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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原因,看守禁地的守衛(wèi)松懈下來。使得年幼無知的謝黎昕,誤入其內。提著一盞小小的燈籠,謝黎昕走在空無一人的隧道中,將橘黃的光束往墻壁上投去,只能見老舊的墻上,雕刻著一幅幅壁畫。這些壁畫中,刻畫著各式各樣的人物,有的抬著轎子,有的恭敬下跪,有的嚎啕大哭,還有的四肢殘缺,相貌極其可怕。在其中的一副壁畫中,謝黎昕看到,在一處滿是毒蟲肆意的地方,成列著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壇子,壇子中,屹立著一個男子。因為這些畫的年代似乎太過久遠,那男子的長相以及他的神情,讓謝黎昕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再向深處走去,他卻突然一嚇,慌慌張張的往后退去,手中的燈籠也滾到一邊驟然熄滅——只見最后的一副壁畫中,一個俊麗的男子立在一處懸崖上,手中托著一枚精致漂亮的鈴鐺,而在他之下,是猶如地獄般的場景。看著這幅幾乎鮮血淋淋,毫無人性可言的場面,謝黎昕小小的心靈,都微微顫抖著。靠著冰冷的墻壁,他滿頭冷汗的在黑暗中顫抖著,明明想跑,想逃離這個地方,腳卻重如千斤,一步也邁不開。突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有一個悄悄的女音輕輕喚道:“黎昕……”猶如見到救世主般,謝黎昕喜極而泣,抬頭道:“jiejie?!”“黎昕……”又是輕輕的一聲呼喊,輕的幾近不可聞。謝黎昕聽著這個聲音,一顆心臟跳得“砰砰”作響。漸漸靠近聲源處,他一抬手,觸碰到的卻是冰冷的石臺。黑暗中,謝黎昕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微微發(fā)抖,摸著石臺的手,也止不住的輕顫。“jiejie?”輕輕一喚,他舔舔自己快要干裂的嘴唇,有些不確定道:“是你嗎?”寂靜的黑暗中,除了他發(fā)抖的呼吸,以及砰砰作響的心跳之外,再無任何一絲一毫的聲音。抖著手順著石臺輕輕往上,一道銀白色的光漸漸在他眼前亮起!此光溫和,就猶如天上淡淡的月光一般,柔軟,而不刺眼。仗著銀色的光芒,謝黎昕發(fā)現(xiàn)石臺上,輕輕飄起一只精致小巧的鈴兒,而這道柔和的光芒,正是這小小的鈴鐺所散發(fā)出來的。鈴鐺輕輕飄起,悠悠哉哉懸在半空,而在它的四周,卻不知為何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符咒!這些符咒像是在阻止著什么,又像是在提醒著什么。謝黎昕雖感到蹊蹺詭異,卻不知為什么忍不住伸出小小的手,想要碰一碰這枚小小的鈴鐺。他的手一點一點靠近,符咒中的鈴兒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般,很興奮的輕輕旋轉,發(fā)出輕輕的叮叮聲。那樣子就像一個貪玩的孩子,等候著別人的撫摸。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符咒時,小小的鈴兒突然興奮過頭,好似已經(jīng)等了千百年,亟不可待的顫了一下!它著一顫,驟然間發(fā)出一聲悠長空靈的叮鈴聲,傳遍整個室內!就宛如激起層層漣漪一般,叫人心曠神怡。也就是這時,隧道中突然闖進一位紅衣女子,她提著一盞燈籠,看見謝黎昕的動作,美麗的眸中又驚又怒,大喊道:“住手!”謝黎昕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抖,卻果然住手。隔了許久才再次渾身一抖,害怕的朝紅衣女子轉過身去,哭泣道:“jiejie!”符咒內的鈴兒光芒漸漸消退,緩緩落到石臺上。它仿佛很生氣,又像是心有不甘,待自己的光芒還未消退之前,最后一顫,發(fā)出一聲哀鳴,最終徹底恢復原狀。謝黎鶯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驚恐,看著石臺邊滿眼淚花的弟弟,忍不住沖上去一把將他抱入懷內。將臉埋入他的衣裳內,謝黎鶯才感到高高提起的心,微微有些踏實:“黎昕,答應我,答應我今天的這件事不許跟任何人說,還有……從此以后你再也不許到這里來!”謝黎昕抱著她的脖子,哭著點點頭。“你發(fā)誓。”謝黎鶯抱起他,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跟我發(fā)誓,今后不論遭遇什么,哪怕你此生一事無成,也絕不用此鈴作為本命法寶?!?/br>謝黎昕膽怯的看看石臺上的鈴兒:“jiejie它到底是什么?”謝黎鶯聲色低沉,一字一頓:“它,便是,何歡鈴?!?/br>能喚醒人心底最可怕的恐懼,也是叫世人聞之膽寒的邪鈴。擁有它,便能將整個天下捏入手中。可稍有不慎,它便會侵入人心,叫擁有它的人想起自己最不愿想起的經(jīng)歷,一次一次的重放,最終令人生不如死。“黎昕,答應我,答應jiejie,不許碰它!”那時的謝黎昕還不明白什么是滔天的恨意,也不明白失去唯一的至親是什么滋味。時過境遷,當他親眼看到唯一的jiejie在自己眼前逝去,那一刻,所有的真純善意,便都化為烏有。最終凝聚成萬箭穿心的恨與痛。這些感情交雜在一起,足以摧毀一個最堅強人的意志,叫他變得既瘋狂,又殘暴。“jiejie,我從小到大,從未有過忤逆過你的時候……可這一次,就讓我,自己做一回主吧?!迸迳虾螝g鈴的那一刻,謝黎昕立在風雨中。狂風暴雨吹打著他一身如血的紅衣,像是盛開在地獄的彼岸花,既是艷麗的,卻也是凄慘的。冰冷刺骨的雨水,順著他俊俏的臉頰流下,仿佛唯有這樣,他胸腔中暴怒的情緒才能得到微微的緩解。垂著纖長濕潤的睫毛,他用幾近不可聞的聲音道:“林懷君…我那么喜歡你,那么信任你,可你,你卻為何要這樣對我……”自那以后,世上再尋不到昔日純善明朗的紅衣少年。有的,只是一個邪魅陰狠,詭計多端的極地宮教主,謝黎昕。江殊殷記得,謝黎昕曾對他說過:“我一生有個最大的遺憾,那就是我沒能趕到jiejie之前出生。若是當年先出生的是我,那我一定會守護好她,就像她守護我一樣。其次……那便是想看一看,她身穿粉色衣裳,溫婉善良的年歲。”他說這段話時,眼里溢滿了憧憬的神色。江殊殷淡淡一笑:“一定很美?!?/br>“是呀?!敝x黎昕輕輕笑起:“那樣的她,怎會不美呢?”默默看一眼好友,江殊殷眺望遠處的山景:“曾經(jīng)我一直覺得做一個惡人,與做一個好人相比,更加的不容易。因為承受的罵名更多,將會一生一世的顛沛流離,無處歸家”他輕輕一停,俊朗的目中滑過一絲笑意:“可事到如今,我突然發(fā)現(xiàn),做一個惡人往往要比想象的更容易?!?/br>極惡者,又怎怕惡名?即便無處歸家,孑然一身??膳c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