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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房嗎?”唇角是異常和煦的弧度,看似無害,溫潤非常,“夜里風涼?!?/br> “不必?!蹦暷坏貑⒖?。 “好吧?!彼⒉粓猿?,淡然的一笑,“那兄臺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李復瑾一離開,慕容素將莫鈺喚進屋里。 “讓我看看你的傷?!?/br> 粗糙的木桌上擺放著幾個大小各異的瓷瓶,他瞥了一眼,并沒有要用的意思,“我沒事了?!?/br> 放在背后的左手忽然被她強行扯出,令他微一蹙眉。 “你受了傷為什么不說?”透過劃破的衣料可見被利劍劃上的創(chuàng)口,血雖已將將止住,卻仍紅腫不堪。慕容素咬住了唇。 他一言不發(fā)。 遣了如歌如笑打了溫水,她輕拭去創(chuàng)口周圍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剛要拿起桌上的藥瓶,卻驀地被他按住了動作。 從她手中接過藥瓶,他十分仔細地嗅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異象,才在傷處撒上藥粉,又扯裂了衣擺簡單地進行了裹扎,“這便好了?!?/br> 一切完畢,如笑替慕容素鋪好了被褥,他扶她坐到床上。 “你的腳怎么樣?”見她行動仍有些不便,莫鈺問道。 “還好?!笨可洗驳囊豢滩虐l(fā)覺困怠排山倒海般襲來,她閉上眼,“如歌如笑已經(jīng)給我擦過藥油了?!?/br> 看得出她的疲倦,他扶著她躺好,“你好好休息,等天亮,我們回宮。” “嗯。” 出門前又細細囑咐了如歌如笑,兩人齊聲應下。看了眼墜入深眠的慕容素,他吹滅了燈火,拿刀走出房門。 · 李復瑾的房間在閣樓的最東側,于慕容素所在的屋子徑直而去,恰巧可形成一個彎曲的角形。 踏進黢黑的房間,并未率先點亮燭火。透過月色,粗略可見屋內(nèi)簡潔硬朗的陳設?;掖u簡墨,畫壁竹屏,璧懸一把檀鞘長劍。僅在靠南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山色墨寶,除此全無多余的贅飾。 只身踏進,門才一關。那張巨幅墨畫之后便軋軋響起機關運作聲,雖小,卻在這靜默的夜里清晰可聞。 李復瑾笑了笑,平靜地望著壁畫后徐徐敞開的暗門。 一道破空的猝響卻猛地迎面而來,帶著抹淬礪的殺意。 他眸中一凜,神色卻未變,只稍稍一仰額,那一枚細小的靑鋒針便自頸部略略避過,死死釘進了木門。 暗門后響起穩(wěn)而有序的掌聲,繼而是一個緩緩走出的人影,“不錯?!?/br> “淇伯父?!崩顝丸χ⒁曋鴣砣耍氯舴讲攀裁炊紱]有發(fā)生過。 自暗門后緩步踏出是一個中年男人,看面相四十余歲,身材高壯,體態(tài)雄健,行止自生威儀。望著英挺深沉的男子,他面上雖微笑著,可卻絲毫掩不住一雙眸中的陰厲狠絕,道:“多日不見,你這功夫,倒是見長。” “讓伯父見笑?!崩顝丸t敬地垂下眼,“伯父向來無事不來,此次前來,定有事與復瑾相談?!?/br> “沒錯?!变繃[天目光一沉,也不愿拐彎抹角,開門見山,“我聽忠叔回報,你今日動用了蛛網(wǎng)和蛾網(wǎng)?!?/br> 李復瑾了悟,據(jù)實以對,“是?!?/br> 淇嘯天聞言面色一沉,“我曾和你說過,我們在云州的人手有限,讓你切妄輕易動用人手!如今你可知造成了多少損失!” “我知道。”他依舊從容冷靜,只是隱在一側的手,不自覺地緊了一緊。 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原以為按自己的計劃,最多出用十人,連隱藏的后備都不必出現(xiàn)。可沒想到,蛾網(wǎng)的四個死士全部俱滅,蛛網(wǎng)派出的二十人僅三人完好無損。饒是他做的最壞的打算,也想不到會這般慘烈。 “給我個理由。”淇嘯天沉聲道。 李復瑾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貴客迎門,我們總要迎接,不然豈不是失了禮數(shù)。” “貴客?”他怔了一下,神情一恍,“侯平說你方才帶回了幾個客人,難道就是……” 李復瑾不言,僅憑那一臉莫測的神色已然說明了一切。 蘇慕……慕容素…… 淇嘯天總算暗怒稍霽,可心頭還有疑問,語氣微軟,“憑她一個女子,能傷我們這么多人?” “這一點,是我失算了。”說到此處,李復瑾瞳光暗凝,語氣徒然冷卻,“我原以為也只是個女子,沒想到,碰到了高手?!?/br> “高手?” 西側的窗欞悄無聲息地嵌開一絲細縫,指向遠處那個守在門外的黑衣少年。 “就是他了。” 這樣一個看似清瘦無比的少年? “伯父可切莫輕看此人,他雖歲數(shù)不大,但武功著實高深莫測。” “于你如何?”實在無法想象得出他的武藝有多莫測,淇嘯天眼露怪異之色。 李復瑾忽地輕笑,“伯父可查看了蛛網(wǎng)的傷勢?” “查過了?!痹捈按颂?,淇嘯天的臉上泛起一抹陰晦。 除卻那逃脫的三人,其余十七人俱是手筋盡斷,雖不致命,但此生都必再提不起劍,同廢人無異。 那切入的角度精準犀利,力道把握得恰到好處,不深一分,也不淺一寸,完全不似人為。 不太懂他怎會突然問此,一現(xiàn)念頭倏地閃過,“難道……” “就是他一人所為?!苯酉氯サ脑拺C了他的猜想,“二十人對他一人,十七個成了廢人,卻只傷了他一臂,還只是普通的皮外傷……”李復瑾冷笑,“你說于我如何?!?/br> 這樣的身手……淇嘯天心驚,“他是誰?” “據(jù)線人的說法,只是那位公主的貼身護衛(wèi)?!?/br> “你覺得不像?” “自然?!崩顝丸捻永湎聛怼?/br> 他實在忘不了那少年在對戰(zhàn)時的樣子。 動作行云流水,干凈利落,身手矯健迅捷,招式更是凌厲詭秘,進退攻襲有度,絲毫不顯痕跡,似乎全部掌握在心間。 還有那敏銳的觀察力,鷹隼般時刻不曾松懈的戒備,冷靜的析查……一望即知受過嚴苛的訓練。 尤其那公主與侍女對他的態(tài)度,怎是一般的護衛(wèi)所能有的? “復瑾,你想怎么做?”看出他眉目里潛藏的殺意,淇嘯天忽然問。 “他確實有些礙事,可我還不至于現(xiàn)在就打草驚蛇。”他笑了一下,又恢復一派的淡然,“伯父放心,我有分寸?!?/br> “你確定?” “嗯。”轉身望向壁上懸著的長劍。劍已陳舊,沒了原有的光輝,卻遮不住曾經(jīng)銳鋒的凜冽。 他輕聲低喃:“既然心有目標,那在目標達成之前,我會忍耐。” …… “這泱泱大燕,遲早有一天,會有我李復瑾的名字!” 話說到最后已是越來越淡,深夜靜寂,掩得去一切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10章 責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