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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東擊西,引蛇出洞,一網(wǎng)打盡。 扶黎拿起百花案的羊皮卷軸,標(biāo)注略有改動,旁邊一沓宣紙,案發(fā)地點方位分散而畫,每張皆是不同的五行八卦陣法,用行楷寥寥寫著幾筆批注。 筆筒旁邊用鎮(zhèn)石壓著幾張地形地貌圖,仔細看時似乎又不太像,倒像是河流改道,堤壩修筑分解圖紙。 景皓略微整理了一下卷了起來解釋道“黃州地處雁月東南向,每年六月梅雨之際,堤毀大澇,加之災(zāi)后疫情,百姓苦不堪言,這是漯河改道分流,堤壩重修圖,我還未來得及給王大人送去?!?/br> “河流改道,堤壩修筑?這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br> “這就要看王大人錙銖必較的本領(lǐng)了?!本梆┦Τ槌鲆豁迟~目遞給扶黎“公子算過了,此次賑災(zāi)銀兩加之黃州賦稅,修筑堤壩綽綽有余?!?/br> 通敵叛國案?百花案?王克禮?黃州賑災(zāi)?漯河改道?堤壩重修?走一步算十步,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沒有棄子只有棋子。 “今日早朝皇上調(diào)任王越為刑部尚書,審理通敵叛國一案。 此前皇上對此事的態(tài)度曖昧不明,大理寺卿戚無源秉公辦案,御史臺洞若觀火,加之徇私舞弊,貪污受賄,圈地賣官一案牽扯不少中央官員,刑部尚書一職空懸至今。 才導(dǎo)致此案遲遲未決,如今邊關(guān)再起戰(zhàn)火,官員紛紛上奏,需盡快審理此案,將帥調(diào)動才可進行,這幾日勢必會有一個結(jié)果。” 風(fēng)雨欲來風(fēng)滿樓,邊關(guān)動蕩不安反而是個契機,時隔十年,朝中局勢畢竟不同,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各自為營,此消彼長,相互牽制,王越中立而為,反倒成了天胤、白維達成一致的籌碼。 卷起圖紙之后最底層鋪著一張熟宣,迂回往復(fù),精密細致的筆觸畫滿了整張畫卷,有幾處用朱砂筆特意描繪過做了標(biāo)注,她的手指一點一點撫過朱砂描痕,子午鴛鴦鎖! 她苦笑,面面俱到,算無遺漏,他每天明里暗里籌劃的事情又有多少?即便是一個正常的健康人如此耗費心神不被累病才怪“你們就這樣由著他胡來?” “公子要做的事情,多說無益?!本梆┭院喴赓W,不欲多說。 青鸞用絲帕擦拭著蕭辭嘴角殘余的藥汁,幾名婢女在室內(nèi)幾個角落里置放好從冰窖啟出的冰塊,四葉團扇,無風(fēng)自轉(zhuǎn),室內(nèi)頓時涼爽不少。 其中一名婢女屈膝一禮恭謹?shù)幕亓艘痪洹靶滩渴汤上暮畲笕饲笠娡鯛??!?/br> “夏侯宣?”景皓疑惑的挑眉,卷好的圖紙在掌心無規(guī)律的敲打,他似乎對百花案極有興趣,芙蕖死后,這段日子一直在刑部翻閱往年卷宗,暗中查訪有關(guān)百花案的涉案人員,突然造訪逍遙王府不知所謂何事。 青鸞聞言放下青花白瓷碗走到景皓身邊耳語了幾句,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扶黎,勞煩你好生看顧公子。” 扶黎頷首應(yīng)答,青鸞端起藥碗朝著點了點頭便匆匆趕去笛莘齋。 室內(nèi)重又恢復(fù)安靜,短短兩日光景接二連三的變故,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時間,她望著碎玉雕花格窗透過來的陽光,光明?