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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在宮里許久的??扇缃?,皇后娘娘歿了,國喪之中,雖固有‘法不加于尊者’之道,但皇上感念皇后,于是便也不留這些東西。但這些人精細(xì)伶俐,左右覺著打發(fā)了可惜了,故分給各位大臣做下人?!?/br>沈丞淺點(diǎn)點(diǎn)頭,道:“劉公公可還在?”葉軒回:“還在門口候著回話呢?!?/br>“你去給他抓一把錢,說勞煩他此行?!鄙蜇\道?!凹仁腔噬线€念著我們,有都散下來,你便同他也表我一聲謝。留他在外間吃杯茶,然后再送出去就行了。”葉軒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那個戲子如何處置呢?”“不說是個精細(xì)伶俐的人么,雖出身下九流,看著或許還可用。”沈丞淺在金盆中浣洗著手?!耙粫核偷轿曳坷?,我先看看?!?/br>葉軒應(yīng)了聲,退下了。沈丞淺見他走了,不由暗地里輕嗤了一聲,這算是什么理兒,皇上竟把自己豢養(yǎng)的戲子散給群臣了?如今年代,戲子可是極其卑賤骯臟的,算是下九流之輩。別看表面風(fēng)光,若是日后不紅了,便是尋常奴才也能欺負(fù)了去。在君王眼中,更是像個玩意兒一樣的。不過,若留著可用,便也好了。沈丞淺出了書房,便將此事忘了,直接去花廳喝茶賞花,左右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回到臥房之中。一進(jìn)外間,便見里頭站著個身著紫衣的女子。沈丞淺起初還想不明白,后來才恍然大悟,這人怕就是劉公公送過來的那戲子,自己倒把她忘了,白白讓人家在這里等著。不過自己錯雖錯了,卻也沒有主子給奴才道歉的理兒。沈丞淺咳了一聲,坐到茶桌旁,招手讓那女子過來。這一抬頭,細(xì)看著了那女子容色,沈丞淺卻是愣了。這真是個下九流的戲子?看這模樣,這身段兒,這儀表,身上這股子貴氣倒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和書香門第家的小姐似的。容色就更是不必說了,雖算不上容絕天下,卻也是格外清麗優(yōu)雅,如同落雨梨花,我見猶憐,讓人心生憐惜。沈丞淺淡淡一笑,輕聲問道:“你是新來的?從宮中出來的?”那女子屈身一福,道:“是,今日新來服侍大人?!?/br>“叫什么名字呢?”“回大人,奴婢名叫顏官。”女子道。“若是大人不喜,自可為奴婢賜名?!?/br>“顏官,顏官……”沈丞淺淡淡一笑道?!斑@也是個好名字,以后你依舊叫這個,不必改了。”顏官小聲應(yīng)了聲是。沈丞淺瞧著她模樣,雖還有幾分拘謹(jǐn),卻眸中透著伶俐,像是個會做事的、有眼色的人。如今府中的侍女,不是貪嘴貧舌、好吃懶做,就是行為不軌。他讓葉軒幾次去采買了新的來,卻都沒有太和心意的。新來的這個,看著倒很好。又過了幾日,沈丞淺對于這新來的顏官,是越發(fā)滿意了。這顏官模樣可人,本身就是道風(fēng)景了,卻不料手里的活計也是極好的。泡得一手好茶不說,菜也做得好。若不是怕她累,沈丞淺都覺得可以打發(fā)幾個廚里的奴才了。針線活兒做的巧,連提筆寫字也好看。簡直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沈丞淺又發(fā)現(xiàn)她極善編織,府里繡娘都不會的環(huán)子扣的編口,顏官卻用的極熟。