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圍蝦、小龍蝦，不過都是些常見的品種，跟樣品不一樣?！?/br>
    “至于目標身邊疑似供應商的人物，一個都沒有?！?/br>
    那東西是從哪來的？

    忽然間，楊榮杰福至心靈，想到某種可能。生鮮會不會其實是陳瑞雪飼養(yǎng)的？因為想低調(diào)，不愿惹眼，她才謊稱是從別人那進到的貨。

    想到這，楊榮杰如墜冰窟。

    因為一早認定陳瑞雪是中間商，所以他覺得把人得罪了也無所謂。不但不理會對方所謂的規(guī)定，躺進醫(yī)院后也了態(tài)度強橫。

    “臥槽！她要是早點把話說清楚，老子至于跟她對著干嗎？坑，太坑！”楊榮杰腸子都悔青了。

    “那后續(xù)……”男音欲言又止。

    “她根本沒有上家，那還找個屁！回來吧?！闭f完，楊榮杰掛斷電話。

    “怎么了？”柳文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楊榮杰嘴里發(fā)苦，笑容勉強，“還記得那天來探病的姑娘嗎？”

    柳文冬點點頭，“記得。很強勢的那個對不對？”

    “就是她?！睏顦s杰很想抱頭痛哭，“小龍蝦是她家的，之前送給你化驗的大蝦也是她家的?！?/br>
    “從化驗結(jié)果看，的確像是一家出品?！绷亩腥淮笪颉?/br>
    楊榮杰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騙我說食材是從別人手里拿的……我信了她的邪，居然把她的鬼話當真！現(xiàn)在不僅得罪對方，還被拉入店鋪黑名單，完蛋了！”

    “啊？”柳文冬呆住。他還想買點大蝦給老婆補補身子，如今看來是沒戲了。

    **

    翌日，瑞雪準時出攤。

    剛走到攤位附近，她停下腳步，表情古怪。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已經(jīng)占了她的常用位置。

    “這位置是我的，能不能挪個地？”瑞雪試著跟對方商量。

    大叔很不耐煩地擺手趕人，“去去去！別打擾我做生意！這里寫了你名字嗎？還是說你付了租金？誰先來，誰先搶到，位置就是誰的。多大的人了，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還學人家做生意！”

    言語間萬分鄙夷。

    瑞雪摸摸鼻子，也沒多說什么，就近隨便找了個空位呆著。

    旁邊一位大媽忍不住湊過來，小聲告誡，“別理他，人家可是慣犯?！?/br>
    瑞雪眨了眨眼睛，詢問，“什么意思？”

    大媽冷哼，非常不屑，“人家可‘勤快’了，哪個攤位生意好，一大老早就會過來把位置搶掉。別說，流量好，還真讓他把生意給做火了?，F(xiàn)如今看見你的位置不錯，可不是又搶走了么！”

    瑞雪恍然大悟。他們都是在路邊隨意找地方擺攤，沒什么講究。只要沒人占位，看中哪就能去哪。

    正常情況下，大家都在自己看中的位置上老老實實呆著，或者往空位挪。但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隨他去吧?！比鹧┎划斠换厥拢八矚g那個位置，就讓他占著好了?！?/br>
    大媽好奇，“不生氣？”

    “占的了位置可不一定占的了顧客?！比鹧┎挥X好笑，“他做的雞蛋灌餅，我做的小龍蝦，顧客群體都不一樣，搶位置有意思？”

    大媽望天，“誰知道呢？可能就是覺得你那人氣旺，方位好？”

    瑞雪搖了搖頭，轉(zhuǎn)開話題，“對了，大叔之前在哪擺攤？”

    “巧了，就是你現(xiàn)在站的位置。”大媽回答。

    “那就交換攤位，看看最后到底是誰后悔吧?！比鹧┪⑽⒁恍?。

    大媽心里直犯嘀咕，這姑娘該不會是個傻的吧？都被欺負到頭上了，居然還樂呵呵的。

    ☆、第18章 018

    周景致今年四十二歲。原先在一家工廠打工, 一做就是二十幾年?？汕皫啄杲?jīng)濟不景氣, 工廠倒閉, 所有員工失業(yè)。他的學歷低，又沒有拿得出手的技能, 求職路上到處碰壁。為了生計，他不得不琢磨如何靠自己賺錢。

    后來前思后想，他決定**蛋灌餅創(chuàng)業(yè)。別說，項目小歸小，卻挺賺錢的。一個月起早貪黑, 差點月入過萬，好點月入兩三萬。

    周景致在工廠工作好些年，經(jīng)常加班, 可從沒拿到這么多錢！當時就高興懵了。自己做生意苦是苦了點, 累是累了點，可一想到每月的收入, 他就覺得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

    但是，每行每業(yè)都有天花板。尤其像他這樣的個體經(jīng)營戶, 產(chǎn)品沒多少技術(shù)含量, 很容易被人跟風模仿。因此雖然賺的錢不少, 周景致卻始終很有危機感。

    后來，他想了個主意——哪里客流量多, 就往哪里湊！于是他的擺攤地點經(jīng)常小步慢挪, 總是往生意最紅火的位置移。這樣一來, 老顧客不至于找不到地方, 上門咨詢的新顧客也多。

    至于旁人背后說這么干有點缺德，又或者質(zhì)疑經(jīng)常挪攤位容易流失忠實顧客，周景致通通當成沒聽見。地上又沒寫名字，攤位也不是誰家的，當然是誰先搶到算誰的。他甚至用“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勤奮致富”等例子來證明自己的做法沒問題。

    至于經(jīng)常挪位子會流失顧客……周景致并不相信這個說法。創(chuàng)業(yè)初期，他的生意很慘淡，怎么都做不起來。某天無意間占了別人的攤位，生意莫名其妙紅火了起來。之后的兩年里，他經(jīng)常挪位置，生意平穩(wěn)中緩慢上漲，也沒見有什么后遺癥。因此他認定，要想生意好，風水必須好。依照目前的方法不斷堅持下去，將來事業(yè)一定越做越大。

    思量間，一位長發(fā)姑娘朝他匆匆走來。

    周景致面露喜色，主動熱情招呼道，“你好，要不要吃個雞蛋灌餅？”

    長發(fā)姑娘被搭話，先是愣了愣，然后環(huán)顧四周，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沒錯啊……”長發(fā)姑娘嘟囔了句，然后嗅了嗅。接著，她眼睛一亮，徑自朝某個方向走去，同時忍不住出聲抱怨，“怎么換位置了？差點沒找到你人在哪。幸好小龍蝦香味濃郁，尋著味道才能找過來。”

    被周景致霸占位置的攤主姑娘笑了笑，含糊回答，“今天來晚了，不過位置差不多嘛?！?/br>
    周景致撇過臉，不想理會，但旁邊的對話聲卻清晰地傳過來。

    “想吃點什么？”

    “一斤小龍蝦，帶走?！?/br>
    “你有幾天沒過來了，所以不知道目前情況，現(xiàn)在不支持打包外帶，只能堂食。”

    “為什么？”

    “嗨，別提了。有個家伙一連吃了五斤小龍蝦，直接把自己吃進醫(yī)院。我跟他說了每天別多吃，一斤剛剛好，人家根本不聽。等進了醫(yī)院后又一口咬定小龍蝦有問題，所以他才會住院。而我扯東扯西就是不想負責，企圖甩鍋。這人已經(jīng)夠讓我頭大的了，我可不想以后再遇上第二個?！?/br>
    “聽起來好苦逼……行吧，那就改成在這吃?！?/br>
    “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