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你去歇著吧，馬上就好?！?/br>
    “我不累?！?/br>
    李嘉然看著她。

    “這里沒什么要你做的?！比~靈手里動作沒停。

    “我就看著你?！彼f。

    說完想起什么，李嘉然轉(zhuǎn)身去了房間，十幾秒后，他拎著一架風(fēng)扇出來。將風(fēng)扇插好電，他還試了試風(fēng)，調(diào)到適宜的檔，轉(zhuǎn)身問葉靈﹕“還熱嗎？”

    葉靈搖頭。

    鍋里的土豆牛rou冒著泡，被鍋蓋蓋上，咕嚕咕嚕地響著。風(fēng)扇在他們身后轉(zhuǎn)動，一陣陣風(fēng)在他們之間流動。兩人都沒有說話。

    葉靈裝作專注地盯著鍋。

    李嘉然還是站那兒看她。

    她腦子里轉(zhuǎn)著蔣勤的照片，赤裸的身體，凌亂的衣物，曖昧的房間，還有照片下方他清晰的冒著胡茬的臉。

    葉靈手指死死摳住流理臺，她感覺喘不過氣，她很想逃。

    她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在白色地磚上洇開一片濕跡。

    她沒有聲音地哭。

    李嘉然眼神一暗，握住她的手，將她擁在懷里。他聲音很輕，貼在葉靈耳邊﹕“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開心，但我不想看見你哭。葉靈，告訴我好嗎，不要悶著，告訴我?！?/br>
    一絲嗚咽涌出她的喉嚨。

    葉靈伏在李嘉然的胸膛上，心里泛著一陣接一陣的鈍痛，眼淚更加洶涌。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恨他，應(yīng)該質(zhì)問他、打他，但她做不到。

    她只能怪自己，為什么不早點找回他。

    李嘉然關(guān)掉灶火，直視著葉靈，聲音更沉更澀﹕“你不告訴我，我怎么知道你為什么不開心?！?/br>
    “是因為我嗎。”他停頓幾秒，“對不起，葉靈，對不起。”

    他細(xì)細(xì)親吻著她的耳朵，還有她濕潤的眼角。

    葉靈忽然抬起頭看他，眼睛里蓄著淚，還藏著別的東西，她問﹕“你后悔嗎？”

    “什么？”

    她直盯著李嘉然的眼睛，一字一頓﹕“我不想你后悔，李嘉然?！?/br>
    他眉頭緊皺，“你說什么？”

    “我知道你不止我這一個選擇。我很普通，很膽小，很自私，我想擁有你然后永遠(yuǎn)都沒有顧慮?？墒?，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擔(dān)心很多事……”她哽住了，那幾張模糊的角度奇異的照片在腦子里天旋地轉(zhuǎn)。

    她知道自己晚了一步，沒有資格怨怪他，更沒有理由在這里哭。

    如果心不是疼得那么狠，她一定不會當(dāng)著他的面哭，她也很想告訴自己——那些是他以前的事，跟現(xiàn)在的他沒有關(guān)系。

    “說完了？”他問。

    李嘉然臉頰緊繃，說﹕“你知道什么對嗎？”

    葉靈怔住。

    “還是有誰來找過你，蔣勤？”他聲音沉著，盯著葉靈。

    葉靈僵住了，沒有搖頭，臉色慘白。

    李嘉然喉頭微動，說﹕“我沒想瞞著你，只是覺得那些沒必要在你面前提。我不想你不開心。”他捧住她的臉，“葉靈，不要懷疑我，不要動搖。我愛你，我可以比任何人都愛你?！?/br>
    她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深沉，和堅定。

    那顆心在他的胸腔內(nèi)，在距離她五厘米的身體里沉沉跳動，她幾乎感受得到它的guntang、熾熱。

    她終于開口﹕“昨天下午蔣勤來過?！?/br>
    “她說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最后給我看了幾張照片。”她喉間一滯，“照片很模糊，角度也不好，但看得清是你……”

    “別說了！”李嘉然呼吸都亂了，停頓了許久，他腦子里還是一片混亂。

    “所以你因為這個，就不相信我了嗎，嗯？所以你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就有可能離開你、放棄你？就因為我跟別的女人上過床，你就覺得我的愛很臟，所以動搖了？”

    他在問葉靈的同時，心里涌起一股股無力感。

    她不相信又怎樣，你有什么辦法嗎。即便那是過去的事，但你能保證她心里永遠(yuǎn)沒有芥蒂。

    李嘉然忽然不想再開口，他等著葉靈的回答。

    過了很久，外面的天漸漸黑透?？蛷d沒有開燈，整個屋子只有廚房這一處明亮的地方，顯得此處靜謐而孤獨。亮白的光線傾瀉在兩人身上，鍋里的土豆應(yīng)該已經(jīng)涼了，電飯煲的開關(guān)早就跳到“保溫”，沒人理會它們。

    葉靈動了動站得酸脹的腿，抬眼看眼前這個人。

    他微垂著頭，沒有看她，從這個角度看，能看見他發(fā)紅的眼眶，還有緊繃著的臉頰。

    她的心一瞬間變得很軟很軟，像一碰就會碎。

    葉靈傾身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說﹕“不是。李嘉然，不是的?！?/br>
    他聽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一酸，回抱住她，力道很大，像要把她勒進(jìn)懷里，永不松開。

    “對不起?！彼f，“對不起，對不起……”

    葉靈呢喃著一句，沒說其他。

    也不用再說其他。

    她的手指摸上他的臉，指尖在他的眼角、眉骨和下頜來回摩挲，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她望向他的眼神，漆黑清亮，溫柔堅定，就像最初相遇的時候，她靜靜望著他，卻望進(jìn)了他的心里。

    李嘉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啄吻，目光牢牢鎖住葉靈，guntang得炙人。

    葉靈目光動了動，抿緊嘴唇，伸手拉下他的頭，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嘴唇。李嘉然穩(wěn)穩(wěn)接住，溫?zé)岬拇嚼p綿交接，唇齒相依。

    他的手摸上她的腰，她的手緊緊摸著他的背，他們呼吸越來越急促，酥麻的感覺滾過兩人的心底。李嘉然吻得越來越猛，幾乎占據(jù)了全部主導(dǎo)權(quán)。他瘋狂吮著她的舌，大手在葉靈柔軟的胸部摩挲，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身體。

    就在葉靈感覺喘不過氣的時候，他的吻忽然下移，落在她的脖子上，落在她的鎖骨上，灼熱又令人沉醉，像一把騰騰的火燒在葉靈心里。

    氣氛有些微妙。

    她隱約感覺到什么，心跳越來越快，但她咬緊了唇，沒有阻止他。

    大約過了幾秒，李嘉然忽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葉靈下意識地問。

    李嘉然再抬眼，眼睛里的欲望消散了大半，恢復(fù)了向前的清明，但藏著一絲她看不懂的東西。

    他搖搖頭，說﹕“沒事?！币婚_口，嗓子啞得不成樣子。

    葉靈還沒回過神，直直看著他。

    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避開她的視線﹕“吃飯吧?！闭f完走到流理臺前，揭開鍋蓋，打開火，準(zhǔn)備熱一遍鍋里的菜。

    葉靈看著他的背影，目光閃動。

    她走近幾步，抱住他的腰，說﹕“給我吧?！?/br>
    李嘉然僵住。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在誘惑他。

    李嘉然喉結(jié)滾動，“我怕失去你?！?/br>
    他懂自己的欲望有多強(qiáng)烈多可怕，只要一碰到她，自己全部的理智、冷靜全都被一把升騰的火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