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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一箭穿喉。 暗黑的屋子驟然變得明亮刺眼,門口士兵齊齊拔劍,雪白劍鋒如月色凄寒,嚴密封鎖柏氿的退路。 裝睡了許久的費業(yè)掀開錦被,大笑著起身:“世子殿下果然說得沒錯,今夜木毅必派刺客殺我?!?/br> 世子? 又是殷瑢! 柏氿微微蹙眉,想起那妖異的世子殿下,本能的就有些憋屈,又莫名的有些火大。 仿佛同類遇見同類時,源自天性的厭惡。 費業(yè)抱著手臂上下打量著柏氿冷艷絕美的容顏,很是驚嘆,這驚嘆里又夾雜著幾分輕蔑:“瓊臺常勝將軍是老糊涂了么,竟敢派一個黃毛丫頭來殺我?” 門內(nèi)是一觸即發(fā)的緊張對峙,門外是鐵甲帶戈的上百護衛(wèi)。 緊張,兇險,刺激,這才是無數(shù)次穿梭于生死之間的刺客,最適應(yīng)的環(huán)境。 無路可退的絕境里,柏氿咧嘴一笑,這笑容有點冷,有點艷,還有點詭。 仿佛孤傲睥睨又陰險詭譎的狼,立于山巔月下,俯視眾生。 這高冷又艷麗的妖嬈姿態(tài),輕而易舉的,挑起男人將其徹底征服的**。 費業(yè)緩緩繞著柏氿走了一圈,腦海里不由開始幻想眼前這絕美女子染上情意緋紅的模樣,會是怎樣一種極致的風(fēng)景。 揮了揮手,費業(yè)笑著對著門外的護衛(wèi)說道:“這么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非大丈夫所為,你們都不許動手,本將軍要親自教訓(xùn)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br> 沒有驚慌,沒有羞憤,沒有惱怒,柏氿漠然舉刀,冷白刀尖直指費業(yè)面門,一雙墨色眼眸濃重如漆黑的夜。 “你會為你今日的決定而后悔?!彼绱苏f道。 ☆、第15章 殺神世子瑢 這是一場被載入史冊的征戰(zhàn)。 沒有人知道那夜行刺的刺客是如何斬殺主將費業(yè),又是如何憑一己之力殺盡百余披甲戰(zhàn)士,脫身而逃,卻不驚動其余船只上的軍隊。 他們只知道,當(dāng)雞鳴破曉,那面書著“替天討罪”的鐵旗被人一刀斬斷,倒插在主船船頭的欄桿上,而那斷裂的旗桿上,插著澤國主將——費業(yè)的人頭。 一夜之間,主船上的所有將士全都死于非命,他們的血匯集到一處,竟被書成了八個血淋淋的行草大字: 魂歸來兮,血債命償! 澤國的軍隊見了不由大驚。 魂,是誰的魂? 命,償誰的命? 驚悚中,眾人不禁想起此前澤國難民在瓊臺犯下的滔天罪行。 難道是瓊臺那些慘死的百姓化作厲鬼,前來索命了?! 莫名其妙死了一船人的澤國士兵頓時軍心大亂,第二天一早,被木毅與陸平率領(lǐng)的一萬精兵大敗于疏那河上。 向來清澈干凈的疏那河水,一日間被人體中流出的血水染得嫣紅,一如那河岸邊朵朵盛開的鮮艷紅梅。 當(dāng)真是,血流,成河。 豐國的將士本就是來湊個熱鬧看看情況,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豐國將領(lǐng)一見局勢不利當(dāng)即撤兵回國,自己逃命都來不及,哪里還顧得上管澤國的兄弟們死不死。 開玩笑,白白送人頭的事情,他們絕對不干。 事后有鄰國使者譴責(zé)瓊臺派遣刺客暗殺澤國主將的做法太過卑鄙無恥陰險,那人卻被陸平一嗓子懟了回去:“我呸!你哪只耳朵聽見那刺客是我瓊臺派去的人?證據(jù)呢?