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配他的是在他身上撞到頭破血流的追隨者。

里昂抖著嘴唇笑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開心地笑，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他期待這個“然后”，顧清要怎么處理他呢？會打死他嗎？

“胳膊不要了？”顧清反手擦掉臉上的血，沉聲說：“躺回去。”

繼續(xù)裝作不知道嗎？還是真的不知道呢？他是個貪婪的人，那顧清呢？是虛偽的嗎？

顧清拿過凝膠在他嘴唇里補了一層，里昂用舌頭刮了下來，吞進肚子里?！鞍职?，”里昂感受著牙齒刮著嘴里的傷口，笑著喊他，“爸爸?！?/br>
“怎？”顧清不悅地說。

“爸爸?！崩锇哼€是固執(zhí)地繼續(xù)喊他。

“不要說話了?！鳖櫱逵忠淮文笃鹚南麓?，重新將凝膠配了藥涂在里面。

“爸爸。”里昂頑強地喊他。

“你清醒一點?！鳖櫱鍖λf：“我給你用的麻藥會快速麻痹神經(jīng)，但是你這個樣子，我只能以為你過敏了?！?/br>
里昂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

“我們會搬到美國去，”顧清捏住了他的下巴，皺眉道，“那里你會更安全，也會接觸到更廣闊的世界。”

“然后呢？”里昂追問他。

“然后你要學著離開我，做一個獨立的人?！?/br>
顧清沒有用力，但里昂覺得渾身上下最疼的就是他捏住的那個下巴，太疼了，心都跟著打顫。

“然后呢？”他繼續(xù)問。

“里昂，不要再說話了。”顧清松開他的下巴，對他說：“嘴里有傷口?！?/br>
里昂將臉偏過去，對著顧清指了指。

“里昂，你已經(jīng)長大了?！鳖櫱鍩o奈地對他說。

他又指了指。

顧清俯身在他臉上點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體：“以后你離這種麻藥遠一點?！?/br>
里昂對他笑了一下，開心地閉上了眼睛。顧清對著他總是有“然后”的，只是不知道還要多少個‘然后’，他才能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我還沒寫，我也沒大綱，但是呢，好像沒啥糖了。

給怕虐的筒子們發(fā)點軟猬甲……

第40章第三十八章

早上里昂從自己床上醒來，看到了趴在他床邊的顧清。他先是欣喜，隨后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昨天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cao那個麻藥全家。要不是顧清明察秋毫不和他一般見識，他昨天晚上就要失去他的爸爸了。

里昂輕推了一下床邊的顧清，他沒有什么反應(yīng)。顧清有時候會這樣，要么不睡，要么一睡睡很久，有一次他還以為他睡夢中離開了。里昂扯過被角蓋住了顧清的手，然后將自己的手輕輕放在了他手上。他傻笑著捂了一會兒，等顧清的手回溫之后，就將自己的手拿開。

如此反復。

顧清在另一個世界的2280年。他在多次的計算和推測中，選定了人類最有可能的兩個未來：之前見到多德的世界是一個；現(xiàn)在他在的奴隸制世界也是一個。

這個未來里，有貴族、平民和奴隸三種身份，原本的大洲海洋被分成了四部分，每個地區(qū)都有一個queen繁育中心，新生兒作為一種資源向貴族發(fā)放，稱為奴隸；平民可以申請獲取新生兒，仍為平民；貴族享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可以降罪平民，也可赦免奴隸。

這種奴隸制并沒什么稀奇，按照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也必將被推翻，但這個世界存在了很久，2050年基本成型的制度，兩百年后仍穩(wěn)定的持續(xù)著。

這并不合理?？萍及l(fā)達之后，人類社會發(fā)展速度急劇增快，沒有人能夠忍受長達兩百年壓迫；而且queen的技術(shù)怎么會被壟斷致斯，他和陳琦之后的蓋亞出了什么問題嗎？

顧清又看了一會兒，決定回去。風雪中紅衣少年的面孔逐漸清晰，顧清遞出自己的手，離開了這里。

現(xiàn)實生活中，他的手上是里昂的手，再上面還有一層棉被。里昂可能在看書，顧清能聽到規(guī)律的翻頁聲，還有他均勻的呼吸聲。里昂手掌的溫度漸漸傳來，顧清的手心和手背已經(jīng)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他靜靜地閉著眼睛，當做自己還沒有醒。

按照陶恒歡的預(yù)測，里昂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喜歡他了。少年愛一個人，熱烈而不計后果，他能克制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昨天在驚恐和藥物的作用下也只是要一個安撫的吻而已。

那天聽到他說“最親近”的時候，顧清忽然有點后悔之前和他過于親近。他站在河邊很久，仍是想不到一個讓自己疏遠他的方法，他旁邊站著的是他此生最珍貴的寶物，他仰賴他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雖然不能和他在一起，但他根本不想和他疏遠。

他送里昂回實驗室之后，去赴了一個重要的約會——胡安師父助手那邊的人聯(lián)系了他。從胡安開始，他們已經(jīng)有快五十年沒有消息，這次聯(lián)系他，果然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胡安師父的研究成果終于還是惹了天大的禍：他們已經(jīng)將基因改造完成了，人類將在這幾年內(nèi)喪失生育能力，但是他們在后續(xù)環(huán)節(jié)上出現(xiàn)了問題，人造zigong的研制一直失敗。

他們請求顧清幫助接下這個燙手山芋，他們愿意放棄胡安應(yīng)得的傳承，之后完全由顧清來主導這件事情。顧清答應(yīng)了。他們拿著的是屬于蓋亞的東西，是胡安沒有得到，也是他應(yīng)該留給陳琦的東西，還回來是他們應(yīng)該做的。而queen的事情，無論他們放棄與否，顧清總是要做完的。

之后就一直在忙搬到美國去的事情，很久都沒有回家，也是他不想回去，里昂期盼而隱忍的眼神多看一次就會動搖一次，接到他的蝴蝶的時候，明明他沒說什么，仍是會多看一陣。本來打算去美國之前都不要再見面，結(jié)果昨天晚上又出了這件事。

里昂是隨機出行，走的是一直走的路，差點出事的地方人跡罕至。怎么看，都不像意外，但是那邊的人卻沒有殺死里昂的動機……會是誰呢？

顧清還在想的時候，里昂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顧清動了動手指，“醒”了過來。小少年果然在看書，還是那本他休息時翻過的偵探書。

“爸爸，”見他醒來，里昂馬上爬起來跪在床上，“昨天的事情，對不起?！?/br>
顧清點點頭，看著他的大腿問：“跪這么快，不疼嗎？”

里昂后知后覺地感到疼，又歪著倒在床上，正好壓在傷了的胳膊上：“爸爸救命！”

顧清趕快上前將他翻成正面，一只手撐住床，另一只手翻過他下唇看了看：“傷口好多了?！?/br>
里昂舔了下傷口，居然真的長好了?？磥硭幉惶?jīng)，效果倒是非常好。他對著顧清笑了一下：“藥也太厲害了?！?/br>
顧清也對著他笑了一下：“莉莉安夫婦在這方面的能力接下來二十年也沒人追得上。”

“我爸爸去做的話，就能?！崩锇捍?。

他還在用那種眼神看著他，顧清又細細地看了他兩眼，起身坐回凳子上。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