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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個愚蠢的決定,他打算試探一下少年人的臂力,便抬手硬接了這一下! 當(dāng)?shù)囊宦暣囗懀彔旊p臂發(fā)麻,用了半輩子的斬馬刀脫手,直接當(dāng)啷掉在了地上!而崔季明手中極脆的窄刀,一截刀尖直接噌的往頭皮后頭飛去,撞在了二樓欄桿上! 龔爺一松手,崔季明斷刀向下力道再猛,也夠不到他了。 這一秒,她的斷刀應(yīng)當(dāng)是收,還是刺? 若只是一場單純的比武,崔季明絕對趁此,斷刃上前,刺不上也當(dāng)棍用,擊他胸口幾處關(guān)鍵才是。 可這是一場輸也不是、贏也不是的比武。 她當(dāng)即拋了這把斷刀,撿起了朱師傅留在地上的戰(zhàn)身刀。 比她的窄刀沉太多了!她都要忍不住嘆,一把十幾斤重的刀?。?/br> 這個機會,龔爺也甩手撿起了地上的斬馬刀。 崔季明緊盯著龔爺?shù)牡度?,卻忍不住分散注意力去看陸雙,看周圍人的神色。有什么辦法?能有什么辦法脫困么? 兩人都不動手,做出謹慎的樣子,觀察著對方,顯然都在考慮能有的活路。 徐策緊盯著這兩人,忽然開口:“斬馬刀唯有近身可破,三郎,重兵也可玩貼身戰(zhàn)?!?/br> 龔爺一聽他這點出破綻的話,變了臉色。 這回先上的是龔爺! 他看得出崔季明刀法直接,如今手里拿的武器對她來說雖不沉重,相比身高與臂長來說卻太大了。他也不耍什么裝模作樣的掄旋,只往她戰(zhàn)身刀上點去,連擊幾聲回蕩在客棧內(nèi),一樓的看客也感覺到了外頭氛圍的不對,再坐不住,這幾聲刀劍相交聽入他們耳朵里,仿佛成了催命的梆子。 崔季明輕叱一聲,雙手搬刀,胸口貼緊刀背,將一把大刀玩作短兵,整個人往龔爺貼過去!斬馬刀抽回,崔季明腳尖在龔爺膝下一踢,長柄長刀的斬馬刀因這一下失去重心抽不回來了,寬如盾的戰(zhàn)身刀的刀面已經(jīng)朝他胸口推來! 龔爺驚出一脖子的冷汗,往后一仰,躲得狼狽,若是戰(zhàn)身刀的自重往下一壓,他能活被這十斤重的刀和崔三的力道壓碎肋骨!他一手猛然抓住戰(zhàn)身刀的刀背,用力一擰,將刀刃斜切向崔季明自己! 她也是頭一回見到如此能夠隨機應(yīng)變的老江湖!江湖道上有一句老話,誰不怕死,誰先死。向龔爺這樣怕死怕到骨子里的老混蛋,對待死亡早有過千萬次絞盡腦汁的成功逃脫。 崔季明大驚,鞋底在地面一踏往后退去!可她還是力氣太直,被自己的刀刃掃到衣襟。 一老一少,兩步開外,各自嚇得驚魂未定,崔季明甫一站直,懷里頭卻有個小東西掉了出來。 在寂靜與喘息聲中,這一聲掉在地上的脆響,就像是一滴雨忽然砸在了睫毛上。崔季明低頭看去,地上躺著一截竹笛的末端,在地上滾了一圈。 她盯著竹笛回不過神來,又意識到是生死關(guān)頭,一激靈清醒過來。 崔季明動作極快的一滑身將那小半截竹笛撿了回來,在掌心里攥了攥,揣回衣袖。 她回頭望陸雙的方向看去,陸雙從來沒有那樣緊皺著眉頭,他的手里提著那根臟竹竿,仿佛隨時都能蹦下來加入戰(zhàn)局。 