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肚子絞痛起來，楊戩暗中咬牙忍著，神色不動，沒有讓孫悟空看出異樣來。

孫悟空哀傷地道：“如果我求你呢？我從來沒有求過你，我就求你這一次……”孫悟空走到楊戩面前，想要抱他，“我求你，行不行？”

楊戩繞過孫悟空，向屋外走去，步履堅定。

孫悟空在楊戩與他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抓住他手臂：“楊戩！”

楊戩拿掉孫悟空的手，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而過。

走到外面，騰云而起，再不理孫悟空。

楊戩駕云行了一段路，肚子翻江倒海地疼了起來，疼得冷汗都冒出來。許久疼痛消失，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向下一望，看地貌很像老婆婆之前說的解陽山，想到落胎泉便在此處，雖然沒有了泉水，但也許能在此找到打胎的辦法，便降下云頭。

山中景色極美。雖是冬天，此地卻溫暖如春，看來是被如意真仙的法術(shù)影響的。幽花野草隨處見，澗水溪云兩頭閑，峰巒疊嶂中隱一座莊院，是以前的破兒洞改建，干涸的落胎泉就在莊院里。

楊戩漫步上前，見莊院門上高掛一匾額，上書三個大字：聚仙庵。走到近前，門忽然開了，兩個道童迎出來，一人穿金色小褂，一人穿銀色小褂，以凡人的年紀(jì)算不過十五六歲，高挑清秀，面貌相近，像是一對兄弟。穿金色衣衫的向楊戩施禮：“昭惠顯圣二郎真君到來，有失遠(yuǎn)迎，恕罪恕罪?！?/br>
楊戩回禮：“客氣?！彼唤衅泼栆稽c(diǎn)也不驚異。

金衣童子道：“我家主人在后院涼亭備了薄酒，還望二郎真君賞臉一敘?！?/br>
楊戩向前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有勞二位帶

路?！?/br>
兩個童子帶著楊戩穿過曲徑回廊，來到?jīng)鐾ね?，自動退下。涼亭中備有一桌酒席，有一老道，背對楊戩，坐在石墩上撫琴，琴聲悠揚(yáng)，媲美仙樂。

楊戩未進(jìn)亭子，便發(fā)現(xiàn)了這亭子乃是幻象，撫琴的老道乃一縷殘念而已。

楊戩立在亭邊不動，仔細(xì)打量。

亭中八個立柱暗合先天八卦方位，細(xì)看時卻又變成后天八卦，楊戩算了半天，發(fā)現(xiàn)這陣勢看似簡單，卻變化無窮，包含至理，實乃生平所見最為精妙的陣勢之一。能設(shè)出令楊戩都佩服的陣法，天地間只有一個人能做到。抬眼望，正對自己的兩個立柱上掛了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流，問君身在何處”，下聯(lián)是“無過去心，無將來心，無現(xiàn)在心，還汝本來面目”。

楊戩在心里默念一遍，驀然生出心灰意懶之感，天地蒼茫遼闊，竟無自己容身之處，一生潦倒顛簸，到底為何而活……心中悚然而驚，立馬意識到這對聯(lián)也包含了控制人心神的法力，當(dāng)下轉(zhuǎn)開眼，不敢再看對聯(lián)。

亭內(nèi)正中圓桌上放一爐焚香，香氣襲人，煙霧繚繞，襯得此情此景愈發(fā)虛幻縹緲，不像人間，疑似天上。

楊戩心中暗笑一聲，只有天庭的神仙才喜歡故弄玄虛，亭子，陣法，對聯(lián)，熏香，這一切令背對自己撫琴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什么如意真仙，鬧了半天還是老熟人。

琴聲漸高，隨著琴音變化，亭子似乎在一點(diǎn)點(diǎn)扭曲，陣法已全力發(fā)動。

楊戩看出幻境的陣眼所在，當(dāng)機(jī)立斷，掣出三尖兩刃槍，向亭子內(nèi)飛射而去。槍尖上迸發(fā)出白芒，射在圓桌的香爐上，“呼”地一聲，香爐化為熊熊燃燒的烈火，火焰竄起數(shù)丈高，整座亭子立即化為飛灰。

