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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場。舒星彌曾以為他溫文爾雅,或是清逸絕塵,或是世外高人…現(xiàn)在看來,完全不是,一點都不沾邊。會不會是妖界鬧翻了天的大妖精,實在降伏不了,被天帝招安過來的?……一想到這個人是裴欲的前世,舒星彌就覺得有趣。“多謝仙尊那日相救?!笔嫘菑浶÷曊f了一句,笑了笑。少年清麗的笑容映在酒中,無風(fēng),酒卻蕩漾。沒有任何回應(yīng)。玄異仙尊只是慢慢眨了眨眼,連頭都沒有點。舒星彌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沒聽到?舒星彌剛想再說一遍,卻被后面的仆人推走,走到半路,他又回頭望了那個男人一眼,那男人微微低頭,看著杯中酒。*眾人飲宴之際,舒星彌去后廚裝了些飯菜在食盒里,送給娘親吃。自從龍王與鮫妃夫妻不和,二人從來沒見過面,像宴會這樣的場合,鮫妃也是不去的。舒星彌抱著飯盒,沿著小路繞到鮫妃所在的宮殿。一路上聽了許多嘲諷之語。“剛才宴會上,清朧對玄異仙尊那叫一個殷勤哦?!?/br>“是呀,上趕著跟人家搭話,可仙尊理都沒理,嘖嘖,這年頭,還是實力比較重要,光長個漂亮臉蛋兒有什么用?”“就是,我看他以后也不會有什么出息了……”“除了美貌,一無所有?!?/br>“呃,他也不算一無所有吧,起碼性格是善良溫和的?!?/br>“請你告訴我,一個善良溫和的弱者有什么用,哦,補充一下,是善良溫和愚笨的弱者……”鮫人族聽力靈敏,仆女們嚼舌根的話,全被舒星彌聽得一清二楚。他已經(jīng)不會感到不甘和憤怒。這些話,幾百年來都聽慣了。像海水拂過他的皮膚一樣自然。舒星彌望著茫茫的海水嘆了一口氣,吐出無數(shù)泡泡來。進入殿中,鮫妃正在靜靜織綃,純白輕薄的綃紗若隱若現(xiàn),流淌如煙。“娘,歇會兒吧,吃飯啦?!笔嫘菑浶χ鴮埡蟹旁谧郎?,走到娘親身邊幫她捶肩。“你也坐著歇歇,娘織完最后一小段?!滨o妃沒有停手,唇邊帶笑。少頃,鮫綃已經(jīng)織好,鮫妃纖手輕點,那長綃竟凌空飛舞,待落下時,已做成一件紗衣,袖口與背部都有水色繡紋,碧光照耀之下,盈盈閃動。“試試合不合身?!滨o妃托著新衣裳,滿眼慈愛地望著愛子。“好,娘先吃飯,我試試?!笔嫘菑浶⌒牡亟舆^衣裳,到素屏風(fēng)后面換衣。“……對了,烏竹仙人那邊有信兒了嗎?”鮫妃問的是舒星彌上次拜師是否成功。這話她不好意思當面問兒子,怕兒子尷尬,但自己又的確十分關(guān)心,就借著兒子換衣的空子問了。屏風(fēng)后面發(fā)出衣料摩擦的細微響聲,沉默了一會兒,舒星彌語氣輕松道:“娘,別著急,仙人好像還沒決定收不收我,再等等吧?!?/br>其實,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被拒絕了。可是舒星彌不想讓娘親失望。一次又一次。“好看嗎?”舒星彌笑著從屏風(fēng)后面游出,手里抱著舊衣服,忽然,一張?zhí)訌呐f衣袖中掉出。他拾起那張散發(fā)著淡淡金光的薄紙?zhí)?,鮫妃也游到他身旁來看。“三玄收徒文試……八月初三,乾光山博翰齋……”舒星彌一字一字念出來,念一個字,娘親的臉上就喜上一分。“兒啊,你竟有這帖子?”換做是旁人,興許會疑心這是詐騙,可鮫妃單純,壓根沒懷疑。“我也不知道是誰放在我身上的?!彼^紙?zhí)?,背面寫著:此帖可用作傳送符?/br>鮫妃喜形于色,不知高興得如何是好:“三玄收徒,這可是頭一遭……你若真能成為其中一位仙尊的徒弟,那可真是,真是——”她不知該怎么形容兒子前途的光明,這顯然超出了她的認知。三玄,即身份地位僅次于天帝的三位仙尊:玄異仙尊、玄寂仙尊和玄鈴仙尊,能做他們的徒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位列仙班是一定的,飛黃騰達是必須的,就算不學(xué)任何本領(lǐng),只要掛個名,下半輩子基本什么也不用做了——接受眾人的仰慕吧。舒星彌早就被系統(tǒng)劇透過了,并沒有太多驚訝,陪著娘親一起高興一番。然而,鮫妃的面色又凝重了起來。自己的兒子,她還是了解的。就憑兒子這個腦子……這個記憶力……這個領(lǐng)悟力……能中選嗎?“快去找你三哥,他那兒有!”為今之計,只有惡補。“我明白?!笔嫘菑泩远ǖ攸c了點頭。能否翻身,在此一搏。*宴會之上,幾乎所有仙人都換到了自己喜愛的寶物,寶珠寶瓶藥丹仙果,都換了個遍,唯獨玄異仙尊沒有任何動作,只顧優(yōu)雅地吃吃喝喝。龍王笑問:“仙尊難道沒有心悅的寶物么?”“我已經(jīng)換過了?!毙愊勺鹆滔掳子窬票K。其他仙尊都自稱“本尊”,只有他自稱“我”。“哦?換到了什么寶物?小神很是好奇。”玄異仙尊抬眼道:“再過半個月就會送到我的府上。”眾仙都懷疑自己眼花了。玄異仙尊一向冷漠的臉上,似乎浮現(xiàn)出一抹淺笑。轉(zhuǎn)瞬即逝,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半個月過去,舒星彌已經(jīng)盡自己最大努力,將三界內(nèi)的常識背了個遍。白天也念,夜里也念,連睡覺時說的夢話都是知識點。八月初三清晨,那張紙?zhí)蠞u漸顯現(xiàn)出古異的符箓,中央出現(xiàn)了手掌的輪廓。只要將手心按在紙?zhí)?,即可傳送?/br>舒星彌與娘親告別后,將右手覆在了紙?zhí)稀?/br>閉上雙眼,有種在風(fēng)中穿梭的感覺。片刻之后,身邊的風(fēng)止住了,舒星彌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叢林之中,四周都是花草,沒有齋舍。……怎么看也不像是“博翰齋”。難道是傳送符出了錯誤?舒星彌往前幾步,卻發(fā)現(xiàn)面前有兩個山洞,洞前有塊石碑:從此二洞入,可至博翰齋。洞內(nèi)禁用法術(shù),違者立即取消資格。兩個山洞異常窄小,只有半人高,無法直立行走,只能爬過去。借著葉間篩下來的明媚陽光,可以看到左邊的山洞里長滿了柔嫩的鮮花,而右邊的山洞里則遍布著猙獰的荊棘。舒星彌明白,這是一個考驗。如果從左邊的山洞進入,雖然自己安然無恙,但花朵都會遭殃,若從右邊的山洞進入,頑強的荊棘不會遭到破壞,自己則要忍受皮rou之苦。他果斷鉆入了荊棘山洞。洞內(nèi)漆黑一片,雙手、胳膊、肩膀和下|身都被荊棘劃破,帶倒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