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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活下去,還是別人活下去,穆子懷并非圣人,沒有割rou喂鷹的心,也不會舍己為人,現(xiàn)今他已上了王爺?shù)拇?,便只能風(fēng)雨同舟,同損同榮。“天道?穆某從不信這個?!蹦伦討盐⑽⒁恍?,放開手中的茶杯,而是拿起桌上的信,上面是自己練習(xí)了很久才學(xué)會的漂亮字體?!澳履持幌嘈湃硕▌偬?,事在人為。”史丹佛微微瞇起眼睛,信紙上的內(nèi)容他之前看過了,雖然之前想過有一天事跡敗露,可是沒想到這么快。還是因為大皇子愚蠢的舉動碰到了不該碰的人嗎?五皇子?那個外界盛傳喜好男色,流連玩樂的逍遙王爺?似乎和情報中的不太一樣呢。心里引起不小的波瀾,史丹佛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緩聲道:“天道大勢,豈是人可以改變的,逆天者,雖戰(zhàn)必敗。這是史某的師父日日告誡之語,史某亦遵之?!?/br>“此言差矣?!蹦伦討研χ鴵u頭,抬眼看向史丹佛:“穆某私自猜測,史大人的師父說的應(yīng)該是,天道大勢,能人可改,逆天順道者,雖敗猶可戰(zhàn),戰(zhàn)必勝矣。”史丹佛渾身肌rou緊繃,瞳孔微縮,看著穆子懷一時無言,仿佛被穆子懷一言頓悟,陷入天道輪回之中。直到良久,帶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穆先生得天道,史某慚愧?!?/br>說罷仔細(xì)打量穆子懷的相貌,只見他雙目黑潤有神暗含霧氣,讓人看不透,雙唇飽滿上揚(yáng),印堂紅潤,額頭飽滿,確有能人之相。雖不能為天子,但卻有將相之姿。穆子懷不知史丹佛內(nèi)向所想,而是將桌上的信紙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里?!霸捯阎链?,史大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清楚了。自古以來帝王對于巫術(shù)都是厭惡多余忌憚,兩國邦交本來就是河上懸繩,如履薄冰。對于南詔彈丸之地,繁榮還是覆滅,對大光來說,影響并不大?!?/br>說完,穆子懷把信封放回史丹佛手中,叮囑道:“史大人可收好了,萬一被誰看了去,冰破了,就要落水了,這水寒得徹骨啊?!?/br>史丹佛手一抖,攥緊信封?!岸嘀x穆大人提醒?!?/br>眼尖的看到史丹佛微微晃動的視線,穆子懷滿意一笑,站起身來,拱手行禮道:“如此,穆某就先告辭了?!?/br>史丹佛也站起身,手里還拿著信封,動了動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澳麓笕撕米?,史某就不送了?!?/br>“史大人不用擔(dān)心,我既能進(jìn)來,便能出去。”一邊說著一邊出了亭子,踏下一層臺階又停住,回頭?!皩α?,史大人。再過幾天,你應(yīng)該就要回南詔了吧,王爺希望此事能在你回去之前徹底解決。”史丹佛渾身一僵,嘴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額頭上的青色紋面隨著皺眉擠在一起,糾結(jié)著。穆子懷也不等他說話,轉(zhuǎn)身離開,一直到走出了四夷館,又走出去一段路,才長長呼了一口氣,伸手扶住墻壁。背上的冷汗一瞬間冒出來,沾濕了內(nèi)衫,傍晚微涼的風(fēng)拂過,引來陣陣涼意。發(fā)涼的手指在袖子里握了握,穆子懷再次站起來,緩步離開皇宮。弘毅身為大理寺少卿,一直以來都嚴(yán)明律己,公正廉明,深得皇上信賴,不然也不會將半年前的皇子被殺的案子交予給他。然而,皇上的信賴是什么時候消失的?弘毅看著主審位置的刑部尚書,五皇子的野心正在慢慢顯露,只不過之前他偽裝得太好,幾乎騙過了所有人,就算現(xiàn)在有人察覺了也不會在意。幾天前皇上遇刺,王爺便馬上派人送來了消息,不得不從,控制一個人,只要抓住他的軟肋即可,就如同自己和二皇子。自己的軟肋是亡妻之子浦安,浦安的軟肋是三公主,而三公主的心里只有小世子,如今,小世子在敏清王爺手上。這一串聯(lián)系,壓制了多少人?“放肆!還不從實招來?你身為侍衛(wèi)長,怎么會不知道那刺客的來歷?”主審刑部尚書怒喝一聲,對于這個嘴硬的侍衛(wèi)長很不滿,不論上什么刑,對方都咬緊牙關(guān),宣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弘少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地面已經(jīng)滿是鮮血,有侍衛(wèi)長的,也有之前一些人的,更有很多人受不住殘酷的刑法,氣絕當(dāng)場。可是這個人不同,按照王爺?shù)南?,侍衛(wèi)長年過四十,在宮內(nèi)當(dāng)官數(shù)十載,家中尚有一老母和一懷孕的妻子。而這兩人,現(xiàn)在都在王府之內(nèi)。抓住軟肋,就能控制人心。“給我接著打!”刑部尚書怒得眉毛飛揚(yáng),驚堂木猛地敲擊桌面,發(fā)出震駭人心的聲響。兩個人立即走上來,分別持一鞭子,浸了鹽水,面無表情的向被綁住的人身上打去。“尚書大人?!焙肷偾錆櫫藵櫤韲?,終于開口。刑部尚書此時心煩意亂,這幾天連連審問了幾人都得不到一點(diǎn)消息,急得他連連施刑,好些人在審問期間便死了,更別說什么消息了。“弘少卿有何事?”“尚書大人,不要?dú)鈵溃讶舜蛩懒?,死人可是不會說話的?!焙肷偾渲噶酥附壴谥由涎傺僖幌⒌氖绦l(wèi)長,說道:“有時候蜜糖比鞭子管用?!?/br>刑部尚書挑眉,現(xiàn)在他才是主審,如今被弘少卿變相數(shù)落了,心中難免不快?!昂肷偾涞囊馑际牵隳芮碎_他的嘴?”弘少卿沉吟片刻,站起身來。“凡事都要試試才知道,不是嗎?”抬手讓鞭打的人退下,弘少卿提著官袍走了兩步,來到侍衛(wèi)長身前。幾天下來的行刑逼供讓他滿身都是傷口,臉腫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你身為侍衛(wèi)長,負(fù)責(zé)春耕期間皇上的安全,如今皇上遇刺,理應(yīng)便是你的疏忽?!焙肷偾錅惖剿?,輕聲道:“上有老下有小,確實讓人可憐,可是你若是再不配合,遭殃的可不只你一個人。”弘少卿再次直起身,走了兩步,繞到侍衛(wèi)長身側(cè)?!按炭托哪c歹毒,若不是五皇子和龍千戶挺身護(hù)駕,后果不堪設(shè)想。五皇子還因此受了傷住入東宮養(yǎng)傷,若是找不到目黑真兇,五皇子豈不是白白受傷?”說罷又湊到他耳邊,用僅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你的家人王爺已安排妥當(dāng),你只需將事實說出,放心,大皇子到時候為難不了你。”侍衛(wèi)長渾身一震,睜開眼睛看向弘少卿,在宮中數(shù)十年,自然知道弘少卿此話的意思,不禁又有些害怕。那刺客的來歷他確實不知,不然也不會如此重刑還不開口,只是現(xiàn)在弘少卿讓他改口推給大皇子。誣陷皇子,少說也是滿門抄斬,可是娘親和妻子在他們手上......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