那老道化為一道黃芒直上云霄。

楊戩持槍緊追不舍。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天，老道飛速前行，三轉(zhuǎn)五轉(zhuǎn)地不見了蹤影。

楊戩跟到三十三天之上的離恨天停下腳步。

一座華麗雄偉的宮殿現(xiàn)于眼前，門上有三個金光大字：兜率宮。

里面?zhèn)鱽硪粋€雄渾莊正的聲音：“真君一路跟來，為何在門外徘徊不進(jìn)？莫不是怕了？”

第83章

楊戩持槍進(jìn)了兜率宮。

里面跟上一次進(jìn)入的時候又不一樣了，兜率宮的主人擅長陣法，常設(shè)幻境，楊戩每一次來，兜率宮的樣子都會改變，千年來未重過樣。現(xiàn)在這里極為空曠，四周的墻壁上掛了很多燭臺，楊戩雙眼一掃，已查完正是六十四盞，暗合八八六十四卦之?dāng)?shù)。再往地上看去，見一座巨大的燭臺矗立，燭火高約三尺。紅紅的火焰跳動著，晃得楊戩眼睛疼，不知為何生出一股厭惡之感，好像這燭火是什么魔物一般，讓人不由自主地討厭和恐懼。

燭火后面的檀木椅上端坐一人，身著藏青道服，頜下三縷白須，滿頭銀發(fā)，仙風(fēng)道骨。他俯身去拿放在桌上的茶，現(xiàn)出身后墻上貼著的八個大字來：道冠兩儀，德尊三界。

女兒國霸占落胎泉的如意真仙，果然是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見楊戩打量四周，道：“真君可認(rèn)得這個‘心燭陣’？”

楊戩低頭看向地上的燭臺。

太上老君優(yōu)哉游哉地喝了一口茶，道：“真君當(dāng)然認(rèn)得。當(dāng)年瑤姬仙子被三首蛟抓破心臟，楊天佑為救她把自己的心臟給了瑤姬仙子，從此后兩人共用一顆心，這才產(chǎn)生愛意，結(jié)為愛侶。真君想必早知瑤姬仙子當(dāng)年取出楊天佑的心臟時，施用的防御陣法就是‘心燭陣’。”

楊戩看向太上老君，眸光閃爍不定。

“卻不知真君是否知道……”太上老君放下茶盞，以手撫須，得意笑道，“心燭陣，乃是貧道所創(chuàng)。”

太上老君并不在意楊戩是否回答，他需要的只是傾訴，就像一個在沙灘玩耍的孩子好不容易雕成一座沙堡，卻無人欣賞，這其中的苦悶只有自己知道。不管太上老君后來又創(chuàng)出多少精妙奇詭的陣勢，心燭陣作為他創(chuàng)造的第一個大陣，在他心里的地位無可取代?！翱上?，可惜……”太上老君嘆道，“現(xiàn)在已無人知道心燭陣最初是被用作干什么了……”

楊戩繼續(xù)面無表情地看著太上老君，心里動了殺機(jī)。

肚子忽然疼了起來，這疼痛來得如此猛烈，楊戩勉強(qiáng)控制著不去捂肚子，卻控制不住臉上帶了痛苦之色。

太上老君用看戲一樣的目光看著楊戩，“真君此刻是否正在想如何殺掉這個孩子？”

楊戩眼里閃過一絲驚愕。

太上老君笑道：“真君萬萬不可妄動殺機(jī)，只要你心里一想殺這個孩子，馬上就會腹痛難忍。這孩子現(xiàn)在還小，只能影響你的神智，再過一個月，他才可以完全控制你的身體，到時你即便想了他不喜歡的事情，也不會腹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