不知層層陰謀算計下滅門血案可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解開蕭辭的白色褻衣,絞了帕子擦拭他的身體,舊痕新傷,縱橫交錯,她可以通過舊傷痕來判斷當(dāng)時受傷的嚴重程度,那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峰山雪水冰寒入骨,不知擦拭了多久,觸手所及之處毫無溫度,無一絲鮮活人的氣息,反而讓她懸著的心稍稍緩和。 鬼使神差伸手觸碰到他的銀色面具,心下一緊,腦中紛繁雜亂,頭疼欲裂,無數(shù)支離破碎的畫面一閃而過,體內(nèi)似乎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急欲破體而出。 揉了揉額角,搖了搖頭,手腕處傳來一股冰涼如水的溫度,她神色如常對視上他的黑眸“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蕭辭不答,用一種審視探究的目光望著她,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扶黎觸摸到銀面的手指蜷縮了回來,略微用力手腕便從他手中掙脫了出來。 他右手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手中一片虛無,不適的蹙了蹙眉淡笑道“有些頭疼?!?/br> 宿醉酒醒,高燒不退,有頭疼之狀實屬正常“誰讓你喝這么多酒?一點作為病人的自覺都沒有。喝碗醒酒湯可好?” “扶我起來?!?/br> 扶黎俯身伸出胳膊輕抬起蕭辭的頭,拿過一旁兩個撒金銀花軟枕放在他的身后,蕭辭手掌按在床榻上支撐著身體慢慢起身,不過小小一個動作,額間竟然滲出薄薄一層冷汗,手臂不受控制的顫抖。 她慌忙抓住他顫抖的手,瘦骨嶙峋,硌的手疼,冰涼的溫度冷到心底,她摩挲著他的手指,不自覺的越攥越緊試圖用自己的溫度讓他有一絲活人氣息。 一陣清風(fēng)過窗而入,吹起她鬢角的發(fā)若有似無撩撥著他胸膛的肌膚。 蕭辭低頭看著白色褻衣大開,反手包住扶黎的手安撫的拍了拍,慢條斯理系好衣帶,似笑非笑看了扶黎一眼。 空氣中醞釀著淡淡的旖旎桃花色,扶黎目光躲閃耳根發(fā)燙,斜睨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走到桌案旁去端醒酒湯,隱隱聽到身后傳來蕭辭壓抑的低笑。 “扶黎,你幫我把書案上的羊皮卷拿過來可好?” “不行!” “那你幫我把子午鴛鴦鎖的圖紙拿過來可好?” “不行!” 扶黎拒絕的干脆利落,蕭辭目光沉靜入水好笑的繼續(xù)問道“五湖志呢?” “不行!” “哦……”他刻意拖長了語調(diào),有氣無力的聲音沙啞低沉反而用一種致命的誘惑力“衣服呢?” “不行!”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聰慧如她反應(yīng)自然比平常人快上許多,欲蓋彌彰的解釋道“你還在發(fā)燒?!?/br> 他狀似無意瞧了瞧青銅盆中浸濕的帕子,然后看了看身上松松散散的褻衣,烏發(fā)似流水般拂過銀色面具,掩住大半張臉“你若不介意,我不無不可。” “我……”扶黎一時語塞,一勺一勺服侍蕭辭把醒酒湯喝完,抿了抿嘴唇挑眉道“病者為大,我不介意?!?/br> 蕭辭靠在軟墊上淡笑著看她忙碌的身影,五指顫抖著慢慢攥握成拳來抑制萬蟻噬骨的痛楚, “今日你安靜休養(yǎng),不許見客,不許處理公文,書也不可以?!狈隼璋丫嚯x蕭辭稍近的冰盤挪遠了一些,止住了四葉團扇的旋轉(zhuǎn)扭頭笑道“未免我動用武力強行制止,王爺還是聽話為好,眼下你可不是我的對手?!?/br> “待我身子大好……” “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她打斷他的話,看著他消瘦不堪的孱弱病體眼神中隱含著復(fù)雜莫名的情緒,小聲囁嚅道“不知你的劍法可在我之上?” “此生我都不會對你刀劍相向?!?/br> ☆、坦誠 此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