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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叫那神婆來看看,看看老太太是不是真的被狐仙黃仙之流纏上了。 那叫“柳女”的神婆一來,果然說老太太的馬車里有黑氣。她心中大喜,覺得找到了府里這么多年來不太平的原因,急著就叫柳女驅(qū)邪。 方氏只顧著想皇宮里一定龍氣強盛,能壓制住一切邪祟,卻忘了若是老太太從皇宮出來要是生病還好,還能對外說是勞累過度;可是要是一出來就驅(qū)邪,那豈不是說皇帝和皇后就是那個邪祟? 到時候就不是全府上下不太平這種事了。 李銳低頭看著面前的嬸母,抬起手…… 方氏瞪大了眼睛。 ……微微揖了一揖。 周圍眾人都松了口氣。 “嬸母平日里管家,又是年底,忙累到精力不濟,實在是讓侄兒愧疚萬分?!崩钿J表情平淡地說,“如今奶奶病倒,嬸母還是下去休息一番,保重身體為好。這里有侄兒和大堂兄在,還有這么多丫頭婆子,想是不會出什么亂子?!?/br> ‘……要有亂子也是你?!拐u。 “若有什么要事,侄兒再讓下人去喚嬸嬸?!?/br> 李鈞倒吸了一口冷氣。 堂弟的意思是讓堂嬸不要添亂了? 他膽子也太大了!這是忤逆尊長??! 方氏的臉色又青又紅,她抬起手,指著李銳的鼻子,不敢置信地說:“你六歲時我就把你抱進錦繡院,十二歲方才移出來,我待你視若親生,你現(xiàn)在大了,竟要我……” 李銳心中冷笑,低下頭去。 “嬸母言重。只是家中現(xiàn)在沒有大人,嬸母總要多多保重才是。您一早進宮,到現(xiàn)在粒米未進,若是您也累倒,叫我們?nèi)舷略撊绾问呛???/br> “請嬸母以身體為重!” 李銳長揖到地。 “好,好!等你叔父回來,我倒要讓他聽聽,他這好侄兒是逞威風(fēng)逼迫嬸母的!”方氏被李銳逼迫,一院子世仆下人都在看著,頓時覺得面皮一陣陣發(fā)緊。 她一拂袖,恨聲道: “文繡,娟繡,扶我回錦繡院!” 待方氏走遠,李銳這才走到李鈞的身前,也給這位堂兄行了禮。 “剛才之事,多虧大堂兄警醒。弟弟先行謝過兄長?!?/br> “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只是覺得府里找神婆不太對……”李鈞擔(dān)心地看著這個年方十四歲的堂弟,“只是,堂嬸雖然也有不對的地方,可畢竟是長輩,你這么做,總歸是不好。等堂祖母好了,還是去給堂嬸道個歉吧?!?/br> 李銳搖了搖頭?!笆玛P(guān)全府上下安危,決不可縱容。便是叔叔在此,我也是這么建議。嬸母要是老是想些歪門邪道的法子給奶奶治病,我只能不讓嬸母靠近奶奶了。若以后叔父怪罪,我一力承擔(dān)便是?!?/br> 李鈞嘆了口氣。他前幾天還對公府全家和睦羨慕不已,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顧卿在暈厥中,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叫什么,聲音嘶啞中帶著戾氣,聽起來非??膳隆K櫫税櫭?,覺得那聲音吵了她睡覺,十分可惡。 沒過一會兒,顧卿又聽到了女人的喝聲,這倒不是可怕,而是刺耳了,她真想有哪個人趕緊把她耳朵捂起來才好。 “老太太皺眉了!”香云興奮地嚷嚷了起來。 她一直在車廂里伺候,見顧卿除了昏睡,終于又有了其他表情,怎能不欣喜? 李銳聽到香云的話,一掃臉上的冷意,連忙掀開布幔,進了車廂。 顧卿果然是在皺著眉,而且一副非常厭煩的樣子。 另一邊,白御醫(yī)坐著他府上的馬車,被門子引到了國公府的邊門,直接駛進了院子。 他的兩個醫(yī)徒捧著藥箱,先跳下了車。 信國公府的下人們見白御醫(yī)終于來了,連忙涌過去幾人扶著白御醫(yī)下車。 這位老先生急趕慢趕,坐在馬車里都要被顛散了,可這些扶著他的下人倒不像是扶他,而是挾著他往邱老太君的馬車那邊跑似的,不由得心中有氣。 可待看到一看到馬車四周圍起來的一圈布幔,他就頓時覺得不妙。 這是已經(jīng)病到不能移動的地步了? 這般兇險,怎么不進宮去找太醫(yī),跑去喊他來? 是了,年底不得有喪氣的事情,就算是宮里的嬪妃,這個時候生了病也只能熬著,熬過初四再去請人看病。信國公府自然也知道這個門道,所以才去請自己。 白御醫(yī)快步進了布幔中,只見國公府里只有邱老太君能用的那輛朱漆馬車,靜靜地立在布幔之中。駕車的四匹馬都已經(jīng)蒙了眼睛,塞了耳朵,唯恐突然狂亂,反倒讓馬車里的老太君病情更加危急。 白御醫(yī)上了車,翻了翻顧卿的眼皮,又仔細號了脈,便問一旁的胡大夫。 “貴府太夫人以前可有手麻,口干,目眩之癥?” 胡大夫一臉羞愧地說:“我不知。” 他雖然是家醫(yī),但給管事看病的時候倒比給主子們的還要多。信國公府里可以直接找宮里的太醫(yī)診治病情,除非是急癥,不然一般都是找太醫(yī)看的。 而且邱老太君自去年起,連他去請平安脈嫌麻煩,也不給他請了。現(xiàn)在白老先生問老太君的征象,他真的是一無所知。 “太夫人有時候走著走著會停一會兒,怕是偶爾會頭暈?!睙熢埔恢焙拖阍圃诶咸磉吔硭藕?,比府里所有人都要了解老太太的情況。 “還有幾次用飯的時候,嘗不出味道來?!?/br> 白老御醫(yī)嘆了口氣。果然是如此。 “這是卒中,就是中風(fēng)之癥??辞闆r貴府的老太君也是剛得上不久,病癥還算輕微。以后好好調(diào)養(yǎng),不要cao勞、不要多思、不要動怒、禁油膩辛辣的食物,病情一時倒不會惡化。” “那為什么我奶奶一直不醒?”李銳指著一旁放著的銀針。“胡大夫已經(jīng)施過針了,但還是沒有醒過來。” “咦?照理說不會如此?!卑子t(yī)看了一眼胡大夫,上次他和他一起辯證過醫(yī)理,他覺得這胡大夫水平還是不錯的,怎么會施針無效呢? 他想了想,從藥箱里拿出炮制過的杜衡碎末,抖了一點點放在顧卿的鼻子下面,讓香云用嘴給邱老太君吹進了鼻子里去。 顧卿的臉整個扭曲了起來。 李銳和香云大喜過望,都用期望的眼神看著邱老太君。 顧卿睡得好好的,只覺得一團極辣的東西進了她的鼻子,而且一直往鼻腔和整個呼吸道里彌漫。 她是學(xué)醫(yī)的,所以知道肯定是某種有揮發(fā)性氣體的物質(zhì)進了她的鼻子。 媽蛋!給姑娘知道了是哪個往她鼻子里放怪東西,醒了一定抓起來撓癢癢撓到死! 連個覺都不給人睡了!知道她有多久沒睡過整覺了嘛! “為何還是不醒?要不然,放多點?”李銳看向白老御醫(yī)的藥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