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阿南好像放心了一樣，慫著肩膀干坐著。

    就在這時(shí)，外面的護(hù)士進(jìn)來了，還跟著一個(gè)醫(yī)生，手里拿著剛剛拍的片子。

    成蕓走過去，醫(yī)生拿著片子給她看，“沒什么大問題?！贬t(yī)生上來先安撫了一下情緒，“已經(jīng)檢查了，就是輕微的腦震蕩?！?/br>
    成蕓蹙眉，“那怎么會突然暈過去？”

    醫(yī)生貌似也很疑惑，“按理不應(yīng)該啊?！彼D(zhuǎn)過頭問坐在床上的當(dāng)事人，“你現(xiàn)在有什么感覺？”

    阿南低著腦袋搖頭，“沒感覺，沒事了?！?/br>
    醫(yī)生很負(fù)責(zé)任，沒有就此完結(jié)，又問他：“那剛剛暈的時(shí)候有什么感覺？”

    阿南想了想，眼神渙散地說：“嗯……有點(diǎn)惡心?！闭f完他又搖頭，“沒事了已經(jīng)。”

    醫(yī)生圍著他看了一圈，然后點(diǎn)頭說：“應(yīng)該就是輕微腦震蕩，不是什么大問題?！?/br>
    成蕓瞇著眼睛，忽然感覺一絲不對勁。

    她一邊隨意應(yīng)對醫(yī)生的話，一邊斜眼，不動聲色地觀察阿南。

    阿南一直低著頭，看自己的一雙黑手，眼神發(fā)直。

    成蕓轉(zhuǎn)頭對醫(yī)生說：“費(fèi)用已經(jīng)繳清了吧。”

    “哦，已經(jīng)繳清的?！?/br>
    “那個(gè)小姑娘的呢？”

    “都繳清了?！?/br>
    成蕓點(diǎn)頭。

    醫(yī)生又交代了幾句，開了點(diǎn)藥就離開了。

    屋里重新安靜下來。

    成蕓收緊衣服，對阿南說：“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轉(zhuǎn)身，阿南的聲音很快傳來——

    “你去哪？”

    成蕓說：“你說我去哪？”

    “警察走了?！?/br>
    “我也要走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后半夜了。”

    “那又如何?！?/br>
    成蕓冷哼一聲，腳下沒停地往門口走?！熬焱拘牡厣屏迹o我留了一輛車，滿油的，我愛上哪上哪去。我就是直接開回北京都——”

    胳膊一緊，成蕓被一股大力拉回去。

    抵手是yingying的胸膛。

    成蕓抬頭，冷冷地道：“干什么？你裝暈也裝得像一點(diǎn)，這才多一會就生龍活虎了。”

    阿南抬腳，把病房門踢上，然后就干站在成蕓面前。

    成蕓低頭瞥了一眼，他穿著一雙灰色襪子，腳掌又瘦又長。

    阿南直接從床上下來，就這么光腳踩在地上。成蕓看了一會后，又說：“想干什么？”

    阿南被她這種若無其事的樣子刺激，臉上憋著一股氣，眉鋒下壓，一雙眼睛黑得像點(diǎn)了墨一樣。

    他的手還攥著她的胳膊，沒有松開。

    成蕓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還沒開始嘲諷，阿南就吻了下來——

    他的嘴唇很軟。

    成蕓站著沒有動，心里風(fēng)輕云淡地地想著，不抽煙的男人嘴里味道也干凈，溫?zé)彡杽偅倭艘环莩林?，多了一份清朗?/br>
    阿南吻了一會，慢慢抬起頭。

    成蕓淡淡地看著他。

    “親完了？我可以走了？”

    阿南死死盯著她。成蕓看到他兩腮繃緊，牙似乎都快咬碎了。

    此時(shí)在阿南的眼里，成蕓就像一團(tuán)迷霧一樣。他看不透，也看不懂。

    阿南推開成蕓，沒用力，可成蕓還是后退了半步。

    成蕓站定，看見阿南抬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指著她，聲音低沉，像是在忍耐什么。

    “你們都是這樣么？”他說。

    “哪樣？”

    “挑逗別人，自己拍拍屁股走人?！?/br>
    “你想太多了?！?/br>
    “我沒跟你開玩笑！”阿南大聲說。

    他第一次這么大聲說話，成蕓臉色的笑也消失了。

    兩人冷冷對峙。

    半晌，成蕓像是要提醒他什么一樣，緩緩地道：“你在風(fēng)雨橋上可不是這么說的?！?/br>
    阿南的目光看向成蕓眼眸的最深處，他一字一句地說：

    “是你勾引我，一路上都是?！?/br>
    成蕓嘴角彎了，可眼睛一點(diǎn)笑意都沒有。她抱著手臂，往后退了退，輕佻地說：“沒錯，是我勾引你，可你不是沒上鉤么?！?/br>
    她歪著頭，語氣一萬分的無所謂：

    “這種事情，你碰到也不會只有一次。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沒人逼你。旅行中的插曲，圖的就是個(gè)爽快，當(dāng)事婆媽，事后膩歪，咱倆到底誰是女人。”

    深夜，醫(yī)院一片死寂。

    “圖個(gè)爽快？”阿南重復(fù)了一遍。

    “沒錯，爽快?！背墒|說，“畢竟結(jié)局大家都知道?！?/br>
    夜涼如水，成蕓也不知道阿南這么光腳踩在地上到底冷不冷。兩人無語靜默了一會，成蕓先轉(zhuǎn)過身。

    一只手越過她的身體，按了墻上的開關(guān)。

    燈滅了。

    屋里瞬間被黑暗吞噬。

    然后成蕓聽到一聲輕輕轉(zhuǎn)動聲——阿南把門鎖上了。

    人的觀感在黑暗中被放大了數(shù)倍。

    成蕓感覺到自己的耳邊又溫?zé)岬臍庀?，和一道低低的聲音—?/br>
    那是一句侗語，音調(diào)聽在耳朵里稍稍有點(diǎn)黏。

    她聽不懂話中內(nèi)容，只覺得這聲音讓她忍不住收縮肩膀。

    下一秒，成蕓被身后的男人攔腰扛起，扔到了病床上。

    ☆、第23章

    病床上好在墊著一層被，摔上去也不疼。成蕓手肘撐著床，還沒起來，阿南就壓了上來。

    病房里黑黢黢的，今晚外面又沒月亮。成蕓著實(shí)適應(yīng)了好一會才漸漸看清阿南這張跟黑暗融在一起的黑臉。

    成蕓被他壓著，怎么挪都動不了地方。

    她瞇起眼睛，頂了阿南一下。

    “你個(gè)牲口……”

    阿南兩手握住她的手腕，張開。

    這么仰頭看著，阿南的肩膀很寬。成蕓反正沒多大力氣，索性也不掙了，仰頭躺在床上。

    “這可是病房。”成蕓說，“護(hù)士過一陣就會來，你不怕弄到半路被人開門圍觀？”

    阿南一頓，好像有點(diǎn)猶豫。

    成蕓瞥他一眼。難得爆發(fā)一次，氣勢一過，又開始木愣愣的。

    看看眼下場景，這到底算個(gè)什么。

    “阿南。”

    阿南低頭，“干什么？”

    成蕓說：“你先松開手?！?/br>
    阿南抿著嘴。成蕓又說：“就是做也不能在這?！闭f著，她又充滿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說：“除非你五分鐘就解決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