那日沈丞淺讓顏官把那一瓶幻蝶卵編成手鏈,顏官不出半個時辰就做好。用了紅線編的,四字環(huán)扣,縱然那物什中間無有孔洞,卻也固定的極好。戴在手上,雖不及那真正的紅玉熠熠生輝,卻也別樣精妙。沈丞淺有時感嘆,說這顏官真是個寶,倒讓他撿著了。的確,顏官來了后,連平日為了府上瑣事累死忙活的葉軒也都輕快下來。那顏官沒有二心,手又干凈,對于葉軒來說,是個可托付的人。到后來,連下人每月例銀發(fā)放都是顏官管。一開始葉軒還覺得不安,可后來驚覺,這顏官做的比他還利落,一枚枚銅錢算的分明,毫無差錯。顏官成了大丫頭,日夜貼身伺候沈丞淺,就住在沈丞淺臥房旁的一間小閣中。名義卻仍是奴才,卻極受下人敬重。這也算是個難得本事的女子。有時沈丞淺不禁感嘆,顏官是命不好。若是她生在官宦大家做了小姐,必定是能勤儉持家、當(dāng)家做主的人。若她生做男子,也可憑其智謀策略考取功名,為國效力,日后必成棟梁之才。這樣平和的日子持續(xù)了一陣子。每日,沈丞淺早上上朝,朝散后在翰林院做事。出了宮后,便去武王府坐著,到了晚上,有時回自己府邸,有時就宿在武王府中。這樣的日子久了,沈丞淺倒覺得閑的發(fā)慌了。就在此時,朝中忽然收到了一紙求援之書。那求援之書,是位于北辰元國東南方的白澤發(fā)來的。白澤并非北辰元國附屬,而僅是北辰之盟國。北辰雖也有君臨白澤之心,但白澤軍士效用,若是強(qiáng)攻,必是兩敗俱傷。然而自古以來,白澤是出才子才女的地方,國內(nèi)百姓都乃飽學(xué)之人。隨意叫個識字的孩童過來,便可七步成詩。白澤國是儒道之國,向來是與世無爭的。北辰元凰上位后并無心攻打,只與白澤結(jié)盟,兩國各安一隅,偶爾往來。如今,白澤修書一封,快馬加鞭的送到北辰,實(shí)則是來求援的。據(jù)信上所說,前些時日,位于白澤國東側(cè)的云容國曾提出兩國聯(lián)姻,讓云容國三皇子云信與白澤國長公主挽燈成婚,白澤國君心覺這是好事,便也應(yīng)了??刹贿^數(shù)日,白澤一方卻發(fā)現(xiàn),那三皇子云信竟是隱瞞了自己已婚之實(shí)的。白澤向來思想古板,便覺受辱,要與云容國算個清楚。的確,那挽燈公主貴為白澤的長公主,是斷沒有道理去給人家三皇子做小的。在此事之中,白澤覺得云容有期滿之意,心懷不軌,而云容覺得白澤思想迂腐,是偽君子。從聯(lián)姻牽扯到政治,一來二去,白澤尚沉得住氣,云容卻集結(jié)了軍隊(duì),打過來了。大的開戰(zhàn)倒還不曾有,只是一月以來,已是如此犯境了。白澤國邊城百姓都已不堪其苦,紛紛上帝都逃難去了。而白澤單論兵力,雖不能說是不如云容,可總歸兩虎相斗必有一傷,更何況白澤并不想平白開了戰(zhàn)事,便向北辰寫了一封求援信。信中的內(nèi)容,大抵是求北辰帝出兵鎮(zhèn)壓云容,屆時云容看著有人來助白澤,敵方也人多勢眾,便自會服個軟,自行回國去了。信中百般強(qiáng)調(diào),這戰(zhàn)事,若能息了最好。若能得北辰相援,白澤自會奉上奇珍異寶告謝,若北辰帝有意,白澤城中待嫁公主也任君所挑。沈丞淺在朝上聽了此事,當(dāng)日下午在武王府中問龍辰羽道:“這算是個什么事?白澤并非我國附屬,與我國往來也并不如何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