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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思忖片刻,斂眸掩下心頭所有情緒,不疾不徐開口:“林某不明白郡主所說為何?!?/br> 重潤輕聲笑了,知道他揣著明白裝糊涂,微微一笑道:“我要京城這東南西北四處關(guān)口、四大街七十二巷,還有宮城午門、東西華門及神武門的兵馬布防輿圖?!?/br> 林大人不動(dòng)聲色,淡聲問她:“你要那東西有何用?我管著戶部,又如何能有?” 知道他心防甚重,重潤娓娓道來:“我與林大人初見見面,您無須如此警惕。重潤只來煩您這一回,此事無論成與不成,都絕不會(huì)有第三人知道。” 林大人靜靜看著她,竟還饒有興致地品起杯中清茶,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重潤顰眉,“國舅爺可莫要不識(shí)抬舉。林國丈和我父王的舊時(shí)約定,莫非林大人不知?” 林大人眼皮輕輕一跳,緊緊抿著唇?jīng)]作聲。過了許久,面無表情地垂眸看著她,“父親大人已經(jīng)作古,他老人家與你父王的舊時(shí)約定又如何能作數(shù)?” 重潤有些不耐煩了,她本就是急性子,此時(shí)見他百般推諉,冷嗤一聲嘲諷道:“莫非是自家飛出了個(gè)金鳳凰,便連曾經(jīng)的主子都不認(rèn)了?林國丈曾助我父王奪嫡,便是在那位登基之后,林大人也做過一些事的?!?/br> “信口雌黃!”林大人震怒起身,臉色青白交加十分難看,“婦人所見!全聽你父王一面之詞就出言污蔑?誰給你的膽子!” 重潤郡主深深一笑,緩緩道:“到底是我父王一面之詞,還是事實(shí)如此,林大人果真沒有猜疑?” 她闔上眼,不疾不徐背出:“文景六年,時(shí)值金秋。朝中四位御史聯(lián)名上書——時(shí)任兵部尚書的林國丈與裕親王舊部行跡過密,與廢太子余孽亦有來往。圣上初時(shí)不信,未過兩日卻由兵部一位五品郎中上奏天聽,言明由林國丈所管的京城兵馬布防輿圖三月前便已丟失,其罪涉嫌謀反?!?/br> “今上震怒,京城林府共一百二十七人下獄。著令都察院、大理寺徹查此案。未待查明真相,林國丈便在獄中自盡了。次年二月身后平反,追封林國公?!?/br> 重潤眸光深深,隱在陰影中的側(cè)臉晦暗不明,“只是這獄中自盡,到底是不堪其辱以證清白?還是畏罪自盡?想來,您比我清楚才是?!?/br> 林大人拂袖掀翻了桌上茶盞,額角青筋直跳,怒聲道:“真是笑話,如今各為其主,與那些舊事又有何牽扯?你意圖不軌其心可誅,便是我此時(shí)拿了你去大理寺問罪,也定治你個(gè)謀逆的重罪!” “林大人果真要如此?”重潤深深一笑:“那圣上也很快就知道,林國丈生前不僅涉嫌謀逆?!?/br> 見林大人神情驚駭,怔怔倒退一步跌在椅中,重潤無端有點(diǎn)想笑,她輕輕吐字:“還曾在更早的時(shí)候,謀害先帝后宮嬪妃。” 明明下首那女子面上笑靨如花,看在林大人眼里卻如從陰間爬出的厲鬼一般可怖,“您說,圣上若知道了此事,會(huì)如何呢?” 林大人深吸口氣,撐著椅上扶手緩緩坐下,面沉如水,黯淡燭光下更顯晦暗不明。 此事已逾二十多年,可這許多年他也從未敢忘,甚至父親臨終前油盡燈枯之際,仍死死抓著他的手,附在他耳畔氣若游絲囑咐了一些話。 