證據(jù)呢!證據(jù)呢?!沒證據(jù)你這就是在造謠!誹謗!誣陷!你故意造謠誹謗誣陷,你就不卑鄙,不無恥,不陰險了!” 而勞累了一夜的,真正的罪魁禍?zhǔn)住貧穑卮炭蛣t默默翻了個身,裹緊身上的被子,蹭了蹭枕頭,繼續(xù)酣睡。 這場戰(zhàn)役,被后世簡稱為“兩國伐瓊”。 也就是自這場戰(zhàn)役之后,原本高尚仁慈的交戰(zhàn)原則開始逐漸瓦解,各國交戰(zhàn)的軍隊之間突然掀起了一股暗殺潮流。 諸侯貴族們摸著下巴暗戳戳的想:原來刺客這么好用,雖然要費一點銀子,但好在省時又省力,最重要的是還能保住自己不涉險境,他們得多向瓊臺學(xué)著點。 于是乎,江湖中專門做暗殺買賣的風(fēng)傾樓的生意,在極短的時間之內(nèi)變得極為火爆。 可忙壞了柏氿的一堆同門們。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 近日,前不久才大獲全勝的瓊臺將士才高興了沒幾天,就收到一個從澤國傳來的消息。 常勝將軍木毅接到那消息時,對著寬廣的疏那河深深嘆了口氣。 澤豐兩國聯(lián)合討伐瓊臺,卻被瓊臺大敗。澤恒王能忍得下這種奇恥大辱嗎? 怎么可能。 盛怒之下的澤恒王這回是真的派了世子殷瑢前去征討那不仁不義膽大包天的瓊臺小國。 在胡州欣賞了許久山水風(fēng)景的世子殿下領(lǐng)著一隊被瓊臺殺得屁滾尿流的殘兵敗將,重新踏上了前往瓊臺的道路。 殷十三騎著馬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后,疑惑問道:“主子,您都已經(jīng)寫信告訴那費業(yè),瓊臺會派刺客殺他,那家伙怎么還是死了呢?難道是因為他不識字?” 馬背上如天神俊美的挺拔男子微微一笑,瞬間為這略顯蒼白的天地之間添上一筆艷麗色彩。想起那人狠辣如狼的墨色眼睛,男子但笑不語,并不打算為身后的屬下答疑解惑。 精于算計的世子殿下掐指微微一算,便知道那膽大包天的刺客一定會去暗殺費業(yè)。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對于她來說,沒什么難度。 可是尊貴孤傲的世子殿下忽然有些好奇,若是當(dāng)費業(yè)提前知道有刺客要暗殺他之后,她還能從那戒備森嚴的軍隊中全身而退嗎? 于是他故意命人告訴費業(yè),有人要取他的命。 隨后便是難得有些漫長而不安的等待,等著從邊境傳來的死訊。 費業(yè)的,或者,她的。 事實證明她做得很好。 接到她安然無恙的消息時,冷酷無情的世子殿下居然很高興,很歡喜。 那孤傲冷艷的人,不但從未讓他失望,還總能給他驚喜。 世子殿下噙著嘴邊淺笑,望向遠方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很好。 許久不見。 你,可想我? == 依稀殘留幾絲血腥氣味的疏那河上,如今又一次有人領(lǐng)兵渡河。 森森鐵甲當(dāng)中,那人一身銀灰隱紋長袍,腰系墨色蟒紋寬錦帶,黑中隱隱透著幾分血紅的玄色輕裘柔柔搭在那人肩上,裘上毫毛隨風(fēng)微動。 渾身上下明明沒有任何鮮艷色彩,卻偏偏因著那人臉上一雙勾魂邪魅的狐眼,妖異冷峻得仿佛彼岸上成片紅到滴血的無葉之花。 河風(fēng)掠起那人肩頭烏黑順直的發(fā),恰似江南一年方可織出一尺的名貴綢緞。 抬眸,不動聲色地將前方天地盡收眼底。 疏離高貴,卻又陰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