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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獨立的面孔,即使被眾人嘲諷仍挺直脊梁的背影,都深深地篆刻在了他的腦海里。他們是這荼蘼亂象中唯一的同類,是彼此的影子,是對立的依靠。他們終將糾纏一生。第4章地心樂隊重組后的第一次正式演出,在鬧市區(qū)一家新開的酒吧里。他們作為熱場嘉賓表演開場秀,趙昕激動得前一天一晚上沒睡,在群里瘋狂刷屏,跟每個人確定時間地點。他建了一個樂隊專用群,名字叫“地心2.0”,把所有人都拉了進去。大家平時話不多,只有他每天早晚簽到,發(fā)的消息最多。馮寧洗完澡準(zhǔn)備睡了,他還發(fā)個沒完,干脆把群開到勿擾模式,裹著被子躺了下來。距離上次在車?yán)锊翗屪呋?,已?jīng)兩天沒見到方逸坤了。雖然給了他手機號,但是他從沒主動聯(lián)絡(luò)過自己。白天在公司里上班,晚上還得參與樂隊活動,大概太累了吧。馮寧一個人胡思亂想,想完又覺得自己真夠愛cao心的,姓方的怎么樣了,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居然還主動幫他找起理由來了。有的人就是沒有心,何必上趕著去捂熱它。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次觸碰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上面。第二天一群人早早就在演出場地集合。樂器已經(jīng)先到了,趙昕忙著指揮人把東西擺到舞臺上,陳夢琪緊張得一直拉著秦磊說笑話。方逸坤來得晚了點,一來就直接進了休息室。馮寧正坐在角落里抽煙,撞見剛進門的人,兩人四目相對,都愣了一下。他先抬手打招呼:“嗨,好久不見,方大少爺。”方逸坤無視了這個明顯帶著揶揄的招呼,皺了皺眉。馮寧捏著煙拿在手里,朝他頓了頓首:“覺得難聞?。俊彼樖职褵煹俎魷缭谧烂嫔?,“那不抽了。”方逸坤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視線又游移到他的身后:“今天不扎頭發(fā)了?”馮寧聳聳肩:“發(fā)圈都被你搶走了,省得又被你惦記。”說到這件事,方逸坤的睫毛幾不可見的顫了顫。馮寧幸災(zāi)樂禍的看他被噎到無話可說,正想著再說幾句懟懟他出氣,就被摁著在鏡子前坐了下來。“我給你扎?!狈揭堇ぷ叩剿砗螅p手輕輕攏起他的頭發(fā)。馮寧心想這個姓方的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屈起膝蓋準(zhǔn)備站起,抬眼看見鏡子里他認(rèn)真固執(zhí)的眼神,又只好強忍住反對的沖動,坐在那里隨他擺弄。行吧,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花樣。鏡中人的動作很輕,修長的手指穿過發(fā)間,仔細(xì)幫他把碎發(fā)捋順,一絲不茍的勾到耳后。反復(fù)這個過程的時候,溫?zé)岬闹父共唤?jīng)意間在他的耳廓磨蹭,一來一回,蹭得他從耳后一直麻癢到了頭頂。氣氛突然就有些變了味。馮寧感覺自己的耳根一定是紅了,很顯眼很不矜持的那種紅。他剛想開口拒絕繼續(xù)下去,方逸坤就把手?jǐn)n在一起,從口袋里取出那枚黑色發(fā)圈,小心翼翼的把頭發(fā)束成一個馬尾。動作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倒顯得是他多心了。馮寧忙松了口氣,舉起鏡子打量自己:“比我自己弄得講究多了。你這手藝,要是能天天給我扎……”后半句話吞沒在了一個猝不及防的吻里。馮寧還坐在椅子上,方逸坤就撐住兩側(cè)扶手,以一個不容拒絕的姿勢,彎腰吻了上來。他的氣息冷冽清澈,是純粹的那種好聞。只用了一秒時間猶豫,馮寧就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吻了足有一分鐘,兩個人才緩緩地分開。馮寧笑著摸了摸自己還掛著津液的嘴角,瞟向身邊的人:“剛才還嫌棄煙味難聞,現(xiàn)在又愿意親我了?”方逸坤躲開他的眼神,靠著桌子站直:“沒嫌棄?!?/br>有時候真的搞不懂這個人到底在想什么,馮寧講了兩句覺得無趣,拉開椅子站了起來:“下次要親提前說,我會先刷牙的。”方逸坤突然打斷他,低聲說了一句:“這兩天有點忙,沒時間聯(lián)系你?!?/br>馮寧轉(zhuǎn)過頭疑惑的看著他:“什么?”方逸坤繼續(xù)道:“公司有點事處理,沒及時聯(lián)系你,抱歉?!?/br>馮寧這才意識到他是在說電話號碼的事。他恍悟過來,忍不住笑出了聲:“多大點事,至于這么鄭重其事的道歉嗎。我倆又不是怎么樣了,弄得跟大姑娘似的。又沒真睡,就親了幾下,難道還等著你負(fù)責(zé)???”方逸坤眼神一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剛想開口再說些什么,休息室的門被趙昕推開了:“你倆待這談戀愛呢?要搞晚點再說。馬上演出了,趕緊的?!?/br>馮寧追上去用手堵住他的嘴:“再瞎說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br>趙昕趕緊假裝小太監(jiān)的腔調(diào)求饒:“娘娘饒命!”兩個人一路從休息室打鬧到了后臺,年紀(jì)最小的陳夢琪實在看不下去,拉著兩人拽到了表演位上才消停。演出開始前,馮寧順著視線所及的方位,看見某人站在追光下的身影,覺得昨天還冷冰冰的心,倏然感到了溫?zé)帷?/br>開場秀的表演很炸,氣氛烘托下,每個人都卯足了勁表現(xiàn)到最好。趙昕最激動,間奏時間,他一屁股坐在音箱上狂玩跳音,一段旋律起承轉(zhuǎn)合毫無預(yù)兆,累壞了配合他的貝斯手秦磊。演出結(jié)束,臺下觀眾還意猶未盡,一直喊著安可。加演完一場,馮寧不由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他不能再久留,拿著鼓棒從后面跳下了舞臺。有眼尖的觀眾看見他往后邊走了,蜂擁過來堵人。馮寧昏暗中被人猛拽了兩下,差點摔倒。穩(wěn)住身體的瞬間,又不知道是誰扯了一把他的衣服,薄薄的T恤衫被撕開一道口子。“靠?!瘪T寧暗自咒罵一聲,推開人群往外走,沒走兩步就被一股力量攫住,護住身子往地下停車場走。這股氣息他太熟悉了,就在不久前,他還被這個人按在休息室里親吻。眼看著保安已經(jīng)控制了人群,他們走到安全地段,方逸坤終于放開了抓住他的手。馮寧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脖子,故意喊痛:“我還以為大少爺都是弱不禁風(fēng)的呢,沒想到手勁這么大?!?/br>方逸坤果不其然慌了手腳,盯著他被勒紅的手腕看了一眼,從車?yán)锬贸鲆患馓捉o他:“上車吧,順路去買點藥?!?/br>馮寧扯了扯已經(jīng)被人拉到胸前的T恤領(lǐng)口,接過外套穿上,熟門熟路的摸進了副駕:“謝了。”回家路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馮寧下車去買藥,過一會兒拎了個塑料袋子扔回車?yán)铮骸白甙??!?/br>方逸坤什么也沒說,只又盯著他的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