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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順手拉起遮簾。一時之間病房內(nèi)又安靜下來,只有窸窣地更換衣物的動靜。母親和許女士都不坐下,向著病床的方向。她們站得有些近,看上去彷佛都是很坦然。分明是對立,現(xiàn)在卻能夠一副沒事的樣子。因為父親,彼此仇恨的兩個女人,現(xiàn)在還為了父親,要演起一幕和平共處的戲碼。女人向來比男人要會作鎮(zhèn)定??墒秋@得我很不配合。好像我是憑空坐在這里的一個看客,這周圍的一切人物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那遮簾突然刷地被拉了開。阿姨把換下的一堆衣物拿了出去。許女士先要動,突然地一頓,掛著笑,友好似的看了看母親,走向床邊桌去拿起溫水瓶。她兀自講:“這個水要沒有了,我去裝一點過來?!?/br>等許女士走出去,母親便轉(zhuǎn)身從沙發(fā)上拿起她的手提包,一面道:“我先回去了?!?/br>我聽見,便站起身。父親躺在床上,床頭搖高起來,讓他可以好像坐著一樣,不過他兩邊腋下被塞了枕頭,樣子很萎頓。他睜著眼望母親,張著口,很費勁地說話:“明天,什么時候來?”母親道:“早上吧?!?/br>父親略一點頭,目光調(diào)向我,嘴巴微微地動。我裝不見,先道:“我送媽回去?!?/br>父親彷佛木木的,過一下子才慢慢點了頭。“我暫時就不到英國去了?!苯兄娞萆蟻頃r,母親講。我不搭腔。母親徑自說下去:“畢竟還是夫妻,不能放著你爸不管,至少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蓖A艘幌?,又道:“等你爸出院,或者好了一點,我就找律師把離婚手續(xù)辦一辦?!?/br>我一怔,向母親看去。母親倒不看我,道:“我沒有告訴你,其實你爸病倒前幾天都跟我談好了,他也先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名了。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改變主意——不過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子,他的決定才是決定?!?/br>我不知道說什么,一時沉默。母親才向我看,忽問:“你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絡(luò)嗎?”我一怔,可是突然之間就知道她是問什么。我不語。這時電梯門開了,里面沒有人。母親先走進去,我跟在后。等到門關(guān)上,她又講:“新聞鬧得那么大,怎么不告訴我?”我低道:“反正是胡說八道,說它做什么?!?/br>母親靜了一下子,開口:“真的是胡說八道嗎?”我不作聲。母親還自顧自地講:“你跟你爸一樣,以為我什么都不懂。”我不由得要朝母親看。她面色和剛才沒有兩樣,平平靜靜的。她道:“你外公以前常常講,沒有什么事情是空xue來風(fēng)。在你小時候,我就聽見過你爸另外有女人的事,我只是裝作不知道?!蓖A艘幌?,低聲:“后來是實在裝不住了。”她看來,突然講:“過年那時候,跟你講電話的人就是寬宜——是不是?”看我不說話,也沉默,才道:“我不是要怪你什么——唉,反正以后不管怎樣,你自己要想清楚?!?/br>我仍然只有沉默。不料到母親要說這樣的話,可是思路和情緒都彷佛凝固了,轉(zhuǎn)不動,也在抗拒。因為那太痛苦了。之后母親就不開口了。我送她回家,又去了公司。直到很晚的時候才返家?,F(xiàn)在我又搬回這個家里。母親已經(jīng)休息。我收拾好,躺上床,翻來覆去的。每天晚上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其實閉起眼睛,捱過去就能睡著了。但是我又起來,打火點煙。都怪母親那些話。父親竟然就同意了和母親離婚,甚至簽好名字。雖然最早開始就是他先提起的。好像母親說的那樣子,他的決定才是決定。我想,假如仍由父親決定,我現(xiàn)在一定不會在這個位子上。我突然有一種好像報復(fù)的快意??墒橇⒖谈械揭磺泻芸尚Α?/br>因為睡得不很好,到隔天,我比平常還要早出門。車到半路,我突然想到醫(yī)院去。上病房時,阿姨并不在,可能去買早飯。父親倒是醒了。大概才剛醒的。我徑自在床旁椅上坐下。父親微轉(zhuǎn)頭,看到我,神情一動,彷佛很訝異。他張了張嘴,費著力氣說:“你,這么早。”我點頭,久久沉默才開口:“爸,我一直在想,當(dāng)你手術(shù)后醒來,一定要很驚訝公司是我接手。你早決定好以后位子要給許程誠了吧,我想,你一定是覺得我不開口求你,憑什么該給我是不是?”父親眼睜睜地望我。我道:“我不是不爭取,我是因為不要。我說過了,你從來不聽進去,當(dāng)我在嘔氣——我有什么好嘔氣的?在你眼里,我這個兒子很不象樣,但是在我眼里,你這個父親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根本不屑要你的東西。”父親喘了兩口氣,立刻面紅耳赤起來。他使了勁說話:“我,你,胡說,不是你……”我兀自說下去:“結(jié)果我還是得到了。”父親微皺眉,可是沒了聲音。我道:“本來我不想要,當(dāng)然可以不要管——我并不是為了你?!币活D,看著他,“這時候偏偏只能是我,你很不甘心吧?!?/br>父親不作聲,可是突然好像想要坐起來。因腰部和右腿還不夠力氣,他試著幾遍不成功,便彷佛生氣一樣,用著靠近我這一側(cè)的手拍著床。他始終看著我,好似著急。我不懂那眼神里的情緒。可是我懂我自己的情緒。我寧可不要察覺。我不由道:“其實我也是啊,我也好不甘心——”我低下頭,目光里是父親放在床側(cè)的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拍打著床了。那只手上浮著一條條青影,顯得猙獰,爬在瘦涸的薄弱的皮膚。我感覺我整個人也彷佛慢慢在枯竭。父親在醫(yī)院總共住了一個月。母親那時天天去醫(yī)院里。雖然請了看護,她還是去。許女士當(dāng)然也是。兩個人彷佛有默契似的,一個在早上過去,另一個就會在下午的時候出現(xiàn)。因多少有些交談,不過談得也僅限于父親的病況。還在醫(yī)院時,父親已經(jīng)能夠坐得起來了。因恢復(fù)情形良好,再做一次腦部檢查后,終于出院,以后只要每天回醫(yī)院進行復(fù)健就可以。出院后,父親是住到許女士那里。但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