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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監(jiān)。他和欽天監(jiān)里從“吏”或者“算”出身的官員不同,一進去難免頗受排擠,得不到重用。 可他在朝中的官職雖小,在“正一派”里卻有四品的道位神職,所以對此不以為然,也并不和他們爭名奪利。再者,他進京為官也只是為了躲避家中的逼婚,并不是為了官位,自然對著看的也輕,反倒更加受人尊重。 他擅于風水堪輿,在京城名頭甚大,有時候某個官員倒霉時,還會去欽天監(jiān)請他看一看府里的風水。他每每過府指點幾下,這些官員果然很快就去了霉頭,更是對他信服。 也有人想要開府立宅,請他勘測風水的,皆有收獲。 若是顧卿來看,也只能說他是個名副其實的“神棍”。 本朝的皇帝楚睿并不關心這些神鬼玄學之說,所以對這身為五官靈臺郎的張玄一無所知。后來這張玄在紫宸宮的書房里對他“冒死直諫”,遂讓楚睿這個官員產(chǎn)生了興趣。等他仔細查問過他的來歷出身,才知道這人原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正因為他的上奏比李茂“聽聞堂侄所述”更有說服力,所以楚睿在心腹大臣們商議過后,決定不再由李茂上奏,免得讓世族敏感,本來能成的事情再生波折。張玄原本就是關心天下蒼生,對派系斗爭不感興趣,皇帝叫他上奏,他就順著皇帝的意思,和監(jiān)正一起挑明了“北方大雪”的災情。 若說欽天監(jiān)的奏疏只是讓朝堂上某些官員將信將疑的話,那國子監(jiān)太學生們后來的聯(lián)名上奏,就坐實了通州、汾州兩地官員“瞞報災情”的罪名。 這件事的起因,是一位國子監(jiān)的學生趕回家過年,卻發(fā)現(xiàn)道路冰封,雪沒至大腿處,無法再往北前行一步,只好折返回程,滯留京中,不免埋怨,其他原本留在京中過年的通、汾二州學子得知情況,不免擔心家鄉(xiāng),便到處打探,通州和汾州遭遇大雪的傳言好像就在那一夜之間突然傳遍京中。 從北方折返的學子有感于途中貧民無衣御寒、無屋遮蔽,凍死街邊的慘狀,便起了陳情的想法,聯(lián)合其他通州、汾州的學子,一起在宮門外上奏。 國子監(jiān)太學生聯(lián)名在宮門外為民請命,這在大楚立國十余年來還是第一次。這群學子書生浩浩蕩蕩地從國子監(jiān)街穿過中門大街,直至東市進入內(nèi)城,再到宮門外,一路上引起無數(shù)官員和百姓的側目,在京城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這些太學生在宮門外高聲請愿,要求朝廷賑濟災民,懲治瞞災不報的惡官,倒是讓許多百姓拍手稱快,只是很多本該管轄這些事情的官員對此事都不甚了解,不免有些打臉。 此事造成的影響很大,皇帝也不得不出面下諭,言明會派出御史探明災情,就地賑災,絕不延誤,這才讓太學生們散去。 皇帝接見了聯(lián)名上奏的學子,并且回應了這些國子監(jiān)太學生們的陳情,也讓這些國子監(jiān)的學子們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刻“肝腦涂地”,以謝君恩才好。士林也對御座之上的楚睿大為贊譽,寫了不少歌功頌德的詩賦。 本朝言論比前幾朝自由的多,現(xiàn)在這些國子監(jiān)的太學生們以白身“陳情”,真的引起了皇帝的重視,甚至取得了成功,不得不說,這讓一些沒有進入朝廷的文人學士們看到了另外一種言路。 