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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今晚散步之際,聽聞此處有哭聲,冒昧來訪,不知發(fā)生何事?可有我等效勞之處?”“多謝公子關心,都是些家事,不勞費心?!敝心隄h子顯然有些戒心,只開了一條門縫,敷衍了一句就想把門關上,但夏子凌憑借身形卡在門口,他也奈何不得。夏子凌身后的沐晟見狀,左手抵在門上使了一把力,那中年漢子力氣拼不過沐晟,被強行推到后面,踉蹌了兩步,房門已是頓開了。見房門一開,朱椿從夏子凌身側堂而皇之走了進去,道:“這位兄臺此言差矣,孟子云‘仁者愛人’,我們既然正好路過,便算是有緣,不管你家出了什么事,都須進些綿薄之力,袖手旁觀豈不有負圣人所托?!?/br>夏子凌:“……”能把擅闖民宅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也就是蜀王這種厚臉皮做得出來的事情了。中年漢子無奈得緊,卻見這三人中兩人武孔有力,不敢強行驅趕,只有迎進了家中。索性今日朱椿沒有穿他平日那些貴不可言的白衣錦袍,只穿了件很平凡的青衣直綴出來,雖然華貴的氣質掩蓋不住,從衣著上判斷卻也看不出來身份。進得門來,三人看到這一家人老老少少,一共七八口人,聚在正房中抱著幾塊靈位哭哭啼啼。其中一位約莫六七旬的白發(fā)老者見幾個陌生人走了進來,便起身迎了上來。☆、第37章夜闖民宅(下)“耆老,”朱椿走上前去,攙住老者道:“冒昧來訪,實在是聽聞此處哭聲哀切,我等讀書人奉孔孟圣賢,實不能坐視不理。”“多謝公子關心,”老者上下打量了朱椿一番,道:“其實也沒甚大事,今日是老妻的忌辰,恰逢小孫大病不起,眼看就要不行了,故全家人有些傷心罷了。”朱椿環(huán)視了一下屋內(nèi),此家擺設雖不似大戶富麗堂皇,卻也應有俱有,甚至還有青花瓷瓶等物,這樣的家庭,小孫得病,難道傾全家之力,也治不了嗎?朱椿道:“敢問你家小孫是得了何種不治之癥?”老者嘆了一聲:“總之是治不了了,公子就莫要問了?!?/br>老者這么一說,三人疑心更甚。夏子凌上前一步問到:“老人家,我出身醫(yī)藥世家,懂些醫(yī)理,可否讓我看看你家小孫?”“多謝公子,小孫已是藥石罔顧,不勞費心了。”“……”夏子凌很是無語,一般老人多疼愛孫子,只要有一線機會,也不應放棄,這個當爺爺?shù)?,怎么反而諱疾忌醫(yī)呢?此時,一個年輕婦人猶豫地站起身來說到:“爹,要不……”老者顧忌良多,當媽的卻不可能放著兒子去死,想來這婦人便是那小孩的娘吧。但婦人剛開口,就被剛才開門的中年男人打斷了,“蕙娘,你不要再說了,誰也救不了我們!”“……”此事真有這么棘手?連看看都不行?眾人僵持了幾秒,朱椿開口道:“子凌,既然人家多有不便,這樣吧,你把身上的銀兩給他們留下,我們告辭便是?!?/br>……子凌?這是什么稱呼?朱椿的叫法讓夏子凌愣了一愣,現(xiàn)代人倒是經(jīng)常這么去掉姓氏表示親昵,但是古人貌似不時新這樣叫吧?不過此時不是糾結稱呼的時候,夏子凌聞言即刻從懷中摸出錢袋,就要遞上前去。不想,老者卻拒絕了?!岸嘀x公子關心,我們家不缺錢。”這么一聽,夏子凌更覺得蹊蹺了,這戶人家遮遮掩掩,明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于是,他開口問到:“老人家可是有什么顧忌,我只看看你家孫兒便走,不過問別的事情。小孩病癥,無非是風寒、出疹之類,并不難治,恐怕之前是庸醫(yī)誤診,讓我再看一看,又有何妨?!?/br>那中年男子還要制止,年輕婦人卻沖上前來拉著夏子凌就要進屋。邊走嘴里邊說到:“我不管你這個狠心的爹怎么想,總之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會放棄!”中年男子又急又怒,頓時紅了眼要沖上來,老者卻嘆了口氣,伸手附在兒子手上,道:“算了,由她去吧,蕙娘也不好受?!?/br>夏子凌進了里屋,只見床榻上躺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骨瘦如柴,果然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男孩面部和露在外面的手上都有不少紅色的瘡,有的已經(jīng)破損流膿,看來是病了很久了。夏子凌把了把脈,這孩子其實只是得了病風,也就是現(xiàn)代的蕁麻疹,雖然不好治,但是吃些藥緩解緩解,也不至于要命。“夫人,令郎得的不過是病風瘙癢之癥,有記載,以枳實、菊花、蛇床子、防風等尋常藥物治之,就算不能痊愈,也可以克制,不至于成了如今大風之兆,何以拖到如此?”中年男子一聽,紅著眼沖上來吼到:“和之前大夫說的一樣,明知沒救,你非要折騰,這回好了,你滿意了吧?!”蕙娘一聽,眼淚便下來了:“你狠心,好吧,反正青兒去了,我也不活了,我可不怕,今天我就要把一切說清楚了!”“蕙娘,你瘋了?”中年男子和老者俱是驚恐之狀,想要上來拉著蕙娘,沐晟和朱椿卻知道這婦人怕是要道出個中原委了,一人一個牽制住這爺爺和父親,他家里其他人再要進屋,也過不了這兩尊門神。蕙娘撲通一聲跪在夏子凌面前,哭訴道:“公子,非但是我們不愿醫(yī)治小兒,實在是中都藥材緊缺,我兒這病耗藥甚多,先前買到些,后來用的多了,超了官府規(guī)定的限額,有錢也買不到藥,只有生生拖到如今這地步?!?/br>“公子,我看您三人不似凡人,如有辦法救救我兒,我就算拿命來換,也是愿意的?!?/br>“中都藥材緊缺?”朱椿蹙眉問到。中都看起來繁華不已,城中藥鋪也不少,怎么會藥材緊缺呢?蕙娘既然說了,顯然也就破罐子破摔,繼續(xù)到:“公子,非但是藥材緊缺,普通民戶其實連吃都吃不飽,餓死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br>朱椿一聽,臉色更加不好了。他生在天家,素來衣食無缺?,F(xiàn)下已是洪武十九年,經(jīng)歷了洪武帝勵精圖治的十九年,本以為明朝已是繁榮昌盛,第一次微服私巡,到的地方還是中都這樣的大都城,卻聽說還有餓死人的事情,簡直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老者見自家媳婦已經(jīng)什么都說了,由著她亂說,反而壞事,只好嘆了一聲,道:“罷了,三位公子隨我到堂屋來吧,你們是外來人,我且將中都之事向你們細細道來?!?/br>三人在堂屋坐定,老者便開始述說了。原來這戶人家是洪武二年從江南移居到此的。洪武二年,洪武帝開始修建中都之時,為了將人口貧瘠的淮西之地變?yōu)榉比A都市,便屯江南巨戶到鳳陽,并且禁止遷徙。這么一來,鳳陽人口倒是殷實了,對得起那座富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