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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開方了。這是先帝的旨意,蔣家難道還敢抗旨不成?若傳出去,那就是殺頭的罪過啊,還請公子慎言。"

    沈數(shù)略一思忖,就想起今日桃華雖然辨癥,卻不曾開過一個方子,全是推給了別家郎中。尤其是頭一個風(fēng)寒風(fēng)熱,她甚至未下斷言,只說讓郎中再診脈。雖然人人都聽得出來她的意思,卻并不能據(jù)此便說她是行醫(yī)。

    果然謹(jǐn)慎。沈數(shù)暗暗道了一句,接了方子和保養(yǎng)事項,遞給蟬衣:"仔細(xì)收好了,務(wù)必照著這上頭寫的做。"事涉生死,可馬虎不得,"既如此,我等就告辭了。"

    蘇老郎中親自將人送出門,吁了口氣。扶著他的藥童年輕愛說話,忍不住道:"雖說他們富貴,老爺也用不著送到門口吧?您的腿也不大好呢。"畢竟是將近古稀之年,蘇老郎中雖注重養(yǎng)生,筋力卻終究要衰退的。

    "禮多人不怪啊。"蘇老郎中嘆了口氣,"何況這些人又何止是富貴。"那位沈公子手掌上有繭子,絕非那些生長于婦人之手的公子哥兒那般嬌皮嫩rou。雖則他手上戴著的那個羊脂玉扳指毫無磨損,看起來仿佛只是裝裝樣子,但蘇老郎中從他手上的繭子就看得出來,恐怕這位是有真功夫的。

    且他臉上皮膚也粗糙些,包括那兩個看上去身嬌體弱的丫鬟也是如此。雖然衣飾講究,臉上用的脂粉也不是便宜貨色,但肌膚仍舊未曾保養(yǎng)得水潤,那只能說,這些人所居之地,風(fēng)沙甚大,氣候干燥。

    有這般幾件事,蘇老郎中已可斷定,這些人十之八-九是從西北來的。所謂的軍中效力,指的恐怕就是西北軍。

    小藥童性子活潑,世事見得又少,并不知蘇老郎中心里在想什么,又問道:"您方才拿出來的那張紙,是蔣大姑娘寫的吧?這也算不得行醫(yī),您為何沒有說呢?"在他想來,這一行人既然身份貴重,若治好了病,說不得就結(jié)了善緣。自家老爺素來不是要貪他人之功的,為何今日卻沒有提蔣大姑娘呢?

    "她姑娘家的名字怎好在外頭提起。"蘇老郎中在小藥童腦門上敲了一下,"未出閣的女兒家,名聲在外豈是好事?你也不許亂說,否則打斷你的腿。"

    小藥童吐了一下舌頭,倒并不害怕:"小的知道。只是在老爺面前才問,在外頭斷不會亂嚼舌頭的。"做郎中的時常出入宅門,若是把不住嘴上關(guān),還有誰會請你?

    蘇老郎中只嘆了口氣。他心中所想之事,自然遠(yuǎn)不止對小藥童說的那些。

    西北邊關(guān),多年來鎮(zhèn)守的就是定北侯殷家。來自西北,衣飾華貴,婢女用上等胭粉,仆役或為軍中兵士,那這年輕人只怕與定北侯脫不了干系,沈或許只是個假姓化名罷了。而當(dāng)年蔣家二房老太爺在后宮伺候的那位賢妃娘娘,正是定北侯家的女兒!

