

外面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飛鴉太多了，像烏云一樣,遮天蔽日，明明還是白晝，卻黑沉沉的,好像要下雨。

無是非一出秦云軒的院門就看見一個(gè)穿著黑袍子的人從天上飛了下來，差點(diǎn)砸在無是非腦袋上,無是非條件反射拔chu腰間的凰火，一劍劈了下去，黑袍頓時(shí)被劈作兩半。

無是非忍不住皺起眉——?jiǎng)倓?，感覺好奇怪。

百里鳴岐這時(shí)也追了出來，看見無是非站在原地發(fā)呆，便問道：“你做什么，給別人樹靶子？”

無是非看了他一眼：“委員長。我剛剛有種奇怪的感覺。”

百里鳴岐已經(jīng)拔chu清光，雪白的劍身微微顫抖：“如何奇怪？”

“我剛剛一劍把那個(gè)穿黑袍的劈成了兩半，但是根本沒有劈到東西的實(shí)感，倒像刺到了空氣似的?！?/br>
“原本便是如此，殺死的飛鴉會(huì)變成一股黑煙，消失無蹤，連尸體都不會(huì)留下來?！?/br>
無是非看著頭頂遮天蔽日的烏鴉，眉頭越皺越緊，這些不詳?shù)暮谏B雀不斷地嘩啦啦地從天上飛下來，落地之后便立刻化作身穿黑袍之人，羽毛脫落，沒掉落到地面就化作黑煙消失了。

詭異，太詭異了。

這種生物明顯已經(jīng)遠(yuǎn)超過修真界該存在的東西了，無是非看了他們這樣，更加想不通，這種東西為什么要找大鐘寺的麻煩。

“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他們真的變成烏鴉的形態(tài)，真討厭?！?/br>
百里鳴岐說完，直接將清光拋到空中，雷光乍現(xiàn)，圓球型的雷電拖著長長的尾巴從劍尖激射而出，劈向天上那些還在飛的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