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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師父你不是說這一筆買賣太過險惡,只坑我和秦娘的么?怎么倒舍得把你老相好也坑進(jìn)來了……」聶白這話沒說完,溫浮祝一口魚刺卡在了喉間,一瞬間臉憋得通紅又發(fā)不出聲來,只得急急的拿了茶去送。欠身抬袖去勾茶壺的時候,已借著寬大袖袍的遮掩沖謝常歡拋了一根銀針過去,堪堪封住了啞xue。待得自己把這口茶咽下去了,這才一招力收回銀針,抬起一張淡定的臉來笑的溫和道,「我二人的關(guān)系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不要被你師父片面之詞給誤導(dǎo)了。在下……真不是斷袖?!?/br>謝常歡這時候解了啞xue,也不急著去爭辯甚么,反正這人早晚是他的,此刻只笑瞇瞇的勾了笑,那話頭去擾他分神,「那么,老溫你為甚么從來不近女色呢?」茶渡小筑里,謝常歡是??汀?/br>沒有奴仆,沒有隨從,干凈冷清的自成一隅天地。他就尋思著,這人過的,是得多寂寞吶。遇見溫浮祝之前,謝常歡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個斷袖。遇到溫浮祝之后,謝常歡覺得,自己一定要把他也掰成斷袖。不為別的,只為當(dāng)日溪水旁,匆匆錯眸一瞥,他便已成了自己心口上濃抹嫣紅的朱砂一點。溫浮祝拿了茶盞笑意幽幽,「我就算不近女色,那也不代表我就是個斷袖。謝常歡,你收了這個心思吧?!?/br>謝常歡在一旁繼續(xù)笑,絲毫沒覺得面子上過不去,繼續(xù)樂呵道,「老溫,你無非就是死鴨子嘴硬罷了?!?/br>溫浮祝拿眼風(fēng)斜掃了下謝常歡,重新提了筷子去吃飯。別說,謝常歡這人對吃飯這一口還是蠻有研究的,若不是他每次挑的菜都十分合自己的胃口,還特別好吃,溫浮祝覺得,他大抵是不會為了他的邀約就輕易出了自己的茶渡小筑。筷子尖落在透白肥美的魚身上,微拖一小橫,平行這往下一小塊距離又一橫,再卡在一左一右各束了兩道,一小塊魚rou就輕巧的滑了下來。再滑著那魚rou在肥美豐鮮的魚身旁側(cè)濃湯里一沾,裹了一層晶瑩透亮的淡黃湯汁,溫浮祝放進(jìn)嘴里品了一品,眉頭便漸漸松開了——正經(jīng)不錯。又微抿了口茶送下舌尖的這丁點回香味,溫浮祝準(zhǔn)備提了筷子去試其他的菜。房門這時卻又被人敲了敲,褐色衣服的小廝拖長了油腔滑調(diào)——「客官,你們要的西湖醋魚來啦!」溫浮祝一愣,若這會兒上的是西湖醋魚,那他剛才吃的是甚么?不由得便拿了眼去看謝常歡,卻見謝常歡似乎在對著窗外愣神,完全沒聽進(jìn)那小廝話的樣子。門扇被人輕輕推開,進(jìn)來的只有一位小廝和一位大廚。那魚身很長,湯汁又滿,卻僅僅只是拿扁平盤盛的,看起來十分容易就不小心滑落盤外了。溫浮祝眉頭微微一皺,還未等出手幫忙拿扶一下,便見那大廚不知是手滑,還是怎樣,忽然便將這整盤菜傾了出去。好在溫浮祝跟著謝常歡吃飯吃多了,已經(jīng)吃出一種平常心來了,左腳微微一使力,提前早就先踩著了的桌布蹭的一下便禿嚕到了地上,謝常歡的二郎腿也收了回來,這一收腿的同時恰巧把桌子也給掀了,直蹭蹭的灌著內(nèi)力便向那二人襲去。場面混亂中只聽得聶白一聲嘆氣。顯然是這種情形他也見過不少。少年人瞬間抖出袖間暗刺開始了左右招架,謝常歡和溫浮祝則各自毫不給面子的一前一后相繼躍出了房間,獨獨留他一人善后。半柱香后,謝常歡帶著溫浮祝落到了一處溪水旁,眼瞧著溫浮祝有轉(zhuǎn)身立馬要走的樣子,便不由分說急匆匆去拉了他的手,「老溫,你不要我了?」「謝,常,歡?!箿馗∽@淅涞姆鏖_他的手,「我就想靜靜的吃一頓飯而已?!?/br>謝常歡眨眼,伸出一根手指頭可憐兮兮的指著自己,「那我呢?」「我去吃我的飯,你給我留下暗記,或者把你提前要定下的路線給我,我一路追隨你們過去,到了最后地點碰面。」謝常歡這個人太隨性了,他只說在某個時限前取回那東西來便好了,卻從不走平常路,幾乎是想到哪兒去哪兒的。倒也不知他是怎么次次卡著任務(wù)結(jié)束前,給雇主辦到殺了甚么人、或者取回了甚么物什的。真是奇哉怪哉。「老溫,你僅僅因為一頓飯就要拋棄我了?!」謝常歡不可置信的拔高了聲調(diào),「就一頓飯?!我在你心里還不如一頓飯來的更為重要?!」溫浮祝揉眉心,「已經(jīng)是很多頓飯了……」又轉(zhuǎn)開了話頭道,「我們還是分開走更能清凈些,你也清凈,我也清凈?!?/br>「明明就是你更清凈了好吧!」謝常歡一把憤憤的摘下臉上面具,就知道這破東西不管用,別人該怎么找上門來,還是能怎么找上門來。像是氣不過,又一把上前去憤憤摘了他的面具,可看到面具下那一張暫露郁悶之色的臉時,謝常歡又有點不忍心。「是我給你添堵了……」「沒事?!箿馗∽>従弴@了口氣,攏了袖子笑了笑,「我就是想,好好的,吃頓飯,而已。」「那我要不叫了聶白去陪你吃吧?!?/br>溫浮祝繼續(xù)笑,「隨意。我會記得帶一份回來給你的。」語畢忽又抬頭看了看天陰沉色,漫不經(jīng)心道,「似乎又要下雨了。你找好要下榻的地方了么?」謝常歡眉目一挑,他早就挑好了,只等著——「先說好了,我一人一間房。要不我就不陪你南下了。」「溫浮祝你……你……你當(dāng)真無趣?!?/br>「我寧肯無趣也不要大半夜的被人sao擾,如此一來便會沒了精力去應(yīng)付第二天的追殺?!?/br>「你……你真是……」謝常歡咬了咬牙,又怕溫浮祝真的拋棄他再走了,畢竟他這一趟也是叫了旁人同行,剛才先引了聶白過來,就已經(jīng)怕他不開心了,更別提后頭還有幾個在候著的。「對了,你甚么時候認(rèn)識的聶白?」「怎么?」謝常歡咋呼了一聲,「你該不會是看上了他了吧……老溫,你其實就是想拋棄我的吧?」溫浮祝扶額,若論打岔的本事,謝常歡認(rèn)了天下第二,便無人能再是第一。不由得沉了嗓音,「只是對你會有徒弟這事挺震驚的。畢竟……你每次來都是跟我講些外界趣聞,從未聽你提起過這件事。」謝常歡眨眼,眼瞳里滿滿的不解,「因為這不是趣事呀?!?/br>又繞著溫浮祝轉(zhuǎn)了一圈,「我被迫收了個徒弟,這事傳出去都要被別人笑話了,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抖落出來?」「那怎么也沒見你將這事作個郁悶事同我講講,讓我好來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