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游的j城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參與虐殺的成員都被嚴懲了……蔣君襲怎么樣？”靈犀關(guān)心地問。

    “他可不是個傻的?！编嶈F哼了一聲，“蔣君襲在j城的影響力不算小。只是這件事情如果他不袖手旁觀，便不至于鬧成這樣。好在他沒有親自動手，事后又很快表態(tài)認錯。獨游似乎是沒有重處他的意思，只是把他平調(diào)到別的地方。”

    “那老板……原諒他了嗎？”

    “原諒不原諒的，總要做錯的那個人先表態(tài)?！编嶈F搖搖頭，“更何況恐怕很多人認為，蔣君襲的認錯只是一種姿態(tài)，這并不能代表他的想法真的改變的。你暫時看著吧，如果他將來不再鬧出類似的事，就是已經(jīng)脫離獨游去曙光了。”

    靈犀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老板親自寫出來的三十六子，不到一年時間，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好在老板也念著情分，沒有嚴懲他?！?/br>
    此刻鄭鐵周圍都是最早一批加入紙人部落的，也是跟著簡墨最早的一批紙人，是以鄭鐵說話一點也不委婉：“蔣君襲是老板親自寫造的，一身才華不用多說。然而老板也并沒有因為正需用人，而刻意對三十六子多加束縛，反而十分尊重他們自身的意愿。即便是像蔣君襲這樣近乎背叛的行為，老板也不過是放棄培養(yǎng)而不是處罰打擊——沒有那種非自己親自寫造的紙人不用的想法，對于我們這樣其他造紙師寫造的紙人沒有排斥和歧視的舉動，我們才能心無芥蒂的全力以赴，不然同樣是為組織做事，同樣是流血犧牲，誰愿意因為出身而低人一等呢?！?/br>
    b市。

    造紙管理局。

    “你們愿意放棄決賽舉辦權(quán)？”李微生其實并不意外對方愿意做出這樣的讓步。

    “你覺得我是在來玩笑嗎？”約翰打開自己面前的文件夾，“關(guān)于這次造紙交流賽，我可是下了大力氣來促成，你可不能隨便就把我敷衍過去了?！?/br>
    “這能怪我？”李微生看了少年時的好友一眼，想了想，到底還是把文件夾接過來了。

    約翰當(dāng)然知道這幾年的交流賽接連告吹完全是拜那次京華大學(xué)貴族襲擊事件所賜。那被襲擊的人是誰不好，偏偏和李家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說起來也是自作自受。

    “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約翰訕訕笑道，“我們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再說那位不是后來也沒事嗎……你看看上面的條款，我們可是很有誠意的來破鏡重圓，難道你家老爺子打算永遠阻斷泛亞和歐盟之間交流？這可是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什么破鏡重圓？那叫重修舊好。”李微生白了約翰一眼，繼續(xù)低頭看文件，臉上神色沒有什么變化，似乎對約翰口中種種區(qū)別于以往的優(yōu)惠和讓步并不動心。

    約翰憨笑兩聲，知道自己這個朋友做起正事來是不好糊弄的，也不繼續(xù)游說，只等他看完再談。

    十分鐘后，李微生合上文件夾：“說吧，這次你又收了多少好處？”

    約翰也不遮掩，笑瞇瞇地比了個手指：“事成了他們每家給我這個比例的提成?！?/br>
    “收獲不小啊。”李微生對于約翰能夠從中獲取高額的匯報也不奇怪。往年造紙行業(yè)的商家借著交流賽做宣傳，簽大單已經(jīng)是慣例，尤其在歐盟和泛亞之間的往來本來就不多的情況下，這種機會顯得尤為難得。造紙行業(yè)的制造一項上，歐盟向來都是占了主導(dǎo)地位。交流賽一停數(shù)年，這些廠商的業(yè)績怕是很不好看。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們東方人的規(guī)矩，事成之后，絕對少不了你的一份?！奔s翰很熟門熟路地說。

    李微生潑涼水道：“先不高興的太早了。這件事情老爺子點不點頭，還是一說呢?！?/br>
    “這不是要你大力幫忙嘛！”約翰嬉皮笑臉地說。

    將約翰送走，李微生慢慢踱回辦公室。

    身為李家人，他自然不會把這約翰的這份不菲的賄賂放在心上，尤其是他在與李君玨爭奪那把交椅的當(dāng)口。交流賽不是單純的文化事務(wù)或者商業(yè)事務(wù)。歐盟放棄決賽的舉辦權(quán)，意味著他們放棄了主場的主動權(quán)，而泛亞獲得了主動權(quán)，這種代表著某種象征意義的提升對于李家的形象很有幫助。同時還有在以前歐盟一直頑固地不肯松口的技術(shù)出口和設(shè)備轉(zhuǎn)讓方面，也拿出了所有人一看便知的好處。這兩樣相加，無疑也是一項拿的出手的政績。約翰的這份文件對于李微生來說，是一份送上門來的好禮物，之所以在他面前擺出的不甚有興趣的姿態(tài)，只是為將來爭取更多好處留下談判空間。

    不過，那件事情現(xiàn)在對爺爺還有多大的影響力，李微生覺得自己還需要確認一下。只要自己能夠保證把交流賽上的安全不出岔子，保證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fā)生，爺爺未必不會松口。

    有了初步的腹稿，李微生心情不錯，快步返回自己辦公室，卻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看見李愿。

    “讓我回一趟李家老宅？”李微生詫異地看著李愿，“老宅不是一向都不讓去的嗎？”

    “局長說，老宅長年無人居住，”李愿面無表情地說，“讓您回去看看，整理一下。”

    李微生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和紙人打得正是難分難解的時候，爺爺居然會讓他放下正事去老宅。他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比壓下這場愈演愈烈的叛亂還重要。老爺子是從來都知道分寸，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想從老爺子這位貼身服侍幾十年的紙人的臉上看出些端倪，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算了一來一去也不過幾天功夫，去便去吧，李微生應(yīng)下了這件事。對于李家那位創(chuàng)造出造紙之術(shù)的祖宗曾經(jīng)居住過卻又常年封存不許人進入的老宅，包括李微生在內(nèi)，所有李家人都抱著旺盛的好奇心。

    “打電話通知穆英，就說他想要的東西，我準(zhǔn)備好了。”李微生吩咐自己秘書，自己則是拿起約翰留下的文件夾，向局長辦公室走去。希望看在自己為泛亞取得了這么多利益的份上，老爺子能夠?qū)λ麑⒛掠⑹諗n到自己手里的事情不要那么生氣。

    至于穆英所求，不過是一張誕生紙而已。李微生嘴角嘲弄的一挑，真到了需要一個人死的時候，是紙人還是原人，是有還是沒有誕生紙，對于李家來說，都是一樣。

    萬睿穿過一條小巷，背著雙肩包，像一個普通的潮酷少年一樣拿著手機，邊走邊玩手機。

    突然腳步微微一滯，他嘴角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又似乎有些不勝其煩的意思在里面，把雙肩包往上一聳，然后飛快地跑了起來。

    他身后立刻閃出數(shù)條人影。

    “被他發(fā)現(xiàn)了，快追?！逼渲幸蝗苏f道。

    “放心吧，這次絕對不會再讓他逃脫?！绷韼兹藨?yīng)道。

    正要邁步，跟蹤者們身后卻響起了萬睿的聲音：“誰說我要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