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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里的床位都是用簾子隔起來的,站在外面看不見里面的狀況。 蘇溪走到六號床,低頭掀開簾子,“覺得哪兒不舒服?” 對方?jīng)]有說話,蘇溪抬頭看他,粟裕枕著胳膊,躺在床上看著她。 “你怎么在這兒?” 早上才見過面的人,現(xiàn)在躺在床上裝成急診病人。要是讓李嫣然看見了,估計會被氣死。 他還穿著上午那套衣服,臉上的傷口依舊有血漬。 李嫣然說要幫他處理,到現(xiàn)在沒有動靜。是她沒時間,還是他不肯? 這個問題,已經(jīng)與她無關(guān)。 蘇溪大致掃了一眼,他身上除了臉上劃傷,哪里有需要急救的地方。 她轉(zhuǎn)身往回走,“我讓護(hù)士來幫你處理。” 她剛轉(zhuǎn)身,粟裕就慢悠悠的說,“蘇教授,我掛了你的號。你不愿意幫我治病,是個什么道理?” “……”蘇溪停下來,深吸一口氣,醫(yī)生的職業(yè)道德告訴她,不能發(fā)火,“……等著,我去拿消毒水和創(chuàng)可貼?!?/br> 她站在他面前,動作粗魯?shù)奶鹚南掳汀?/br> 粟裕仰著頭,臉色微苦。 蘇溪就當(dāng)看不見,用紗布蘸了點消毒水,開始清理傷口旁邊的血漬和臟物。 “怎么傷的?” 粟裕想也沒想,說,“訓(xùn)練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劃到了?!?/br> 他說的認(rèn)真,“會留疤嗎?” 蘇溪故意用了點勁,粟裕眉頭一皺,不解的看她。 又不是女人,擔(dān)心什么留疤。 她撕了個創(chuàng)可貼,貼在上面,又問,“誰住院了?” 一大早就和穆時刻他們來醫(yī)院,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人。 “是謝爺爺,三天前因為腦溢血住院了?!?/br> 謝海生,蘇溪對他的印象很深。 軍銜和他的爺爺差不多高,整天挺著個大肚子在大院里遛鳥。笑嘻嘻的,從來沒見他皺過什么眉頭。 那個時候,她總覺得,他是大院里最清閑的一個人。 “一會兒,我過去看看?!彼郧皩λ诲e,經(jīng)常喜歡拿糖果逗她。她要是不要,能纏她一個多小時。 貼好創(chuàng)可貼,蘇溪隨手把垃圾丟到垃圾桶里。 哪里知道,粟裕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帶到懷里。 蘇溪一臉驚訝,視線帶著驚慌。愣了一會兒,有些生氣的說,“粟裕,你到底想干什么?放開我。” 這句話,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在說。但是,他似乎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蘇溪覺得后腦勺漲的疼,碰到他這么一個無理取鬧又霸道的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粟裕沒說話,抱著她一起躺在床上。一米二的床,睡他們倆個有些擁擠。他抱著她,盡量把她往懷里摟。 粟裕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閉著眼睛說,“陪我睡一會兒,好幾天沒合眼了?!?/br> “……在急診科睡覺,你覺得合適嗎?” 粟裕睜開眼睛,低頭看她,“也對,那我們?nèi)ゾ频?,開間房間?!?/br> “……”真是越說越離譜。 她要坐起來,粟裕的又把她重新壓回去。 “別鬧,”蘇溪用力掙扎。 此時,兩個護(hù)士從旁邊經(jīng)過,影子倒映在簾子上。 蘇溪看著她們走過去,幸虧進(jìn)來的時候,隨手把簾子拉上了。 要是被她們看見,還不知道會傳出來什么閑話。 粟裕知道她怕,故意往她的耳朵里吹氣,“去哪兒睡?” 蘇溪臉一紅,咬著牙說,“酒店?!?/br> 話音一落,粟裕立刻松開胳膊,把她扶起來。 他一臉滿足,站在她面前,笑著說,“走吧?!?/br> 蘇溪懶得理他,掀開簾子往外面走,“我先去看看謝叔叔?!?/br> 粟裕說,“我陪你一起去?!?/br> 他長的本來就不錯,現(xiàn)在又穿著軍裝,往醫(yī)院里一站,立馬吸引了不少目光。 蘇溪覺得他就是妖孽,剛才還那么不要臉。這會兒就恢復(fù)嚴(yán)肅,一本正經(jīng),讓人以為是什么好人。 出了急診室,直接到十五樓住院部。 到謝海生病房的門口,蘇溪聽見萬玉芝的說話聲。 她頓了一下,開門進(jìn)去。病房里除了他們倆,還有主治醫(yī)生楊力和李嫣然。 粟裕因為之前來過,就在外面等她,沒有進(jìn)來。 正在和謝海生聊天的萬玉芝聽見動靜,回頭見是她,臉上的表情立馬不對。 蘇溪朝她點了下頭,她走到謝海生面前,“謝伯伯,您還記得我嗎?” 謝海生年紀(jì)大了,眼也開始老花,瞇著眼睛看她半天,才一拍大腿說,“是小溪啊,長的這么漂亮,謝伯伯差點兒沒認(rèn)出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才來看伯伯?” 看見他眼底的關(guān)心,蘇溪喉嚨一緊。 謝海生是除了粟mama,第二個真正把她放在心里的人,一直把她當(dāng)做親生女兒來養(yǎng)。 生病以后,他像老了十幾歲。頭發(fā)全白了,就連昔日挺著的大肚子,也癟下去了。 “剛回來沒幾天,聽說您住院了,就來看看您?!?/br> 謝海生拉著她的手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溪也很感動,握著他不知道說什么。 萬玉芝這時候說,“行了,謝叔。您身體還沒好,不適合這么激動。以后在醫(yī)院有什么事情,就找嫣然。她在這里工作,也能幫襯幫襯你。” 李嫣然點頭,“是啊,謝爺爺。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您做好?!?/br> 謝海生的妻子連連說了好幾個謝謝,看她的視線帶著寵愛和滿意。 蘇溪沒有說話,問楊力,“謝伯伯的恢復(fù)情況怎么樣?” 楊力立刻說,“患者腦內(nèi)出血的部位和出血量已經(jīng)得到很好的控制,恢復(fù)期間可能會出現(xiàn)偏癱癥狀。不過,如果后期治療效果明顯,也可能不會有?!?/br> 蘇溪看了看謝海生的病歷。 萬玉芝見主治醫(yī)生說話的態(tài)度謙恭,自然能猜到她在醫(yī)院的位置比李嫣然還高,臉上頓時有點兒掛不住。 蘇溪不知道一會兒時間,她就想了那么多,放下病歷對楊力說,“接下來的治療我配合你,至于是否手術(shù),看患者的恢復(fù)情況?!?/br> 楊力明白,謝海生年事已高,做手術(shù)的話,需要受更多的罪。 他交代了幾句,離開了。 在門口等的粟裕,見她一直不出來,才走進(jìn)來。 萬玉芝正好在說話,他靠在墻上看著蘇溪。 她低頭在病歷上寫著什么,表情認(rèn)真嚴(yán)肅,那一瞬間仿佛超過了屋里所有人的光芒。 她就像天生的戰(zhàn)士,無論放在什么地方,都散發(fā)著魅力。只要是個人,都會被她不自覺的吸引過去。 李嫣然看見他,跑過去,笑著說,“粟哥哥,你怎么來了?” 萬玉芝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