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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煞模樣, 背上滲出一層冷汗。 王令常年靜若古潭的眸中起了絲微瀾, 淡淡道: “平煜?” 在他印象中, 平煜身上的確具備開國功勛之家世家子弟所應(yīng)該具備的良好素養(yǎng), 可并不代表平煜的武功也能與劉一德相提并論。 難道出京短短數(shù)月,平煜竟習(xí)練了類似五毒術(shù)的快速提升內(nèi)力的功夫不成? 記得上回信中, 王世釗雖提了兩句,卻語焉不詳,字里行間只有滿滿的對平煜的不服氣。 他去信詳問,卻不知為何,久未得到王世釗的回信。 至于劉一德, 不知是不是對自己武功太過自信,更是對此事只字未提。 也因如此,他在安排和布局上失了些準(zhǔn)頭,使得東廠數(shù)百名精銳高手盡皆折在平煜手下。 他耐著性子讓那人復(fù)述平煜當(dāng)日殺劉一德的情景。 那人一字不落地回憶完。 王令滿腹狐疑,平煜似乎并未習(xí)練新的功夫,所精進(jìn)的,只有內(nèi)力而已。 能這么快時間內(nèi)提升內(nèi)力,偏生又能克制五毒術(shù)……不知為何,竟讓他想起一樣古老的北元異寶——赤云丹。 可是,自數(shù)十年前北元亡國,赤云丹便已絕跡,他這些年四處搜刮,花費了無數(shù)心血,都未能找到煉制赤云丹的七彩芍藥和雪鹿,平煜又是從何處得的此寶? 垂眸想了片刻,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是了,雖然二十年前努敏在他的有心設(shè)計下淪為了所謂的“藥引”,身上所帶之物悉數(shù)被鎮(zhèn)摩教所沒收,但此女生性狡猾,慣會絕處逢生,難保沒被她鉆了空子,藏下什么寶貝。 其中說不定就有名震天下的那幾樣王室藥材。 傅蘭芽是努敏的女兒,得了努敏傳下來的寶物,不足為奇。 只是不知傅蘭芽是主動贈送給平煜,還是平煜從傅蘭芽處奪來。 一想到他精心訓(xùn)練出來的數(shù)百名一流高手全軍覆沒,他雖不至于沉不住氣,但已暗暗生出一絲懊悔。 若不是當(dāng)初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既用傅蘭芽作餌引其余四塊坦兒珠出來,同時順便借用江湖人士之手除去平煜——他定會千方百計阻攔平煜前去云南。 歸根到底,平煜是把雙刃劍,雖能利用找出其余四塊坦兒珠,卻因鋒芒太過,容易割傷己手,不好掌控。 時至今日,萬事皆在如他所愿順利向前推進(jìn),大同、宣府皆已在他和坦布的里應(yīng)外合下宣告城坡,皇上對他言聽計從,兵部幾個昏庸的老不死都鉆進(jìn)了他的口袋,只等著土木堡水盡糧絕,天下便要重新易主。 偏偏在這個當(dāng)口,坦兒珠上出了差錯…… 土木堡外如今被坦布率軍“圍死”,若是單只為了圍剿平煜,而特從明軍中撥出一列前去追截平煜,難免不會引起兵部那幾個老東西的疑心,甚或倒戈相向。 畢竟雖然坦布和賽刊王的騎兵正跟明軍對峙,但伯顏帖木兒還未從甘州趕來,脫脫不花未攻下遼東,坦布雖號稱手中有五萬大軍,實則只有三萬。 若明軍那幾個老東西橫下心來殊死一搏,散沙般的明軍被鼓動得上下一心、破釜沉舟,坦布的三萬騎兵能否攻克明軍的八萬駐守軍,尚且未知。 故,在伯顏帖木兒趕來前,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為今之計,只能暗中令坦布另派軍馬去殺平煜、奪坦兒珠了。 