    蘇老郎中自是知道后宮那地方貓膩多,然而蔣方回獲罪是先帝定下的,定北侯府對蔣家便不說是視之如仇,也斷然不會有什么好感了。如果這沈公子真是定北侯府之人,突然跑到無錫來,還去了蔣家藥堂,這個--可未必是好事啊。

    蘇老郎中這里暗自憂心的時候,沈數(shù)一行人已經(jīng)回了客棧。蝶衣蟬衣忙忙的要湯要水,沈數(shù)卻并不急著讓她們伺候,只道:"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明日返京。十五這病,還要到京中去尋太醫(yī)瞧瞧才好。"

    十五忙搖手道:"那位蘇老郎中不是說了,屬下這病只要好生保養(yǎng)也無甚大事。若為屬下驚動了太醫(yī),恐怕引來閑話……再說這也不急,公子若有事未辦完--屬下并不要緊的。"

    沈數(shù)搖頭道:"也沒有什么非辦不可的事了。藥酒也不曾看出什么效果,各家金創(chuàng)藥也不過都是如此--罷了,耽擱的時日也不少了,還是回京罷。"

    蝶衣一聽說要回京便已經(jīng)去收拾衣物了,聞言笑道:"公子說得是。這次回京可不是為了來看蔣家的!說起來,這時候崔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京城了吧?"說著,眨了眨眼睛。

    "你這丫頭……"沈數(shù)失笑,揮手道,"都出去罷,讓我安靜一會兒。"

    蝶衣吐吐舌頭,拉著蟬衣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中才笑嘻嘻道:"公子害羞了。"

    蟬衣有些心不在焉:"又胡說了。"

    "怎么是我胡說。"蝶衣不服氣起來,"這次回京不就是為了公子成親嗎?這事兒老夫人大夫人在府里都說過好幾次了。公子每次都是聽了幾句就走,大夫人就總說是公子害羞。"

    她說著自己就笑出了聲:"早聽說崔家的女兒都是才貌雙全的,不知這位崔大小姐是什么樣子。"

    "你cao心得倒多。"蟬衣略有些不耐煩起來,"哪里輪得到我們管這許多了。"

    "怎么能不管?"蝶衣叫起來,"等崔大小姐嫁過來就是--"

    蟬衣一扭頭打斷了她:"公子既說明日回京,你還不快來幫我把這些東西收拾了。"

    蝶衣只得放下手頭的衣物去幫她的忙,口中忍不住抱怨道:"我手也不曾閑著呀……哎,你說,這次公子要成親了,圣上會不會給封號?"

    "這個--"這是件大事,蟬衣也不由得停下了手頭的事,沉吟起來,"照理說,是應(yīng)該的,可是太后未必同意……"

    一提太后,蝶衣的臉色頓時變了,低聲啐了一口。蟬衣看她這樣子便嘆了口氣:"你收斂些!等回了京城,你再這樣子,可是會給公子招禍的。"

    "知道了……"蝶衣心里雖不情愿,卻也只能低頭,"若是沒有封號,這親事辦起來也不風(fēng)光,只怕崔家會……"

    蟬衣不屑地道:"你難道是怕崔家嫌棄?就算沒有封號,咱們公子也是鳳子龍孫。這親事更是先帝定下來的,崔家縱然有些勢力,也不敢抗旨罷!"

    "也是。"蝶衣釋然,"我聽大夫人說,崔大小姐在福州那邊素有賢名,想來也不會是個不明理的。不過,我只怕她規(guī)矩也大,不好伺候。"

    聽她又提起崔大小姐,蟬衣臉色又陰了下來:"咱們是公子的丫鬟,自然是伺候公子的。崔大小姐再有規(guī)矩又能怎樣?"

    "可是她嫁過來了就是主母。夫妻一體,咱們說是伺候公子,自然也要伺候主母,若是規(guī)矩太大……"

    "好了,你有說話的工夫,東西都不知收拾多少了!"蟬衣不耐地打斷她,"依我說,你從現(xiàn)在開始就該少說話,免得到了京里一不小心就惹禍。"

    蝶衣噘了噘嘴,低聲嘀咕:"我又沒有說錯什么……"看見蟬衣沉著臉,到底還是低頭應(yīng)了,"是了,我裝啞巴就是了。"

    蟬衣倒被她逗笑了:"你裝啞巴?你若能裝啞巴,那養(yǎng)的豬都能上樹了。"

    "jiejie!"蝶衣不依起來,湊過去就要呵蟬衣的癢。兩人鬧了一會兒,蟬衣好容易將她推開,嘆道:"就你這樣子,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