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就選了她吧。”

    司徒坤一嘆，“老九又來煩你了？”

    “哪里就煩著臣妾了。他到了年歲，有喜歡的姑娘，愿意同臣妾說，臣妾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huì)嫌煩？聽他說同皇上也提過一回?；噬蠜]發(fā)話。他不敢再提，只好來求臣妾。

    臣妾最初還擔(dān)心他同馮大姑娘有些什么，后來一打聽卻是馮家定了他的馬會(huì)跑馬。叫他無意中見了一面。臣妾這幾日也請了馮大姑娘來見過，倒是個(gè)眼底清明的好孩子。臣妾瞧著她竟是不認(rèn)得老九，便曉得是自己之前想岔了。既然如此，臣妾還有什么不放心。

    尤其馮大姑娘性子爽利大方，聽聞馮將軍夫人早逝，家中老太太年邁，府里幾乎都是馮大姑娘打理著。且她下頭還有個(gè)弟弟，馮將軍不在的時(shí)候，也是她教導(dǎo)。臣妾觀她確實(shí)有幾分長姐風(fēng)范。若是配老九，怕也只有這樣的姑娘恐還能壓一壓。”

    司徒坤一聽，想到司徒岳的脾氣，也覺這虎門將女不錯(cuò)。只是他本有意將其配給司徒嶺的，雖只同司徒嶺說過一回，往后再?zèng)]提過?？伤匾鈱⑽杭荫T家的姑娘納入名單，昭入宮中。他不信，司徒嶺不明白。

    “老三可有說什么？”

    賢妃只當(dāng)他在問司徒嶺的正妃人選，道：“老三的脾氣，皇上還不知道。臣妾問他想娶個(gè)什么樣的。他半天說不出來。臣妾一再詢問，他才說不看門第家世，只想求個(gè)能與他心意相通，有膽識(shí)魄力，能為他出謀劃策，攜手并進(jìn)的?！?/br>
    司徒坤愣了半晌，忽然想到自己與皇后。他能登上這個(gè)位子，皇后在身后出了不少力。若無皇后鼎力相助，多少個(gè)日夜同他一起分析應(yīng)對，只怕那些年他撐不下去。

    “這樣的女子可不好找。”

    賢妃眉眼一挑，“臣妾倒是有個(gè)人選，卻是不在單子里頭，不知皇上肯不肯，也不知女方愿不愿意?！?/br>
    司徒坤疑道：“哪家姑娘？”

    賢妃輕笑，“皇上見過的，還常見呢！”

    司徒坤更是困惑了，“你說的是……”

    “明玉郡主！”

    司徒坤一怔，想到蘇瑾，竟是覺得她與司徒嶺的要求完全符合。若是如此，叫司徒嶺娶了蘇瑾，司徒岳娶了馮青芷倒也不錯(cuò)。

    “臣妾算過了。明玉郡主親生父母乃是五月去的。至得今年八月，剛好滿了二十七個(gè)月，過了孝期。如今她也有十五了。上個(gè)月，長公主才剛為她辦了及笄禮。這親事也該提一提了?！?/br>
    司徒坤一笑，“看來，你早便瞧中了人家，連這些都算好了。”

    賢妃眼眸轉(zhuǎn)動(dòng)，“那皇上覺得……”

    “你可問過老三自己的意思？”

    “皇上忘了。臣妾這病還多虧明玉郡主請動(dòng)了明/慧師太才能活到今日，漸漸好起來。嶺兒同她也接觸過。

    臣妾一提，嶺兒大約沒想過這遭，愣了好半晌，后來只說任憑臣妾做主?？沙兼浦故巧僖姷哪樁技t了。他是臣妾的兒子，臣妾還能不了解嗎？這么著，自是高興的。”

    “是嗎？”司徒坤竟是不知還有這段，想了想，跟著笑起來，“你這主意不錯(cuò)。若是別家，朕倒是可以直接應(yīng)了，賜下圣旨?？擅饔癫灰粯印；式銓氊愃煤埽拊趺匆惨獑枂柣式愕囊馑?。若是皇姐愿意，自然是一樁喜事。若是皇姐不愿……”

