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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帝王之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9

分卷閱讀179

    那箱子中一件件拿出小東西來,給周圍群臣觀看。

    他局促的搓了搓手:“西域木材與鐵器稀有,其實……其實我本來計劃,射程可達(dá)到七百步以上……”

    殷邛手扶在龍椅上,驚道:“你說七百步?!”

    賀拔羅被嚇到了:“應(yīng)、應(yīng)該沒問題……這十年,我沒有做別的,就是整天跟這些東西打交道……”

    殷胥心中的震撼也絕不比殷邛小,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前世突厥不知從哪里找到一位能工巧匠,為他們制作攻城器械。為了制作那些奇巧,甚至不惜用金銀從靺鞨換取木材。

    原來那能工巧匠竟是賀拔羅——

    前世若是崔季明沒有去西域,賀拔慶元或許直接帶大軍經(jīng)過了播仙鎮(zhèn),根本就沒有去看一眼被囚禁的賀拔羅。日后戰(zhàn)亂紛爭,賀拔羅再被突厥人掠去,他的奇思妙想成為了突厥人的囊中之物。

    若不是突厥資源匱乏,早就會有更多殺傷力極大的武器出現(xiàn)了吧。

    殷胥望向崔季明?;蛟S是命,或許是巧合,崔季明無意之間也幫了大鄴好多,這一世或許天命就站在了他這一方。

    崔季明一笑,長揖道:“臣向圣人討一項賞!”

    殷邛手里正接過那巨弩中沉甸甸卻精細(xì)的部件來,嘆為觀止,聽她這話笑了:“原來在這兒等著朕?!?/br>
    崔季明:“臣垂涎昭國坊內(nèi)一處別院已經(jīng)許久了,托人打聽后方知是皇家的資產(chǎn),若是圣人肯賞我這少年英豪,可否將那處風(fēng)景如畫的院落賜予我?!?/br>
    群臣愣了。殷邛大笑:“你居然不要保賀拔羅的命?”

    崔季明故作吃驚:“臣說得不夠明白么,我向來瞧不起這樣的懦夫,他死活與我何干呢。更況勛國公對于他的所作所為十分惱怒,將他逐出家門去,斷絕關(guān)系,我連最后一層可有可無的血親關(guān)系也無,為何要幫他!他對我而言,可比不上一處別院?!?/br>
    殷邛搖頭笑了:“說起話來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好小子,真是可惜了。”

    崔季明心道,這可惜的難道是她瞎了一事?若不是因為她瞎,殷邛知道她算是廢了,否則態(tài)度怎么會如此豁達(dá)。

    至此,殷邛不可能不留賀拔羅的性命,崔季明也樂呵呵的得到了一處別院。

    窺筒鏡傳到了崔夜用手里,他才是表情復(fù)雜。

    崔季明歸長安七八日,此事兒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走出來,她是直接誰也不說,帶到御前來的。她不是邀功,是在防人。

    也不怪崔季明戒心如此重,她甚至都沒告訴賀拔慶元,而是讓賀拔羅夫婦裝作是行李箱子,跟著一路帶回來的。說句實話,她猜不透各方誰會有怎樣深沉的心思,誰會利用這里頭的機(jī)關(guān);單那巨弩的威力她見到過了,便明白這一箱機(jī)關(guān),只能交給皇家,而不能經(jīng)過旁的任何一個世家、權(quán)臣之手。

    若是有些差錯,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煩也說不定。

    崔季明得了賞,正要退下,殷邛卻開口:“我記得崔三郎與修關(guān)系很好?”

    崔季明:……都沒見過幾次面,好個屁啊。

    殷邛目光投向聽政的幾位殿下,崔季明帶著琉璃鏡的眼睛實際瞇了瞇,才看見了五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修就差蹦起來了:“是!三郎與我很熟悉的!”

    崔季明:……自來熟成這樣也不容易。

    殷邛半晌道:“否則做個玩伴也好,可惜了?!?/br>
    可惜了?

    不單是崔季明有幾分莫名,身邊幾列大臣也開始揣測這句話。殷邛難道可惜的是修殿下已經(jīng)有了伴讀……?可崔季明都已經(jīng)瞎了,這就算是沒有尉遲家的小子,她也做不了修殿下的伴讀啊。

    這回殷邛才揮了揮手,崔季明被黃門領(lǐng)下去了。她輕輕將手中鐵杖點(diǎn)在地上,小挪著步子跟上扶她的人,殷邛有些惋惜的望著她的背影。

    微微偏頭,就看見了永遠(yuǎn)事不關(guān)己般垂著眼睛的胥,也將目光投向了崔季明,一直目送到她的身影消失。

    殷胥注視著崔季明,以至于在那場堪稱精彩的老狐貍帶小狐貍坑人的唇舌之戰(zhàn)中,都幾度走神想了些別的。

    崔季明下去沒多久,修偷偷拽了拽他:“你怎么這么淡定,你之前知道崔季明看不見了么?”

    殷胥:“算是。”

    修一臉難過:“真是老天不公,她這樣也沒法拉弓射箭了吧?!?/br>
    殷胥:“……嗯。”

    修似乎因為崔季明,也陷入了某種低沉的情緒:“唉……好可惜啊?!?/br>
    殷胥:“她會振作起來的?!?/br>
    修抬頭愣了,也笑起來:“倒也是啊?!?/br>
    這是在正月末,很快就要迎來了春天。殷胥再沒有敢做過夜闖崔府的事情,沒有亂七八糟的宮廷宴會,殷胥陡然發(fā)現(xiàn),能與她說上話的機(jī)會實在是少得可憐。

    而崔季明也的確如修和他所想的振作起來了,只是這振作起來的方式卻有些……

    春天來臨的季節(jié)里,崔季明也浪出了桃花朵朵開的氣息。

    比如,游船偶遇鄭家七八小娘子,被邀登船,下船時幾個適齡的姑娘紅著臉給她塞了帕子。

    比如,給御賜的別院更名溫柔鄉(xiāng),花了大價錢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群鶯鶯艷艷,十幾日不歸家的住在別院里頭。

    殷胥覺得,自己要是再坐在宮里,聽這么“比如”下去,他就能炸了。

    見她的方法也不是沒有。

    殷胥給自己留了一個后招,就是她練武的那個院落,有道她應(yīng)該不知道的后門,在她練武的時候,他完全可以過去看看。

    然而關(guān)于她最近有沒有去練武,狀態(tài)如何,他卻沒有過問過她的情況。

    實在是沒臉。之前她不在長安的時候,殷胥可以用擔(dān)憂安危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今她回長安了,縱然不出宮也能聽到王祿或鄭翼偶爾說起她的事情,殷胥就沒大有理由再特意去問龍眾的人了。

    但這種自欺欺人,實在是連王祿都騙不過。

    更何況在此期間,殷胥見到了龍眾的劣徒,那位陸行幫的頭頭。

    眼前人打扮的如同個乞丐,坐在灰色四合院的蒲團(tuán)上頭,抱著腳摳著耳朵,腰桿根鋼尺似的剛彎腰行禮就一下子彈回來,相當(dāng)沒有誠意的道:“在下陸雙,見過主上?!?/br>
    殷胥臉都黑了:“你叫……陸雙?”

    好啊。

    崔季明躺在床上等著夜會的真主,冒出來了。

    他都快咬牙冷笑出來了。這個去殺昭王的,加起來認(rèn)識崔季明沒有兩三個月,就熟成了這個樣子?他縱然只算這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