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你？有什么價值嗎？”

溫小輝臉一熱，咬牙道：“你還知道什么？”

“老板想讓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至于你想知道的，自己去求證吧。”

車開到了Ian家的小區(qū)門口，溫小輝下了車，那輛低調(diào)的奔馳絕塵而去。

溫小輝看著天邊血紅的夕陽，感覺陣陣暈眩，臘月的風毫不留情地透過衣領(lǐng)灌進了他的脖子，他感覺渾身皮膚都戰(zhàn)栗了起來，他的內(nèi)臟好像正在被一只無形的手揪著，不知道何時會給予他致命一擊。

他顫抖著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最近聯(lián)系人的第一個就是洛羿，他的手指在按鍵上移來移去，就是沒有勇氣按下去。

為什么要在大過年的跟他說這些？這個年還過不過？

這時，手機正好響起起來，是Ian打來的，接通電話Ian小聲問他幾點到家，他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語氣中充滿了期待與喜悅。

溫小輝勉強笑著說：“馬上，我都在樓下了。”

“太好了。”Ian發(fā)出孩子般的歡呼。

溫小輝握著手機，強迫自己調(diào)整好情緒，上了樓。

那是一個很特別的新年。

他看著Ian的公寓被他打造成一個完美的求婚場地，他看到他母親穿著他送的elie　saab小禮服，驚喜地接受了Ian的求婚，在兩方家人的祝福下，伴隨著新年的鐘聲和煙花，幸福地擁吻。

這樣美好的時刻，溫小輝卻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半點都融不進去。Ian的家人都開朗善良，溫小輝很喜歡他們，他覺得他媽跟Ian在一起非常完美，他很高興，他機械地笑著、祝福著，然而大腦一片空白，一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

那天晚上，他們住在了Ian家，溫小輝在客廳的沙發(fā)床上坐了一整晚，以至于大年初一的時候，他一整天精神恍惚。

下午回到家，馮月華還沉溺在幸福中，沒怎么察覺到溫小輝的異狀，只當他是累了。他回到房間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里拉滿了血絲。

“你想知道的，自己去求證吧?！?/br>
保鏢的話一遍遍回蕩在他腦海中。

他當然可以去求證，去問曹海，或者直接去問洛羿，他們會如何回答？可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恐怕什么東西已經(jīng)變了。

可他必須去求證，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一定要去知道一些答案可能并不讓人滿意的問題，只為了活個明白，或者死個痛快。

電話響了起來，他幾乎不用看，也能猜到是洛羿的，果然，正是洛羿打來的。

他接了電話，貼著耳朵，沒有說話。

“小輝哥，新年快樂。”洛羿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比起兩年多前那略帶青澀悅耳的少年音，如今洛羿的聲音平添了幾分屬于男人的力量，顯得沉穩(wěn)了不少，當這把聲音在耳邊低喃著愛語時，簡直能讓人陶醉的暈過去。

可溫小輝現(xiàn)在只覺得渾身發(fā)冷，他說：“新年快樂?！?/br>
“怎么沒精打采的，昨天熬夜了？”

“嗯，昨天Ian叔叔向我媽求婚，鬧到很晚?！?/br>
洛羿笑道：“恭喜，這下阿姨有人照顧了，你也可以放松不少了?！?/br>
“是啊?！?/br>
“什么時候過來？我好想見你。”洛羿柔聲說：“我以前從來不在乎過年，這一天無非就是全國放假的日子，可是現(xiàn)在我也想跟你一起過了?！?/br>
“……明天，我明天過去?！?/br>
“好?！甭弭喔吲d地說，“我會努力把你喂胖點。”

“洛羿，曹海是本地人嗎？”

“是啊，怎么了？”

“工作室發(fā)了些年貨，我想給他拿一些，這段時間不是好多事都挺麻煩他的?！?/br>
“不用，這是他的工作，應該的。”

“給他拿一些吧，不然家里也吃不完，他確實也幫了不少忙?！?/br>
“好吧，你自己聯(lián)系他就行?！?/br>
掛了電話，溫小輝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他捏緊了電話，捏到手心出汗。掙扎了一番，他撥通了曹海的電話。

“喂，溫先生，新年快樂。”

“曹律師，新年快樂。”溫小輝聽著自己的聲音毫無起伏，就像機器發(fā)出來的。

倆人之間沉默了一下，曹海有些尷尬地說：“這兩天可夠冷的?！?/br>
“是啊……”溫小輝下定決定：“曹律師，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合同的事，房子的事，你都挺盡心的，我想給你送點兒年貨，你今天方便嗎？”

“哎喲，太客氣了，大冷天的就別麻煩了?！?/br>
“不麻煩，反正我今天也要出門的，你家住哪兒，我給你送過去吧?！?/br>
曹海推托了幾句，見溫小輝很堅持，就把他家地址給了溫小輝。

溫小輝換上衣服，隨便提上一些茶葉、大米，跟他媽說送個禮，就出門了。

大年初一，街上人很少，他還記得前年的這個時候，他也曾以送禮的借口跑出去，是為了見洛羿，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多么單純，他只希望洛羿有一天能真正成為他的家人，大大方方地跟他過每一個年。

等了好半天，他才打到車，往曹海家開去。

曹海家是個很洋氣的別墅，別墅外墻圍了一圈彩燈，透出nongnong地節(jié)日氣氛。

按下門鈴，里面?zhèn)鱽硪魂囙忄忄獾谋寂苈?，一個小女孩兒歡快地叫著“我開門，我開門！”

大門下一秒被打開了，小姑娘好奇地看著溫小輝：“叔叔，你找誰?！?/br>
“我找你爸爸?！睖匦≥x笑著說。

曹海從里屋出來了：“溫先生，里邊請?！?/br>
溫小輝提著年貨進了門兒，曹海的妻子也在，熱情地招呼他喝茶。屋里還有一對老人，看上去很熱鬧，這時候識相的該直接告辭，但溫小輝進屋了。

倆人寒暄了幾句，溫小輝就道：“曹律師，我有事想和你私下談?wù)??！?/br>
曹海并不意外：“好，那咱們進書房?！?/br>
倆人進了書房，把電視聲和小女孩的笑鬧聲關(guān)在了門外。

曹海坐在椅子里，表情有幾分嚴肅：“溫先生大過年的來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br>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