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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騎虎難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5

分卷閱讀125

    更大,“代替她去好好照顧爺爺,陪伴他走完年數(shù)不多的人生!代替她去關(guān)心爸媽,別讓他們老無所依!——誰他媽在意你學(xué)習(xí)怎么樣啊李輕舟?那鋼琴你愛學(xué)不學(xué)跟誰有關(guān)系???奶奶她只想看你好好的,不然你以為她當(dāng)初為什么要沖進(jìn)那條巷子里!?”

    “……”

    喉嚨忽然間哽到腫脹發(fā)痛。

    失聲一般擠不出任何聲響。

    可怕的沉默在整個房間鋪陳開來,唯獨(dú)剩下的,只有在她喉嚨當(dāng)中穿梭的含糊而急促的吐息。

    心中自發(fā)架好絞刑架,等待她的回答。

    逃避,亦或是,贖罪。

    擺脫,或者是,擔(dān)當(dāng)。

    真的痛苦到絕望嗎?

    還是只是深切的自責(zé)在作繭自縛?

    “今天大年初一,爸媽還住在酒店——怕你醒過來還是不愿意和他們見面。”李江陵說,“李輕舟你自己選——是繼續(xù)窩在你這小房間里還是主動出來把該你做的事自己做好?!?/br>
    男人淡聲淡語,說到這里好似全然沒了脾氣。

    他側(cè)眸而望,眼底結(jié)出一片薄冰——

    已經(jīng)盡力了。

    如果還是像之前那樣,甚至經(jīng)過昨夜今天的催化更為嚴(yán)重。

    那么他也沒有任何法子了。

    事情到這一步,誰還不是走投無路。

    李輕舟輕輕抽了下鼻子,她睜大眼睛透過朦朧去看坐在她面前的年輕男人。

    眼睛澀得發(fā)疼,她伸手重重抹了一把,恨不得自己直接瞎掉——

    都是因?yàn)檫@雙眼。

    男人眼下積了稍明顯的青色,仿佛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此時的神色倦怠,卻還依然在這邊堅持著。

    堅持著。

    李輕舟倏地有些崩潰,淚流得更兇。

    “我不知道……”她搖頭說。

    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不知道該怎么說。

    而李江陵卻仿佛明了,溫暖的手掌往前探到她額頭,輕輕撥弄了一下她雜亂無章的發(fā)。

    “那我去接他們回來。”他說。

    隨著房間外“咔嗒”關(guān)門聲,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可怕的寂靜。

    樓下炮仗聲時而不時炸響,隱約還能聽見孩童的歡笑嬉鬧。

    李輕舟在床角縮了一會兒,慢騰騰地爬下床去把燈關(guān)掉。

    黑暗潮水般將她淹沒,仿若瞬間沒入沉悶冰冷的海底,徹骨的寒意使她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發(fā)顫,耳邊盡是自己難以抑制地抽泣。

    真奇怪啊。

    明明不想哭了。

    可就是控制不住上涌至鼻腔的酸楚,激得眼淚在蒼白的臉頰一道接一道滑落。

    良久。

    黑暗中忽地破開一道光亮,伴隨震動的嗡鳴,打破了凝結(jié)成冰的沉寂。

    手機(jī)在響。

    李輕舟大腦在混沌中終于有了一絲自主意識,搖搖晃晃摸索著蹭到桌前,撿起手機(jī)。

    “喂?”

    那邊停頓了一下,試探著叫了一聲:“果凍?”

    是慕朝辭。

    李輕舟“嗯”了一聲,重新倒在了床上。

    大抵是剛剛哭得太兇,現(xiàn)在太陽xue兩處突突直跳,恍惚間手指摸上去,細(xì)小蜿蜒的血管因充血而飽脹突兀。

    整個腦袋脹得發(fā)痛,像是要爆炸一樣。

    李輕舟迷迷糊糊喊了一聲:“阿辭……”

    “我在?!蹦匠o這樣說。

    眼眶不由發(fā)熱。

    仿佛現(xiàn)在脆弱地哪怕有一絲風(fēng)吹草動都能輕易擊垮她緊繃的神經(jīng)和情緒。

    李輕舟使勁把將要脫口而出的嗚咽吞進(jìn)嗓子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么崩潰——

    “想見你……”她喃聲說。

    想見他,想抱他,想要拋掉一切去他懷里,被擁著拍撫著背脊或者順著頭發(fā),什么都不想,就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一覺。

    不管什么事,都等醒來再說。

    ……

    可是她知道,現(xiàn)在不行。

    慕朝辭似乎也知道,在短暫的沉默過后,他開口時嗓音帶幾分無能為力的暗啞。

    他說:“你乖?!?/br>
    昨夜聯(lián)系忽然中斷,在百般聯(lián)絡(luò)無果后,他撥通了李江陵的電話,了解了事情原委。

    本該一家團(tuán)圓的年夜飯,就這在飯后分崩離析。

    李江陵的本意并不是這樣。

    但誰也沒有想到,往日里悶聲悶氣連話都不愿意多說的老爺子,竟然準(zhǔn)備了這么一手。

    把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李輕舟無聲地扯了扯唇角。

    心情稍有平復(fù),但開口依舊帶著濃重的鼻音,甚至因?yàn)楸亲佣氯煌ǎS多字的發(fā)音都咬不太清楚——

    “阿辭我——”她深吸一口氣,“我做了很大,很大很大的一件錯事?!?/br>
    慕朝辭靜靜聽著:“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該——該——”

    “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嗯?!?/br>
    “其實(shí)很簡單啊果凍,做錯事一點(diǎn)也不可怕?!蹦匠o輕聲說,“去糾正過來就好了啊,別再錯上加錯,就好了。”

    “可是——”

    可是就算再怎樣糾正,逝者永遠(yuǎn)不會生還啊。

    她還不起哥哥們一個奶奶,還不起叔伯爸媽一個母親,更還不起爺爺一個妻子。

    那這些該怎么辦???

    “沒有那么多可是,果凍?!?/br>
    “……”

    “所有的可是,都是膽怯作祟,在浪費(fèi)你的時間——所以想到什么就馬上去做,去爭取,去取得原諒?!?/br>
    想到什么……就馬上去做?

    掛掉電話,李輕舟歪在床上好一會兒。

    腦海里閃過很多片段,那些以往的不愉快統(tǒng)統(tǒng)化為愧疚,積攢于千瘡百孔的心臟,又通過那些破爛的孔洞流淌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她蜷起身體,用力把自己蜷成一個自認(rèn)為安全的姿勢,臉龐深深埋進(jìn)臂彎。

    有那么一刻,她想過放棄。

    可李江陵的話像是魔障一樣,不斷在耳邊回響——

    “今天大年初一,爸媽還住在酒店——怕你醒過來還是不愿意和他們見面?!?/br>
    “李輕舟你自己選——是繼續(xù)窩在你這小房間里還是主動出來把該你做的事自己做好?!?/br>
    是繼續(xù)窩在她這小房間里?

    還是主動出來把該她做的事情自己做好?

    又一道選擇題。

    頭很痛。

    非常痛。

    房間里很黑。

    特別黑。

    有那么一刻,她想過放棄。

    算了,去他媽的,就這樣吧。

    已經(jīng)沒救了。

    ……

    而在沉寂中的自我掙扎過后,李輕舟最終是溫溫吞吞地爬下了床,開了燈,一步一步蹭到衣柜跟前。

    每一步都像是行在刀尖。

    她彎腰探進(jìn)衣柜,一手打著燈光照著柜底陳雜凌亂的一堆衣服。

    良久。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伸手,一件一件,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