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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亮的雷光掩住安昀身影,他定定坐在其中,紋絲不動,神情冰冷如雕塑,他的修煉不慢一分,仿佛那雷不是瓶頸也不是關(guān)卡,只是再普通平常不過的一個必經(jīng)必走的步伐!他連一絲停留也沒有,輕而易舉的進(jìn)入元嬰期,元嬰期境界瞬間更加廣闊,仿佛更加能感知天地,如春雨一般的靈氣潤在他體內(nèi),安昀引領(lǐng)著那靈氣鞏固境界,再進(jìn)入了新一輪的反復(fù)淬煉。劍道在他心中愈加清晰,在不斷淬煉中,轟鳴墜地的天雷又一次響徹天地,他不知年月幾何,光陰幾許,修為幾多,身在何處,只不斷的鞏固自身,他的神識愈加清晰,他幾乎看見天地間的靈氣,蒼穹展翅飛舞的風(fēng)穿梭在他體內(nèi),與之糾纏不止。“竟是……修到了化神期——”安昀境界心境已然到了極點,再修下去,境界跟不上修為了。他緩緩睜開雙眼,見著那女人走至他對面,面露慈藹,贊道:“你的強(qiáng)大無人能及,竟是在這等情況下突然定心修煉,你將來不可限量,我的孩子。”安昀瞧住她,問:“我修了多久?”那女人笑道:“一百年?!?/br>“竟是修了一百年!”安昀修得太認(rèn)真,完全沒發(fā)現(xiàn)光陰如洪水般流逝。那女人又笑:“但也不過是一天。”她說著緩緩走出那牢籠,那牢籠薄如光球,她那頭黑發(fā)穿過那牢籠,宛如時光魔術(shù)一般,光球外邊的頭發(fā),漸漸變得雪白,漸漸長得墜地。“我老了?!彼垌⒋?,絕美的臉上顯出一絲疲態(tài),白發(fā)鋪在她淡薄的背脊,長長地、與她霓裳一齊拖在玉石地上。第61章沿海地魈“怎么回事?”安昀睜眼看她。那女人撫了撫那白色長發(fā),輕輕開口:“我大限早至……”她將禁錮住安昀的牢籠一戳,那牢籠瞬間碎成光沫,“此籠名為‘止境之籠’乃是顛覆光陰之神器,一直在延緩我隕落的時間,方才你在里頭一天用了一百年時間,又吸了其中靈氣,如今此籠已暗淡,我很快就要死了。”安昀眉眼動了動,不解道:“你其實不必任由我吸那止境之籠的靈氣,也不必將我關(guān)在那里,且你一直對我無惡意,你這是為何?”她笑了笑,神情有幾分溫柔:“大約是許久無人喊我母親了罷?!?/br>安昀眼眸微垂,她又緩緩開口,聲音沉得像酒,她說:“止境之籠延緩我隕落,蜃樓保我安危,可這兩樣?xùn)|西恰巧是我的枷鎖。”她頓了頓,笑問:“你瞧我修為,你猜是哪段?”安昀此時修為不過是化神期,哪里看得出她修為,只得猜道:“我猜是合體期期?”合體期已然是安昀見過的最高修為,她這般翻手覆手玩弄人生死,必然是合體期了吧?她輕聲一笑:“我是大乘期。”安昀一怔,竟是大乘期!這等高手果真存在!那女子又說:“我萬年前已然修成至大乘期?!彼龆@出一絲悲意,輕聲道:“但我孩兒與道侶亡去,我再也不曾漲一絲修為?!?/br>“此后我自暴自棄,家業(yè)也不想繼承,只與男寵尋歡作樂,后又因大意,被自家寵侍幽禁于此?!彼龅刈猿耙宦?,問:“我那寵侍不過是練虛境界,而我是大乘期,我卻被幽禁于此,你瞧瞧,這般荒唐,我卻在這待了萬年?!?