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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蹲了下來,拿起三七分辨起來,其他學徒都停了下來靜待師傅評判,半晌,東方延冷哼了一聲,大力在那袋三七里兜底翻騰了好幾下,揀出不合格的一把放到一邊,先當場考驗了學徒們了一番:“你們幾個小子過來,孫安,老夫問你,這三七干癟皺紋多是何緣故?”孫安趕緊躬身回答:“回東方大夫的話,這多半不是新品,估摸著經(jīng)過提煉了,皺紋多可能是植株采挖前已經(jīng)結(jié)籽,于藥效而言是大打折扣的?!?/br>“陳理,那這三七干度不夠會有什么后果?”“咱們這里開春濕氣重,干度不夠怕是易生蟲霉變?!?/br>東方延滿意地頷首,最后溫言肯定了沈季:“難得你翻查得細心,不錯。”沈季連忙解釋:“東方大夫過獎了,我在老家時就種過,可惜我們那兒氣候不是最適宜的,那成色還沒這些好呢?!?/br>東方延聽完更氣了、憤怒地對張旭忠說道:“好啊你們鴻士藥行,這才頭一回送藥材過來,就敢將好的次的混在一起蒙騙人,普通三七也敢賣出地道三七的價錢,真是欺人太甚!你們回去、將這些也全部帶走,老夫自會告訴東家,看你們怎么收場!”說完拂袖氣憤離去了,他最見不得這欺騙的jian商行為,如果藥材本身就不地道,開再好的方子又有何用?弄不好醫(yī)館的招牌都要被砸了。幾個學徒站起來拍拍手,同樣也生氣白費了這半天的時間,嘲弄地看了幾眼張旭忠一行人之后,并肩離開了。只有沈季故意走慢了幾步磨蹭著留了下來,滿意地看著張旭忠狼狽指揮幾個伙計把散落的藥材重新裝好。“唉、看我這人心直口快的……原來你們藥行習慣以次充好的啊?倒是讓張管家白跑了一趟,可真的是……”雖是小半年過去了,可由于當時跟頭跌得太慘,又是吃了個悶虧報仇無門,蔣鋒之前費力多方查找也沒能把他們翻出來……沈季心里那把火就一直燒得慌,不僅沒熄滅反而越燃越旺盛了,真是老天有眼,居然讓我又碰上了你們。張旭忠滿臉羞愧內(nèi)疚,緊張地看著沈季圍著自己轉(zhuǎn)了一個圈,不冷不熱地說出了句話,他根本不知該如何接下去??戳艘谎壑車?,他硬著頭皮低聲開口道歉:“沈季,我記得你叫沈季是吧?當日的事是我們小少爺荒唐了,害苦了你,幸好你還活得好好的……你當日幫了我這老骨頭,我一直記著呢,可誰讓我就是個下人呢?主子的事情下人沒法阻止啊——”“閉嘴!你們這幫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東西,鴻士藥行是吧?我記住了,張管家要是回去就告密呢,那我也攔不住你,可你要想清楚了,要不要去做這件事!”沈季咬牙笑著提醒了一下張旭忠,轉(zhuǎn)身剛想離開時,張旭忠趕緊攔住他求饒:“別、沈季你聽我說,我張旭忠發(fā)誓,回去保證不告密,冤有頭債有主,當日是張家小少爺害的你,于我何干?看在我已一把年紀、半只腳踏入棺材的份上,放我一馬如何?再說了,張府家大業(yè)大,你跟他們斗討不了什么好的,既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就算了吧——”“你說算了就算了?當日被侮辱、差點丟了性命的人不是你,自然你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咱們以后會有機會見面的,張管家!”沈季直直地向前走,大有張旭忠不讓就撞上去的架勢,后者瞧得分明,趕緊閃開了。沈季回到后堂,幾個學徒正在切藥,陳理招呼他,“小季,來咱們一起,我先鍘你來放,一會兒再換哈!”幾個學徒還在憤憤不平討論剛才的事情,馮遠山慢悠悠感嘆道:“沒想到一個新開的藥行,都還沒在賀州站穩(wěn)腳跟呢、就敢先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了?!?/br>陳理嗤笑道:“他們活膩歪了唄,我早就聽說啦,鴻士藥行之前是在那洛州開著的,后來自己把自己招牌搞砸了、倒閉后才跑到賀州重新開張,那天開張時都不敢大張旗鼓,可見心虛、手腳一貫就不干凈,我就討厭那樣的人!”沈季裝作好奇問起:“那就奇怪了,鴻士藥行如此劣跡斑斑,怎么咱們東家還愿意收他們的藥材呢?”孫安壓低聲音解釋:“鴻士藥行的少東家長得還算人模狗樣的、心思活絡手段高明,跟咱們少東家套上了交情,咱們少東家年輕就被說動了,答應試著和鴻士藥行合作試試,今日這么一出,以后要想再合作估計就難嘍!”“那這么說,鴻士藥行的少東家還是挺厲害的嘛,誰見過他們少東家了?快說來聽聽看、看究竟是個怎么樣的厲害人物。”陳理不屑地說:“前些日子你養(yǎng)傷那會兒,他家大少爺成天往這里跑,臉皮厚得跟什么一樣!聽說張家還有個小少爺,那就是個阿斗,正經(jīng)事一點不會,吃喝嫖賭卻無一不精,年紀輕輕身子就被酒色掏空了,一點精氣神也沒有。”沈季低頭、垂下眼瞼,心想當日那應該就是張家小少爺了。如今既然知道了你是誰、那怎么能放過你?定要你吃下當日親手種下的苦果。沈季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冥思苦想要如何為自己討回公道,如今他人在賀州,不得不為大哥考慮,如果他處理得不利索,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的話、勢必會影響到親人朋友,要知道人言可畏啊……直到放工時,他也沒想出個好辦法來,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穆東騎馬趕回家,老遠就瞧見沈季慢騰騰地走著,那衣服身形體型錯不了,他笑著幾步跑到他身后,冷不丁彎腰抓著他衣服把人揪起來,按坐在馬鞍上。“啊啊啊、大哥!嚇死人了你!”沈季身體突然騰空、被嚇個半死,大叫一聲回頭才發(fā)現(xiàn)是笑瞇瞇的穆東,沒想到嚴肅正經(jīng)的大哥也會有這樣逗趣的一面,沈季哭笑不得地擠坐在邊上,被馬馱著晃悠著。“你現(xiàn)在身體也好了,改日大哥教你騎馬,北邊男子出行騎馬居多,你不會的話不方便。”穆東把沈季拉著坐直、隨手把韁繩遞給了他,鼓勵道:“你現(xiàn)在就試試,放松些,大哥后邊看著你。”沈季雖然不會騎馬,可他之前有趕馬車的一點經(jīng)驗,對馬的習性并不是一無所知,他嘗試著通過韁繩控制馬匹,身體不可避免地僵直著。“抓緊韁繩,腳蹬踏實了,放膽騎、有我看著摔不了你。”穆東悠閑地在后面指點。沈季剛開始只敢讓馬慢慢地走、最后一圈是身后的穆東一磕馬腹,小跑起來,倆人一馬繞著空地轉(zhuǎn)圈,玩到天徹底黑透了才回家。吃晚飯后,穆東在看書,沈季在旁邊搗藥、配制金創(chuàng)藥,他時不時抬頭看一下大哥,絞盡腦汁找出些話頭來東拉西扯、關(guān)鍵處又欲言又止的模樣再明顯不過了。穆東早就有所察覺,等了半天看人就是不開口,他心里微怒:難道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