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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四下摸索忽然摸到一個(gè)硬邦邦涼冰冰的物事,拾起一看,是半截單刀,刀柄上隱約刻著字,一摸之下是個(gè)“嵩”字,微一沉吟,心想:原來是嵩山派的兵刃丟在這兒了。我湊近刀子看了又看,鼻端飄來一陣血腥味。刀子上黏糊糊的,似乎帶著血跡。低頭之下,只覺得越來越不對勁,我抓起一把泥土湊近鼻端,登時(shí)聞到一陣nongnong的血腥氣。我抓著那半截單刀在地上挖了幾下,過不多時(shí),赫然露出一具尸體。慘淡的月光下,尸首的面目殊不可辨,但從身上衣著看來,顯是嵩山派弟子。我悚然心驚,不停的挖下去,泥土之下橫七豎八的堆著十六七具尸體,盡是今日一同來圍剿容止危的正派中人。我的心里不禁又是驚怒,又是難過,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連手都顫抖了起來。“師父,師哥,師弟……”我像是瘋了一樣,在草叢中不斷的尋找著。四下一片漆黑,風(fēng)從林間草中穿過,說不出的陰森可怖。我不停的掘著泥土,手上的血跡越沾越多,心里越來越驚疑不定,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痛,只是機(jī)械的挖掘翻找著。忽然聽見不遠(yuǎn)處的草中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音,似乎是有人輕輕挪動(dòng)了一下。我心里一跳,往發(fā)出聲音的地方摸索而去。模糊的月光下,一個(gè)少年橫躺在草叢中,面無血色,雙目緊閉,正是尹康。我的心臟一下子如墜深淵,俯身上前一把摟住他:“師弟!康兒!你怎么樣了?”尹康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我伸手按住他的膻中,將真氣渡到他的體內(nèi):“康兒,是我,你醒醒,你醒醒……”心里又是痛又是惶急,聲音也顫抖了起來。尹康緩緩張開眼來,初時(shí)神色呆滯,但隨即目光中閃過一絲喜色,嘴唇動(dòng)了幾動(dòng),卻發(fā)不出聲音。我將他摟得更緊:“康兒,我是二師哥,你不會(huì)有事的,我一定會(huì)救你!師父他們在哪里?”尹康嘴唇又動(dòng)了幾下,發(fā)出幾下極低的聲音,我只聽到他說:“二師哥……你……你……沒事……他們……沒事……”眼見他大大的眼睛中,瞳孔已然散開,傷勢極重,竟然已是瀕死的征兆。尹康運(yùn)了口氣,說道:“你……你小心……不要……”我咬牙說道:“師弟,你別說話,無論有什么等傷好了再說,我這就帶你回去,你堅(jiān)持?。 毕氲揭祻男」郧?,從來沒受過這么重的傷,不由得眼淚模糊了視線。尹康低聲說道:“他們……沒事……但你……不要……”說了這幾個(gè)字,頭一側(cè),閉上了眼睛。我心中大驚,伸手去探他鼻息時(shí),卻是沒了呼吸。“康兒!康兒!”我輕輕搖晃著他,不敢太用力,心里卻只想大聲的嘶喊!我當(dāng)下將他抱在自己懷中,手掌按住他的xue位,全力而為,將內(nèi)力源源不斷的送進(jìn)。然而尹康的身體還是漸漸冰冷了起來。天色已經(jīng)慢慢發(fā)亮,泛白的天空顯得那么凄涼。懷里的尹康早已氣絕,我卻仍然舍不得放手,“康兒,別怕,堅(jiān)持一會(huì)兒,我這就帶你回去!師父會(huì)救你的,你一定不會(huì)死的……”微亮的光芒透過樹蔭,我這才看清尹康的胸口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干涸的結(jié)成了硬塊。