一切都按照楚睿和李茂等人的設想在一步步的推進著。臘月里,學子與清晨聯(lián)名上奏,皇帝大發(fā)雷霆,當日中午下了諭旨,立刻派遣御史帶著一支禁軍出京,查明災情。 第二天上朝后,楚睿就雪災一事進行問政,世族派和保皇派又在扯皮不已,對“怎么懲治官員”和“如何賑災”你來我往的爭論,唇槍舌劍,頗有擺開拉鋸戰(zhàn)的架勢。 這一切,皆應驗了李茂和楚睿的預想。 好在他們留有后手。 最后“中立派”的吏部尚書張寧上奏,建議讓受災當?shù)氐墓賳T配合京中派出的御史,先在當?shù)刭c災,若表現(xiàn)好,戴罪立功,若賑災不力,兩罪并罰。如此一來,既能解決燃眉之急,又能讓這些受災地區(qū)的地方官不至于繼續(xù)拖延。 京中在對那些提出彈劾的官員反彈如此之大,皆因這些地方官和京中高官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皇帝愿意先按下懲治罪責的事,以賑災為優(yōu)先,給了世族的高官們“皇帝又一次向他們妥協(xié)”的信號,加之重災不賑確實有虧德行,便沒有再阻礙此事。 政令一旦通達,做起事來就極快。 京中通往通州和汾州的各段驛道里,馬上撥出近千人去灑土撒鹽,清掃積雪,讓受災的百姓可以南下避災,又在沿路設置粥棚,發(fā)放寒衣,派出兵士看管物資,防止發(fā)生哄搶。 京中達官貴族、富商名人也都捐出錢糧,加設粥廠,協(xié)助賑災。 年底發(fā)生雪災,自然是大大的觸霉頭,對過年也造成了影響,但也正因為是在年底,各地賦稅都已經(jīng)上繳國庫,國庫豐盈,戶部尚書做起事來也有底氣。 戶部尚書自然是想在這次賑災中大大露臉,每日里宿在部中。工部要負責清理道路,架梁架橋,還要防止雹災,負責督促京城內(nèi)外加固屋頂和房屋等等,戶部和工部每日忙的旰食宵衣,恨不得手腳并用才好。 臘月二十三,正是祭灶之時,忽有汾州的密使入京,這密使沒有從驛道走,一路行來頗有兇險,進京后不久就直接進入了宮中。 有官員密報,說是當?shù)伛R場里負責養(yǎng)馬的馬曹在焚燒馬尸。這位派出密使的官員叫做劉鵬,乃是汾州的參議,探查情況時被牧場的牧丞以“地方插手軍務”的罪名扣押。另一位參議帶著牧場地方的鄉(xiāng)兵與管著廄牧事宜的馬曹、兵丁已經(jīng)對峙了幾天。 等楚睿看到奏報,真是連吃了那些管馬兵吏們的心都有。 根據(jù)張玄的推測,北方關外各部落的牧民今年冬天應該也遭受了雪災,而且比關內(nèi)的雪下的更大。 這些部落之人以牛羊為生,逐水草而居,若牛羊大范圍凍死,在饑荒之下只能鋌而走險,劫掠邊關。他們上馬是強兵,下馬是牧民,而大楚的重兵大都布置在西邊的邊關,防御前朝胡人的反撲,北面邊關大部分都是鄉(xiāng)兵,只有少數(shù)精兵,來年還要重新部署軍隊。 汾州的這些戰(zhàn)馬關系到開春后可能發(fā)生的戰(zhàn)局,楚睿甚至已經(jīng)決定讓兵部里管著“駕司”的主管帶人親自去汾州查驗戰(zhàn)馬損失的情況。 此時傳來馬曹焚燒馬尸的情形,讓生性謹慎的楚睿不得不深思汾州的牧場已經(jīng)到了何種可怕的地步。 汾州受災,怕也不是當?shù)毓賳T瞞下不報,而是根本送不出去! “宣李茂!” 皇帝宣召李茂時,李茂正帶著家中兩個孩子在祭灶。 因祭灶女人必須避讓,所以作為家中唯一成年男丁的李茂,不得不告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