事不宜遲,他正要著手安排,帳外突然有人報:“翁父,有急報。” 等獲準(zhǔn)進(jìn)賬,那人急聲道:“稟翁父。各地的備cao軍皆已應(yīng)召前來,然金陵的都尉府兵馬路過滄州境內(nèi)時,不幸遇到山洪,行軍受阻,未能及時趕至 。蘭州道的備cao軍已因路遇坦布的游騎軍,困在了蘆臺,恐怕一時半刻無法前來匯合?!?/br> 王令怔了下,旋即額筋暴起。 金陵都尉府和蘭州備cao軍? 金陵都尉府是西平侯府的世子平焃在統(tǒng)領(lǐng),而蘭州道的備cao軍指揮是當(dāng)年的西平老侯爺?shù)膸で笆匦l(wèi)、如今的護(hù)國將軍——榮屹。 換言之,全都是平煜的人。 這兩路軍馬匯在一處,足有近兩萬人,且全是精兵強(qiáng)將,想要順利圍剿,豈是坦布隨便撥路游騎軍便能做到的? 可若是坦布為了前去追襲平煜率領(lǐng)大路軍馬拔營而去,所謂的土木堡之困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告破。 他費心布局了這么久的計劃瞬間會淪為一個蒼白的笑話。 暴戾之氣頓時涌上心頭,他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平煜啊平煜,原來你在這等著我呢。 “翁父。”先前那人畏懼地吞了口唾沫,心知一旦將剩下的話說完,他的死期也就不遠(yuǎn)了,“當(dāng)時我逃走時,平煜讓我給翁父帶一句話——” 話音未落,只覺兩道刀子般的目光朝他射來。 他瑟縮了下,硬著頭皮道:“他說,他會帶著其他四塊坦兒珠,在旋翰河邊等翁父——” 眼前身影一閃,噗的一聲。 還未反應(yīng)過來,胸膛里已直挺挺地探進(jìn)一只手。 倒是不覺得痛,只是下一刻,他尤在跳動的熱氣騰騰的心到了翁父的手中。 翁父先前的氣定神閑已經(jīng)被猙獰之色所取代,看也不看手中心臟,猛的一握,將那血淋淋的東西捏成碎片。 瞳孔猛的一縮,那人喉嚨里連聲痛苦的悶響都未發(fā)出,便轟然往側(cè)一倒,死在王令腳下。 帳中余人臉上一片漠然,仿佛眼前死的不過是只雞鴨而已。 未幾,其中一人捧著盥盆到王令跟前,無聲跪下,請其滌手。 王令臉上依舊陰云密布,心念卻轉(zhuǎn)得極快。 旋翰河……平煜果然知道了旋翰河邊的那座古廟。 那座古廟他費心維護(hù)多年,期間,曾殺死過無數(shù)過破壞了廟外奇門之術(shù)、闖入廟中之人。 平煜想必是已勘破坦兒珠與那座古廟頗有淵源,故意用破壞坦兒珠之陣做威脅,好引誘他前去北元。 可笑的是,明知怎樣做都只能落入平煜設(shè)下的陷阱,他偏偏別無選擇。 只因坦兒珠和被漢人奪走的北元江山他都不想放過。 他立在案前,動也不動,想了許久。 到了眼下這境地,唯有讓坦布謊稱議和暫且撤軍,他則假借北上追襲坦布,引明軍進(jìn)入北元境內(nèi)。 到那后,奪回坦兒珠,再由伯顏帖木兒和脫脫不花從后頭包抄明軍,全都不在話下。 只是,作戰(zhàn)計劃不能說變就變,尤其還是這么大的變動,不說那些隨軍老臣,皇上恐怕都會生出疑慮。 這般想著,他忽然道:“皇上可還在午歇?” 自打從陽和出來,傅蘭芽隨軍日夜兼程,足足二十日后,一行軍馬才繞過居庸關(guān),進(jìn)入了北元。 讓她沒想到的,行軍沒幾日,平煜的大哥竟率領(lǐng)近萬軍士前來匯合,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