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來…

    那邊華鑫正跟在鐘玉身后，仍是一臉驚魂未定，她遲疑著對鐘玉道：“我倒是沒想過，大皇子竟然是這等人，這也太…”她想了想道：“喪心病狂?！?/br>
    鐘玉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笑道：“你以為他是好人？”

    華鑫撇嘴道：“好人不至于，不過在學(xué)苑里就敢敢出這等事，簡直是…”她沒詞了。

    鐘玉目光在她清媚的面龐上流連許久，然后才道：“他哪里是喪心病狂，不過是早就算計好了…”頓了頓，他轉(zhuǎn)了個話題，謔笑道：“不過這也不稀奇，男兒本‘色’嗎，你若不是謝國公的長女，換個低些的出身，只怕有不少權(quán)貴都會愿意…咳咳?！彼f的興起，說到最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住了嘴。

    華鑫聽了這話，就如同沉在戲中的人被猛然拉了出來，想到自己的真正身份，面色不由得微微發(fā)白。

    鐘玉見她臉色難看，追悔莫及，連連道：“你是謝家的大小姐，怎么會跟那等低出身的女子一樣呢？”

    華鑫不領(lǐng)情，冷笑道：“照你這么說，出身低門的女子就活該被你們糟踐？”

    鐘玉慢慢搖頭道：“糟踐談不上，不過世情如此，你能改得了嗎？”

    華鑫表情一滯，有些說不出話來。

    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出了宮門，走到虹橋上，鐘玉聲音輕柔，語意帶了些纏綿地道：“你若是怕大皇子再來糾纏，那就找個更好的嫁了，讓他死心。”

    華鑫并沒有接話，眼睛看著立在虹橋一邊修長的身影——謝懷源一手里拎著精雕紅木的三層食盒，看著兩人微微皺眉。

    華鑫沒做錯事，卻沒由來的心虛，壓低聲音對著鐘玉道：“今天的事別告訴我哥?！比缓髶Q出笑臉來沖他跑了過去。

    鐘玉見到未來的還沒影的‘大舅子’，心里不由得有些虛，摸了摸鼻子，略帶些諂媚地笑道：“懷源啊。”

    ……

    曹氏的悠菲閣里，郁喜正昂著腦袋，神情既是憤懣，又像是不解地道：“娘…為何連你也要阻止我進(jìn)學(xué)苑？”

    曹氏用力拍了一下紅木小幾，精致的腕鐲磕在桌子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她冷笑道：“你以為為娘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我直說了吧，大皇子那不是你能肖想的！”

    郁喜臉一紅，聲音卻越發(fā)尖利，她帶著哭腔道：“娘明明和姨媽關(guān)系那么好，卻不肯幫我說一句，難道我為著自己以后的前程，這也有錯？！”

    曹氏怒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孽障！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rou，我如何不會為著你的以后考慮？！只是那大皇子實非你的良配，他有…”曹氏猛地住了口，語氣稍稍和緩道：“你是謝家的小姐，何必苦苦地惦念著一個男人？有娘在，你以后必然會嫁的風(fēng)光得意，你又何苦這么費盡思量？這般算計來的，必然不是什么好姻緣。”

    郁喜紅了雙目，咬牙道：“娘當(dāng)初在會稽怎么那么巧的就被爹爹‘所救’，敢說對爹爹就沒有半分算計之心嗎？您如今富貴榮華，憑什么我…”

    “啪！”

    郁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曹氏的一巴掌給硬生生地截斷了，她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了曹氏一眼，哭著跑了出去。

    曹氏坐在那里，被氣得胸膛連連起伏，重重地拍了幾下案幾道：“這個孽障！”

    碧姨苦笑著給她順氣，卻一點不想幫郁喜勸兩句，剛才郁喜那話，著實過了些，哪有這般跟親娘說話的？她道：“您仔細(xì)些，別傷了身子，少爺和小姐都指望您呢。”

    曹氏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火氣，慢慢道：“我命你給我大哥那里發(fā)的家書，可有了回信？會稽現(xiàn)下到底如何了？”

    碧姨面色難看，慢慢道：“舅老爺?shù)幕匦沤駛€早上才到，會稽那里怕是…不太好?！?/br>
    ☆、48|7.9

    曹氏手猛地捏住桌子的邊緣，聲音輕顫著道：“說是犬戎聯(lián)合百濟(jì)來襲，從陸地上和海上同時進(jìn)攻，這消息是真的？”

    碧姨艱難地點點頭，又連忙勸慰道：“夫人您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舅老爺那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舉家搬遷以避兵亂了，到時候讓他們帶上二少爺就是了?！?/br>
    曹氏閉起眼睛良久，突然睜開眼搖了搖頭，慢慢道：“不成，我等不及了。”她問道：“會稽那里的軍士，多是咱們會稽的子弟，對咱們謝家必然是忠心耿耿的，對嗎？”

    碧姨一怔，點頭道：“那是自然，所以小公爺才對那里的軍|隊如使指臂。”

    曹氏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他可以，我的流兒自然也可以?！鳖D了頓，她有些興奮地道：“我聽說會稽大司馬戰(zhàn)死，大司馬一職已是空缺下來？”她深吸口氣道：“會稽是咱們謝家的根基，又有我母家?guī)鸵r著，若是流兒也能立下戰(zhàn)功，他哪里都不比老大差了，到時再讓靜怡夫人吹吹枕頭風(fēng)，皇上本就忌憚著老大，到時候就算不能直接襲爵，兩人至少也能平分秋色了！”

    碧姨大驚道：“夫人，萬萬不可啊！”她飛快地道：“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二少爺哪里見過這個，若是有個損傷可怎么辦？！”

    謝懷源南征犬戎，北征胡羯，這才立下赫赫戰(zhàn)功，其中的艱險，連她這個內(nèi)宅的婦人都能看出，而二少爺貪圖安逸，流連京城花叢，實在不是打仗的好人選，兩人本就不是同一種人，怎么自家夫人就是想不明白這個道理，總是想著二少爺能壓過大少爺一頭？

    曹氏面色一沉：“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到時候只在幕后調(diào)兵遣將，前方有一種將士浴血拼命，會稽又是謝家根基，必能保他平安，能有什么損傷？難道我的流兒就這般不堪？！”

    碧姨是謝懷流的奶母，感情自然非比尋常，聽了她的話，急道：“夫人，您這又是何苦？二少爺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就算您保證他打仗能贏，戰(zhàn)時那份艱辛苦楚，他能受得了？再者說來，只要有二少爺在，您又是正經(jīng)的嫡妻，就是以后老爺…百年了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br>
    曹氏面色凌厲地看了她一眼，看得碧姨訕訕地住了嘴，她這才收回目光，面含苦澀地抬頭望著朱紅色的帷幔：“正經(jīng)的嫡妻子…呵，你知道為何我住的這地方叫悠菲閣？”她不等碧姨回答，便慢慢地道：“那全是因為，老大他親娘的名字里有個‘菲’字?！彼焓址鲋约鸿F銹紅的褙子：“你以為老爺是真心喜歡我嗎？不是，在他心里，我也好，青陽公主也罷，他從未把我們當(dāng)過妻子，他心中的正妻，只有老大他娘一個人?！?/br>
    碧姨心中苦澀，低聲道：“夫人…”

    曹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