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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學(xué)著她的樣子蹲到她身邊,很了然地問:“和家里人吵架了?” 蘇青說:“她又不是我媽!憑什么老管我?自己都老不正經(jīng),還老管我!” “那你媽呢?” “她跟我爸離婚了,跟了別人,生了別的小孩,不要我了?!?/br> 李芃沉默,然后嘆息。 蘇青那時候幼稚地不行,加上從小缺乏父母關(guān)懷,又叛逆又刁鉆,見他人好又老實,就忍不住折騰他:“你嘆什么氣?又不是你爸媽離婚!” 李芃竟然也不生氣,心平氣和地說:“我爸媽也離婚了,昨天剛離的,今天早上在家里談財產(chǎn)分割和我的撫養(yǎng)權(quán)問題,現(xiàn)在還在吵架?!?/br> 蘇青沉默了。 李芃又說:“不過,我們不是爭著誰來撫養(yǎng)我,而是誰都不想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免得影響他們二婚?!彼α艘幌?,看向她,“可笑吧?其實,我都上大學(xué)了,我可以自己掙錢的,他們實在犯不著為這個鬧得這么難看?!?/br> 李芃母親沒有工作,平時就搓搓麻將混混日子,父親在青浦區(qū)是開石材廠的,一開始掙了點小錢,后來環(huán)保規(guī)劃改建,這兩年工人工資強(qiáng)制壓低,不少廠子都被逼關(guān)門了,根本開不下去。 在這浪尖下,李芃那投機(jī)取巧沒什么大本事的父親很快就垮了,還欠了一屁股債。他媽吵著要和他爸離婚,下家都找好了。他爸不愿意,認(rèn)為自己平白養(yǎng)了他媽那么多年,現(xiàn)在一遭落魄這娘們就要抽身,沒門兒。 曾經(jīng)還算和睦的家庭,如今一夕間分崩離析。 李芃誰也沒跟,和癱瘓了下半身的外婆一塊兒過,平時靠打工掙獎學(xué)金讀完的學(xué)業(yè)。后來考上了北京這邊的研究生,就把外婆接過來了,前些日子,和他前些年失去音訊的大伯一家認(rèn)了親。 他大伯和嬸嬸本來膝下有個兒子,后來跟人打群架,被一根鋼管戳到了大腿動脈,失血過多,就這么去了。老兩口年紀(jì)大了,也不好再生養(yǎng),干脆就把他接在家里,當(dāng)親生兒子養(yǎng)。 蘇青聽罷,也有點唏噓。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兩人從校辦出來,李芃提出一塊兒吃個晚飯,順便敘敘舊。 蘇青在路口猶豫了一下,抵不過他。 李芃開的是輛日系車,價格不貴,經(jīng)濟(jì)省油,是他攢的一些項目獎金和一些投資收入總計買的。他給蘇青開車門的時候,后面忽然有車朝他們鳴了鳴喇叭。 蘇青回頭,迎面打來一道刺眼的強(qiáng)光。 漸漸地,大燈燈光黯淡了。 蘇青看到了擦過路口熟悉的那輛大吉普。夜晚燈光暗,那地方背光,蘇青看不清里面人的神色,但是,蘇青還是第一眼就認(rèn)出了人。 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亂。 第20章 醋壇子 這頓飯吃得食不知味。 全程基本是李芃在活躍氣氛。 說著說著, 李芃也察覺到她心不在焉。他是個有眼色的人, 滿腔熱情漸漸冷卻下來。 吃完飯, 兩人從餐館離開,坐的還是李芃那輛豐田。 往前就是山區(qū)了, 前些年懇了片地還擱著,規(guī)劃一直遲遲不下, 立交不得已改道,晚間這條道上車流就有些稀少。 豐田車在立交下堵住了, 不得已, 李芃取道山區(qū),盤了大半山路才進(jìn)了市區(qū)。 蘇青說:“麻煩你了?!?/br> “說什么啊, 是我要帶你到這兒吃飯的。” 說話的功夫,李芃定睛看向反光鏡,臉色有些異樣。 蘇青不解:“怎么了?” “坐好了?!崩钇M腳往油門踩了下去, 車速明顯飆升。蘇青一個顛簸差點撞上擋風(fēng)玻璃, 忙拉住頭頂?shù)跏帧?/br> 她還心有余悸:“到底怎么了?” “有人跟著我們?!崩钇M言簡意賅,把方向盤握緊,腳下油門踩得更快。 黑色的越野卻像鬼魅般尾隨過來, 死死咬住他們的尾巴。明明車速很快,李芃卻覺得這人其實心態(tài)很好,不疾不徐,有些貓捉老鼠的味道。 像是——逗著他們玩兒。 李芃的額頭漸漸冒出了冷汗。在危急時刻, 一個人的情緒很容易感染到身邊的人,蘇青也變得緊張起來。 賽跑般疾馳較勁了兩公里, 那車終于慢慢逼近,跗骨之蛆般貼了上來。 李芃臉色大變。 就聽見“砰”的一聲,清晰的爆破聲,那車車頭撞上他們車尾,右后方的尾燈被撞毀了。 車身劇烈抖動,爾后是不受控制地傾斜,嚇得蘇青尖叫出聲,死死拉住頭頂?shù)醐h(huán)。 李芃脾氣這么好的人也想大罵一聲“神經(jīng)病”。 好不容易穩(wěn)住方向,卻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后面那輛越野車壓根沒離開,又一次撞上來。這人車技很高,分寸拿捏地很好,這一次只撞毀了他們的另一只尾燈,逼得車身往左前方傾斜,又不至于傾翻。 李芃算是明白,這是心里不爽,跟他們鬧著玩兒呢。 連著嚇唬了他們?nèi)魏?,那車終于一個加速飄逸,橫到了他們前面的路口,不偏不倚堵住了去路。 李芃也正好想問個究竟,和蘇青齊齊下了車。 前面那輛吉普的車門也被人大力拉開,跨下來一雙黑軍靴,徑直踩在路面上,不動如山。 這下來的是個軍制筆挺的青年,衣身齊整地卡在黑色的武裝帶里,窄腰勁瘦,雙腿修長,帽檐下一張冷峻英氣的面孔,眉眼動人,好不風(fēng)流。 可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自己認(rèn)識這么號人物。 互相打量的短暫功夫里,兩人也算摸清了對方那么點兒底。男人看男人,跟女人看女人一樣,第一眼比的不過是相貌氣度之類而已。 兩個有敵意的男人,不外乎如是。 李芃雖然摸不清這人的底,也知道他來者不善。本來想過去質(zhì)問幾句,可臨到頭了,看到對方這氣度和架勢,忽然又轉(zhuǎn)了態(tài)度。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露出個得體的笑容,走過去遞出手:“你好,我是李芃。怎么稱呼?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沈澤帆抱著肩膀在原地沒動,壓根沒有伸手的打算。 李芃有點尷尬。 甭管人怎么樣,眉宇間那種銳氣和傲慢是掩蓋不了的。 這人的眼神和舉止,明明白白地瞧不上他。 李芃多少有點下不來臺,訕訕地收回了手。 蘇青都看不過去了,過去說:“沈澤帆,你想干什么呀?大馬路上的,要出事兒的你知道嗎?” “知道啊?!?nbsp;沈澤帆說,眉毛都沒楊一下。 這下輪到蘇青愣住了。 然后,她聽見他冷冷地說:“與其讓你大半夜跟男人出去鬼混稀里糊涂死外面,還不如我一下撞死你來得清靜?!?/br> 蘇青的腦子混沌了片刻,隨即是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