那事早已成了心底潰爛的傷疤,也是人前光風(fēng)霽月的林家唯一需要遮著掩著藏著的秘事,容不得他人窺探半分。 深深喘了兩口,他緊緊閉上眼細(xì)思:若是給了她,京城布防圖任誰也知道有什么作用,這皇位……可能要換人來做了。如此一來,林家三次背叛舊主,即便是裕親王登臨極頂,又如何能討得了好? 可若是不給她,若是讓陛下知道曾經(jīng)父親做下的那事,他們林家就走到頭了,盡誅九族也在情理之中……任憑陛下與meimei情比金堅(jiān),怕也是不行…… 想起打小性子淡的承熹,還有十九年前舉家下獄的情形,乃至受人所脅做了錯(cuò)事最后獄中自盡的老父……那樣慘烈的前車之鑒在腦海中生生碾過,林大人心尖生生一痛,死死忍下喉中激涌而上的一口腥血。 重潤輕笑道:“難道,您真的不怕我將手中證據(jù)抖露,讓已逝的林國公壞了一世英名,變成聲名狼藉人人唾罵的亂臣賊子?讓天下人都知道皇后的母家曾參與謀逆?” 見他似有所松動(dòng),重潤不疾不徐道:“我今日一行無人知曉,若是將來事不能成,您林家還是名門望族,絕對查不到您的頭上?!?/br> 林大人沉沉應(yīng)聲:“好?!?/br> 重潤微怔,本以為自己還要費(fèi)一番口舌,他這么輕巧地應(yīng)了,倒是有點(diǎn)說不出來的古怪。 “只是林某不知,二十多年前的布防圖,如今又有何用?” 重潤思量片刻,東西還在他手中,此事不該瞞他,便答:“我父王說除非外患入關(guān),否則京城的城防布兵輕易不變?!?/br> “郡主離京前,林某定雙手奉上。”林大人收斂所有情緒,語氣淡淡道:“只是此事過后,那些舊事還望郡主能咽進(jìn)肚子里。” 重潤笑盈盈應(yīng)了,也不多話,戴上兜帽離開了。 見重潤郡主出門走遠(yuǎn),林大人這才抬頭,盯著重潤纖細(xì)的背影,眸底暗潮涌動(dòng),似有狠厲之色一閃而過。 * 大皇子容璟邰剛交待過事,只覺身心疲憊。倚在榻上,書房里空蕩蕩的,只有他一人,也沒有點(diǎn)燈。唯有透窗的清冽月光傾灑,投在地上影影綽綽的樹影。 他置身黑暗之中,凝視著墻那邊另一張空蕩蕩的矮榻,不知怎么睡著了。便又入了那個(gè)夢。他多年都在同一個(gè)夢中浮浮沉沉,如墜暗淵如陷深沼。 那夢的最初是哪一年的中秋,母妃又升一品,做了婕妤。那時(shí)是文宣帝稱帝的第二年,為先帝守制一年又三個(gè)月,朝中大臣三番五次苦口婆心地勸,文宣帝又去宗廟跪誦三日,這才改元“文景”。 文宣帝的后宮大多是稱帝后擴(kuò)充的,先皇臨終前把他送上皇位,做了一個(gè)月的太上皇。為他選好的盡數(shù)是一品貴妃,母家是這京中乘續(xù)二百年的名門望族,各個(gè)出身顯赫,連皇后也不外乎如是。唯有她母妃和另外兩位低品宮妃是從皇子府中跟過來的。 那年的中秋只提擢了他母妃一人,從四品美人升至三品婕妤,賜下明月閣,一時(shí)榮寵無二。 次日母妃便從賢妃娘娘的朝華殿中搬去了明月閣,賞賜足足兩個(gè)時(shí)辰才消停,他母妃把別的宮妃送來的賀禮都細(xì)細(xì)摩挲一遍,父皇賞下的幾樣更是一遍遍擦拭,捧在手中如獲至寶,歡喜若狂似要跳起舞來。 容璟邰不明白她為何這般高興,她眼角眉梢都在笑,眸子更是晶亮亮的,抱著他反反復(fù)復(fù)說那幾句話:“璟邰你看到?jīng)]有?母妃定會(huì)為你掙到一個(gè)好前程的?!?/br> 容璟邰微微笑了,轉(zhuǎn)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