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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感到自己體內(nèi)還有一個生命的存在。越星河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喃喃說道,“孩子,希望你不要恨我。但是我不能帶你走,有阿傻一個在下面陪爹爹就夠了?!?/br>第104章過了一會兒,陸逸云才拿了些換洗的衣服進來。他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越星河,本想說些什么,可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又咽回了肚子。“來,換上吧?!?/br>陸逸云替越星河脫掉了弄臟的衣褲,卻看到對方的身體已然有些污臟,想來也是,這些日子越星河一直躺在床上,關(guān)在馬車之中不曾出去,又哪有什么機會洗一下身體呢。本欲替越星河穿上衣褲的陸逸云略一遲疑,這又喚來屬下提了一桶水進來。三下五除二將越星河的臟衣服全部脫了下來,陸逸云看到對方鎖骨處可怕的傷口,不忍地轉(zhuǎn)開了眼。“我先替你擦洗一下身子?!?/br>越星河輕輕笑了一聲,“多謝?!?/br>陸逸云拿著濕毛巾溫柔地擦拭起了越星河污臟的身體,他一舉一動都十分小心,生怕弄痛了對方的傷口。當他擦拭到對方肚子上時,手上的動作不由變得更為溫柔了。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的肚子里乃是自己的骨rou。想到越星河肚中這孩子乃是自己設(shè)計所得,陸逸云心中自是愧疚非常,他自詡一身也算光明磊落,卻不料會對所愛之人做出這么下三濫的事情。不過當時情勢急迫,他也委實是沒有別的辦法能一舉兩得,只好出此下策。而讓陸逸云更感愧疚的是,越星河明知這是自己的陰謀,卻不曾打掉這個孩子,而是寧可受累懷孕,更甚是為了這孩子不惜生受斷鎖骨之酷刑。感到陸逸云在撫摸自己的肚子,越星河忍不住喃喃說道,“陸逸云,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不再多提了。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夠保全我們的孩子,越星河再無他求?!?/br>“放心。我一定會保全他的?!?/br>陸逸云眉間稍皺,沉凝的面色之間浮現(xiàn)出一抹堅毅之色。明知未來的事情定數(shù)難測,但是身為孩子的父親,也容不得他猶豫拒絕。車隊人馬一路前行,不日便要到達國都。談天音等人也請陸逸云一同商議了獻俘之事,眾人為越星河的去留作了幾番爭執(zhí)。“谷主,你一路把他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已是仁至義盡,何必再為這個魔頭連累自己,連累風華谷呢……”談天音知曉陸逸云那仁厚的秉性,可他仍是忍不住勸起了對方。陸逸云端坐桌邊,雙目低垂,他抬起手,輕輕一擺,口中低聲說道,“右護法,此事與風華谷無關(guān)。全是我陸某人私心。到時候我會親自向陛下求情,不管他允與不允,我總要給越星河一個交待?!?/br>狄蘭生在一旁聽了陸逸云的話,也不免為他感到擔心。之前霍朗將霍青殘忍處死的事情舉國皆知,也讓大家知道了這位陛下到底有多么狠毒。對方對違逆他的兄弟都能冷酷無情至此,何況對待他們這些本就與朝廷有隙的武林中人呢?“谷主,我之前有替越星河把過脈,他的脈象虛浮凌亂,加之武功又被廢去,只恐產(chǎn)子之時會有極大的危險,一尸兩命也說不定啊……”“他現(xiàn)在武功已廢,墨衣教也毀,再不可能構(gòu)成任何危險。那么,只要他活著一天,我就保全他一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說。”陸逸云斬釘截鐵地打斷了狄蘭生的話,他站起身,環(huán)顧了周圍所坐的眾位風華谷元老親信一眼,“待處理好這一切,我自會辭去風華谷谷主之位,絕不連累大家。”“谷主,瞧您說得……”“是啊,谷主您才是風華谷的支柱,怎能說出這樣話來呢……”眾人聽到陸逸云的話,紛紛三言兩語地勸起了他,不過談天音卻在一旁蹙眉不語。他默然地看著陸逸云比以前陰冷了許多的面容,想到對方所受過的傷害和背叛,就無法理直氣壯地再多說什么。終究是風華谷負了陸逸云,而不是陸逸云連累了他們。邵庭芝雖然被陸逸云從天子軍營帳中帶了出來,但是作為墨衣教首惡元兇之一的他仍是受到了極為嚴密的看管。蕭海天每天都會去看望了一下被關(guān)在囚車里的邵庭芝,他并不想求得對方原諒,因為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而他對不起的,或許只是邵庭芝后來對自己產(chǎn)生的那份真摯感情而已。“再過兩日就要到國都了?!?/br>蕭海天看著斜靠在囚車里的邵庭芝,雙手抓住了粗糙的圍欄。到了國都之后,按理說這些涉及霍風謀反的叛逆都要交給朝廷的官差,按朝廷的律法處置。當今圣上以嚴刑峻法出名,也不知會怎樣判罰墨衣教這一干人等。邵庭芝懶懶地看了眼蕭海天,不屑地輕笑道,“那不是很好。等我一死,你我之間也算兩清了?!?/br>“你……你難道沒別的要和我說嗎?”蕭海天嘆了口氣。邵庭芝這些日子總算沒再受到天子軍畜牲一般的對待,精神也恢復了不少。他抬手攏了攏自己凌亂的長發(fā),俊美的臉上浮出了一絲傷感。“你既然選擇了不和我一起走,那么我也沒什么可以對你說的了。或許你說得對,正邪本不兩立,我一早就不該強迫你?!?/br>蕭海天一時無語,他很清楚自己當時的那一聲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讓邵庭芝身陷萬劫不復之地。有時候,他也會反問自己,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可是摸摸良心,他總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個作惡多端的大魔頭帶著自己瀟灑逃走。“都別說了。若有來世,希望你好好做人?!?/br>蕭海天那張粗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如此憂傷的神色,邵庭芝坐在囚車里瞥到對方這副憋屈至極的樣子,反倒笑了起來。“好啊,若有來世,我一定做個好人。你也別為我內(nèi)疚難過什么的,反正我這樣的人死不足惜?!?/br>“呵……”蕭海天勉強笑了一聲,在從人的攙扶下緩緩離開了囚車。待蕭海天走了之后,邵庭芝沉默了片刻,忽然叫住了看守自己的守衛(wèi)。“我要見你們谷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聽說,你要見我?”面對昔日殘忍迫害的自己的仇人,陸逸云的臉上沒有一絲平靜,他看著滿身傷痕,唇瓣干裂的邵庭芝,輕輕地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了過去。邵庭芝饑渴難當,當即就用綁在一起的雙手拿起了茶杯一口喝光。他丟掉杯子,冷冷地看著陸逸云,高傲地說道,“我家教主呢?我想見見他?!?/br>“不行。你不能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