    賢妃趕緊接口，“這也不過是臣妾的一點(diǎn)想法。若是公主不愿，自然沒有拽著不放的道理?！?/br>
    司徒坤點(diǎn)頭。回去便喚了司徒嶺進(jìn)宮，見他確實(shí)如賢妃所說，心甘情愿，且對馮大姑娘嫁給司徒岳一事也相當(dāng)贊成。

    “九弟不喜尋常閨閣姑娘。馮姑娘會(huì)騎馬，會(huì)射箭，能與他一起跑馬玩鬧，也能談得來。且她既管得住自家弟弟馮紫英，說不得還能管著點(diǎn)九弟。姑娘家心思素來比男人細(xì)膩。九弟是個(gè)不想事的，許多事也想不來。馮姑娘許還能為他想著些。”

    那副模樣是真心實(shí)意覺得這樁婚事好，全然沒有半點(diǎn)被搶了女人的情緒。司徒坤放了心，他本顧慮這樣會(huì)壞了兄弟倆的情誼，如今卻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司徒嶺似是看出他的想法，跪下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微微抖了抖，抬頭道：“父皇的用意，兒臣明白。父皇能為兒臣如此費(fèi)心，兒臣喜不自持。若父皇問兒臣，于儲(chǔ)君之位，想與不想。兒臣不避諱說，自然想。

    可兒臣也知君臣之綱，父子之常。且兒臣信父皇，若父皇選的不是兒臣，那么必然是因?yàn)閮撼疾皇亲詈线m的那個(gè)人。兒臣絕無怨懟，此后不論是哪位兄弟，但凡他需要，兒臣都愿傾力相助，護(hù)我司徒家的天下。

    若父皇看重兒臣，愿委以重任，兒臣也不會(huì)推辭，愿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以不負(fù)父皇期許。愿如父皇一般，頂天立地，英明神武，憑自己的本事成就大業(yè)。父皇當(dāng)知，有能之人不必靠姻親相助，自可使賢萬民臣服，賢臣禮敬。姻親之道，非君子立身之本?！?/br>
    司徒坤心頭一震，看著他，良久沒有說話。

    幾個(gè)兒子奪嫡的心思，世人皆知，他也知?？蛇@是司徒嶺頭一回不加掩飾地直接說出來。而司徒坤也是頭一回知道，他還有此等胸襟與氣魄。

    之前，他自知非是主帥最佳人選，甘愿將此功交給老大，聽聞捷報(bào)傳來，欣喜不已，半點(diǎn)不計(jì)較老大借此已名聲大噪，更上一層。他有容得下老大的心胸，也有能制得住老大的自信。

    如今，他拒以姻親來成就上位之路，也是因?yàn)樗心軕{己身成就大業(yè)的雄志，有艱難坎坷自身也能闖出去的自傲。

    且他說，若自己選的是別的兄弟，他也愿鼎力相助。

    說不震動(dòng)是不可能的。司徒坤捫心自問。這些話換成另外幾個(gè)兒子，不論是司徒崢還是已經(jīng)被圈了的司徒峰，甚至是早就退出奪嫡的司徒巖，他都未必信。

    因?yàn)樗溃麄円捕疾豢赡苷f得出來。這便是差距。

    司徒坤看著司徒嶺，竟有一種我大周的儲(chǔ)君便有此等氣度的感覺。他笑起來，“起來吧，朕知道了！”

    司徒嶺心神一松。其實(shí)若放在兩年前，他絕不敢想象這等場景。若放在一年前，他也便是又想，卻也是不敢去做的。但對于今時(shí)，他愿意一試。事實(shí)證明，他對了。

    次日，司徒坤便請了清惠長公主入宮，言說婚事。

    緊接著到了年節(jié)。宮中好一番忙碌。待得出了十五。司徒坤連下兩封圣旨。

    一封賜婚清惠長公主義女明玉郡主蘇瑾為康王司徒嶺之正妃。

    一封賜婚神威將軍馮唐之女馮青芷為寧王司徒岳之正妃。

    京中又熱鬧了起來。

    二月初九，春闈之期。林硯在司徒岳和秋鳴的目送下，進(jìn)入考場。

    第93章 會(huì)試 殿試

    春闈與秋闈的考試歷程一樣，也是三場，每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