四下看去,眾人的尸身之上卻沒什么血跡,只有喉頭被劃開,脖子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地上散落著一地的樹葉,邊緣上沾著血跡。而我已顧不得那么多,將尹康橫抱起來,往浮劍山莊的方向行去。傍晚時(shí)分到得山莊門口,卻是莊門緊閉。我的心里緊縮起來,手上重的幾乎也抱不動(dòng)——尹康說他們沒事,然而他們卻不在山莊之中,難道是路上遭遇了不測?但就算是如此,莊中卻也應(yīng)該有別的弟子和家丁。我用力拍打著莊門:“有人在嗎?我是華其欣,開門!”隔了一會(huì)兒,莊門緩緩打開了,兩名修行弟子站在門前,說道:“華師……華公子,你不能進(jìn)去?!?/br>我心中一凜:“為什么?師父和師哥回來了嗎?”“掌門和蘇師兄都回來了。但你不能進(jìn)去,因?yàn)椤痹捳f一半,那弟子忽然看見我手中抱著的尹康,驚嚇的向后退了兩步,“你,你竟然殺了……殺了尹、尹……”“康兒不是我殺的!他受了重傷,我抱他回來!”我一邊大聲說,一邊搶進(jìn)門去。只聽哐啷一聲脆響,兩柄長劍擋在了我的面前,我驚愕的看著那兩名修行弟子:“你們做什么?”“掌門有令,浮劍山莊棄徒華其欣不得入內(nèi)!”如同一聲驚雷響在耳邊,我一陣暈眩,半天才顫聲問道:“你說什么?”“掌門今日一早便已昭告天下武林:浮劍山莊逆徒華其欣,結(jié)交妖孽,勾結(jié)匪人,殘害同道,為禍江湖。為維系武林正氣,正派清譽(yù),茲將逆徒華其欣逐出本派門戶。自今而后,該逆徒已非浮劍山莊弟子,祈武林正派諸友共誅之!”我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段文縐縐的話是什么意思,而那一句“將逆徒華其欣逐出本派門戶”卻是清清楚楚的聽在耳中,一遍遍的重復(fù),不斷的回響著,我這才想到,我出去帶路卻一去不歸,容止危卻恰好出現(xiàn),心狠手辣的一舉擊斃眾人,別人理所當(dāng)然的便以為是我串通了魔教!然而別人誤會(huì)我自是不必理會(huì),師父一直拿我當(dāng)親身兒子看待,師哥跟我從小一起長大,他們怎么會(huì)不相信我?潮濕的衣褲貼在身上,越發(fā)的冰冷起來,我大聲說道:“不可能!師父師哥在哪里?我要見他們!”“掌門有令,浮劍山莊與你恩斷義絕,從此后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若踏足浮劍山莊一步,莫怪我們下手不容情!”我的心仿佛墜到了谷底,一切太過突然,竟已感覺不到痛,冷笑著說:“下手不容情?你們算什么東西,那點(diǎn)武功攔得住我?我從小是師父師哥帶大的,他們最疼我,怎么可能這樣對我。你們今天想攔我進(jìn)莊,那就試試看攔不攔的??!”一名弟子頓時(shí)有點(diǎn)驚慌:“唐師弟,快去叫大師兄來!”一邊說,一邊劍尖一晃向我遞來。招式粗淺,漏洞百出,是浮劍山莊入門最基本的劍招,他都沒練好。若是在平時(shí),我隨手一劍就能破了他的招。然而現(xiàn)在手中不但抱著尹康,稍微移動(dòng)一步下身的疼痛便撕裂般的蔓延全身,本來就算是這么站著也都很勉強(qiáng),在這種情況下,又萬萬不能與同門拔劍相對,他幾劍刺來,我只有到處躲閃抵擋,一邊伺機(jī)尋找漏洞沖進(jìn)山莊。“華其欣!你還有臉回來!”熟悉的聲音,陌生的稱謂,就這樣傳進(jìn)耳膜,我渾身的血液一下就凝固了,呆呆的站住,回頭看著從莊內(nèi)走來的少年。蘇澈一身白衣,頭上纏著白色麻絡(luò),竟是喪服裝扮,一雙清澈的眼睛又紅又腫,明顯是剛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