/br>安昀說:“他許是使了什么手段?”她笑了一聲,道:“練虛境界的小兒,有何手段?只是那蜃樓,是我道侶留下,蜃樓守著我,十一級魔獸,我卻過不了……”她雙目茫茫,嘆道:“只是我心魔已生,沾不了蜃樓分毫罷了?!?/br>“我厭倦了世間,在此安歇也是不錯。”安昀看她道:“可如今止境之籠已破……”她深深看了安昀一眼,笑道:“此前也有人來到此地,修為比你高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唯你一人這般沉穩(wěn)心境……”她語調(diào)又輕了一分,“我夫君如你一般,也是天靈體,可他卻早早隕落……”她緩緩垂下眼眸:“你也是天靈體,宛如因果輪回,你必然能走得更遠(yuǎn)罷?”安昀輕聲開口:“此乃必然,你且安心。”她又笑道:“你方才只是我一指點,便悟了我軒轅家的高深劍道,可見天賦也是極等?!?/br>“軒轅家?”那女子只朝他招手:“你過來?!?/br>安昀走過去一步,只見她將手伸出,那如玉般雪白的手腕上,顯出一個繁復(fù)的烙印,那烙印宛如從內(nèi)里生長而出,好似一朵殷紅的梅花,她將安昀左手摸住,力道強(qiáng)硬,不容反抗,語調(diào)卻十分溫柔:“我快死了,劍招心法藏著也是無用,我將方才你練的那劍完整傳遞與你,你收好——”她話音剛落,忽地有道氣往安昀左手,萬千精妙玄奧大道強(qiáng)硬地灌輸進(jìn)安昀靈臺,有風(fēng)卷起他道袍,他內(nèi)里宛如被道法切割頂沖,渾身戰(zhàn)栗,大道茫茫盡數(shù)灌進(jìn)他身體!待那道法平息,那女子身體遙遙墜下,安昀一把將她扶住,將她抱在一旁軟軟的榻上,安昀垂頭看她,恍然中有種在看自己母親的錯覺。來乾坤界之前,母親獨自死在宮里,自己無法看她最后一面,此時此刻,宮內(nèi)極盡華美,長明燈搖搖晃晃,安昀垂眼看她,胸中涌起沉悶的悲意。她這一萬年,都在等待死亡。她忽地摸住安昀胸口,溫聲道:“我感知你胸中悲意,但我不曾后悔,我活得太久了,這不過是解脫?!?/br>她的手冰涼而纖瘦,她撫在安昀臉頰,力道與他母親如出一轍,溫柔的神情幾乎與另一個世界的母親重合一致,安昀眼眸微垂,輕聲開口:“母親,請您安歇?!?/br>“吾名軒轅姬,我的孩子?!?/br>她露出笑意,緩緩閉上了雙眼。她雙眼一經(jīng)閉上,那微弱的止境之籠又立馬開啟,白光籠罩在她身上,形成了隔絕光陰的薄膜,那止境之籠,水火不侵,道法浸透不進(jìn),一如永恒的時間。安昀不知道這件神級法器怎么來的,但這法器仿佛有控制時間之效,那軒轅姬躺在里頭,止境之籠用最后的力量將她時光停留在了她死亡的那刻,安昀又輸了些靈力過去,至少讓止境之籠維持再久一點。安昀在一旁立了個碑,他在上頭以鳳凰初雪刻出‘慈母軒轅姬之墓’字樣,又寫上‘子安昀’記名。他仰頭嘆了一聲,望見自己手腕上那梅花樣式的印記,軒轅姬將劍法心法皆灌注于他,有助道舍身之恩,她相貌又與安昀母親一模一樣,宛如母親一般包容慈藹,這般大能死時無人送終,獨身萬年,當(dāng)真令人唏噓,安昀刻了碑,以畏她在天之靈。安昀又仔細(xì)看了看這宮殿,原本以為這宮殿是幻境,這么一看,竟是真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