崔季明之前覺得陸雙這人深淺不知、嬉皮笑臉太不靠譜。可這么一個多月來,她非要說,對他形容便是兩個字:重情。 沒交集的他不管,可就算只有有些無所謂的小恩小惠,他漫不經(jīng)心暗自拉一把,也會將人家拽上岸。 崔季明忽然覺得自己一直在看陸雙,盼望他能想出個出路的想法……實在太自私。 這一場禍患,本就是她自己引來的。 都這么個境況,陸雙又能有什么辦法,他指不定自身都要難保,這后院還有他一路從播仙帶來的幾十個無辜的幫內(nèi)弟兄。 外頭確實有人聲,或許有幾百人,卻沒有弓弦的聲音。 樓蘭街道狹窄,房子鱗次櫛比,高低不平,到處都是胡亂加蓋的痕跡。 崔季明下定了決心,轉(zhuǎn)過頭來,卻想的不是贏了。 她要龔爺手里的那把群戰(zhàn)利器——斬馬刀! 仿佛一人一輪般,這次又到崔季明踏步上前! 龔爺卻讓崔季明接下來的動作驚得后退半步!她竟然單手提著那戰(zhàn)身刀,旋身拎了一圈,當(dāng)作單刀用,帶著雷霆之勢朝他而來! 這戰(zhàn)身刀之所以必須雙手使用,不僅是因為體型的寬大、重量的可怕,更是因為它刀柄太短了,單手拎住就會重心全部壓在刀尖,使用時必須手臂抖出力量,反扼住武器自身不穩(wěn)的重心,通過力量將重心后調(diào),然后再揮刀。 天底下絕大多數(shù)人單手不可能有這種臂力! 不論是窄刀的脆弱與短,或是戰(zhàn)身刀的巨大與不熟練。崔季明一二再再而三的吃著兵器的虧,卻不落半分敗相。 她揮重刃如窄刀,轉(zhuǎn)的氣勢磅礴,一下一下?lián)艨涨迷诘厣?,整個客棧都跟著抖起來,仿佛是一個巨漢在將石磨拋起又擲在地上! 龔爺?shù)呐滤琅碌綐O點的瘋,讓她的不要命全都逼出來了。 招式大開大合,必定有破綻。 龔爺看她刀單手高抬,心中幾十年教他活下去的本能叫囂著:就是現(xiàn)在! 他猛然抬腿朝崔季明膝下蹬去,腰身一擰便要將斬馬刀送至她門面。 卻不料崔季明抬起刀來,如同仍一件垃圾一樣,驟然松手!那刀帶著自重,刀刃向下直直落去,龔爺不敢相信她會扔了自己的兵器,然而半條腿眨眼間就讓十斤的重刀劈了一半! 廢了腿,豈能活?! 他還有機會! 不會死! 龔爺手中斬馬刀往她頸上送去—— 崔季明地面上一踏,驟然貼進,右手順著龔爺手腕內(nèi)側(cè)往上,劃過肘內(nèi),劃過上臂,人借力縮成柔軟的一團,腳踏在劈在龔爺腿上的戰(zhàn)身刀面,驟然往他胸口一擊! 這距離近的斬馬刀根本無法補救。 一個少年,怎么能骨頭這么軟! 龔爺還想著斬馬刀不能脫手,那雙手又順著他右臂內(nèi)側(cè)劃出來,指甲刮過麻筋,手臂盡失直覺。他的斬馬刀就輕而易舉的轉(zhuǎn)到了崔季明的手里。 黑色的刀柄在她一雙細手里掄轉(zhuǎn)半圈。 她往后退了半步,斬馬刀毫不猶豫就刺開了他的喉嚨! 心臟還在因為前一秒的恐懼與興奮激烈跳動,一蓬一蓬的濃血如煙花從他頸上劃開的傷口炸出來。 客棧的昏黃,成了昏紅,一時靜默無言。 如同剛剛崔季明圍觀考蘭對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