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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人,促成偉大的變革。 帶著滿心的希望,唐毅目送著何心隱離開了府邸,前往天津,登上南下的船只。 唐毅滿懷羨慕地望著何心隱離去的方向,良久、良久……最后只能化作一聲嘆息,但愿何心隱能夠成功吧! “備車。” 唐毅上了馬車,直奔老師的府邸。 輕車熟路,到了大門口,通報了一聲,唐鶴征就笑著跑了出來,拉著唐毅到了后面。 只見唐順之一身便裝,手里拿著紅木盒子,里面裝著魚食,唐順之不斷撒出,腳下聚集了無數(shù)的金魚,爭相搶食。綠的水,紅的魚,不停翻滾,煞是好看。 “還是師父會玩!” 唐毅笑著跑過來,一把搶過盒子,用力一拋,把剩余的食物都給倒在了河里,弄得到處都是,金魚紛紛散開,搶奪食物,沒一會兒,吃飽的魚兒都消失在了水底兒。 “焚琴煮鶴,焚琴煮鶴??!” 唐順之無奈哀嘆,“你小子越來越?jīng)]有情調(diào)了,失敗,為師的教育實在是失敗透頂啊!” “您老什么時候都不忘了損我,可是您的傻徒弟卻時時刻刻想著您老?!?/br> 唐順之邁著方步,走到了水邊的涼亭,倒了一杯茶,指了指茶壺,讓唐毅自己倒水。唐毅還有些口渴,倒了一杯,一口喝干。 “是云南的普洱?味道不錯?!?/br> “哼,像你那么喝茶,能喝出什么味道,不過是暴殄天物罷了!”唐順之毫不留情道:“有什么事情,只管說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孝心?” 唐毅不慌不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嘻嘻道:“師父,說句實話,你想不想入閣拜相?” 唐順之愣了一下,突然問道:“是徐華亭和你說的?” “沒,是嚴(yán)分宜!” 呦! 唐順之坐直了身體,事情有趣了,徐階剛剛找過自己,說什么入閣的事情。唐順之還在猶豫不決,唐毅就隨之而來,還說嚴(yán)嵩也答應(yīng)了。 兩位閣老一起點頭,自己什么時候變得眾望所歸了? 師徒兩個急忙將各自的情況說了一遍,唐毅不由得沉吟道:“師父,如果我所料不差,應(yīng)該是徐閣老聽說了嚴(yán)嵩的打算,故此急著來賣好,不過不管怎么說,有徐階支持,只要嚴(yán)嵩不反對,您老入閣的希望就大了。弟子要提前叫您一聲‘師相’了。” 入閣拜相,何等誘惑,唐順之卻是云淡風(fēng)輕,絲毫沒有激動,淡淡說道:“你不是都認(rèn)了徐階做師相嗎,不差我這一個吧?” “瞧您說的,弟子的眼中,師父只有您——和魏老大人,徐階還排不上號?!碧埔銘v懶道:“老師只要能入閣,弟子也就有了大靠山,守著大樹好乘涼,也就不用提心吊膽,如履薄冰了?!?/br> 唐毅說得高興,唐順之卻一臉的憂慮。 “行之,內(nèi)閣的那幾把銀子豈是那么好坐的?就算我入閣了,也要把位置坐熱乎。怕是一年半載之內(nèi),我都要聽人家的使喚,和中書舍人沒什么區(qū)別?還不如守著兵部來的實惠!” “不然!”唐毅果斷說道:“師父,內(nèi)閣縱有千般不是,可是內(nèi)閣執(zhí)掌全局,高屋建瓴,揮灑的空間更大,無論是什么事情,都能插得上手。各部尚書雖然權(quán)力不弱,但是只能守著一攤,雙方的差距何止天地。再說了,弟子對您老的本事有信心,只要給您老一點時間,內(nèi)閣絕對有您的發(fā)言權(quán)?!?/br> 唐順之呵呵一笑,“這么說,我是非要入閣不可了?” “有機(jī)會干嘛不入?。俊碧埔惴磫柕?。 唐順之微微搖頭,“行之,咱們師徒直接撈干的,我怕這是一個陰謀?!?/br> “誰的?”唐毅不動聲色道。 “不知道!”唐順之答應(yīng)的很坦白,“可能是嚴(yán)分宜,也可能是徐華亭,他們都有推我入閣的動力,可也有阻擋我入閣的理由,到底能用多大的力氣,還真不好說。我是真有點擔(dān)心,萬一興匆匆撲上去,廷推沒有通過,我的老臉往哪里放?到時候只怕連繼續(xù)留在兵部的臉都沒有了?!?/br> 唐毅還真沒有這么考慮過,可是老師的擔(dān)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嚴(yán)嵩和徐階,都不是可靠的人,更何況他們身邊還聚集著一大幫黨羽,誰知道他們會怎么想。 “師父,您老是擔(dān)心他們聯(lián)手把您做掉?” 唐順之站起身,看著碧水之下的魚兒,微微苦笑。 “君為釣者,我為魚rou。這一盤棋,咱們師徒終究不是下棋的人,既然是棋子,就要有被人利用的覺悟?!?/br> 唐毅不得不給老師的話點個贊,還真有道理。可是不入閣,就永遠(yuǎn)成不了棋手,無論如何,這一步都要邁出去。 “師父,陛下對嚴(yán)家父子的圣眷已經(jīng)衰了,嚴(yán)黨看似強(qiáng)大,可是他們名聲太丑,唯一的依靠就是陛下的支持,如今也動搖了。最多不會超過一年半載,勝負(fù)就要分出來,您要是現(xiàn)在不入閣,等到老一波的臣子都被替換掉,上來一幫新人,您和他們一起爭,一起到內(nèi)閣端茶送水,還有什么意思?” 唐順之愣了一下,苦笑道:“這么說我還真要動一動了?” “那是自然!” 唐順之興趣還是不高,他重新坐到了唐毅的對面,想要入閣,就要拿到二十票以上的支持。 換句話說,不管嚴(yán)黨,還是徐黨,只要有一方全力反對,唐順之就沒有希望過半。 而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拉來一黨大多數(shù)的支持,另外一黨也能投給他幾票,再把中間票爭取來,只有如此,才能穩(wěn)定出線。 可是要做到三方都接受,難度之大,勝過在刀尖上跳舞,連唐順之都沒有把握。 “行之,為師算來算去,最多有八票是穩(wěn)當(dāng)?shù)模盍艘话脒€多,要是讓我求分宜和華亭,即便是入閣,也是人家的小妾,幫不上什么忙的。” 事情有些棘手??! 第575章 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 唐順之很清高,不愿意表現(xiàn)的太過熱衷權(quán)勢,可是形勢比人強(qiáng)。不入閣就沒法自保,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不能不在乎徒弟,不能不在乎心中的理想。 在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唐順之一改往日深居簡出的作風(fēng),變得活躍起來,到處拜訪老朋友,拉攏情誼。 有一種東西,叫做人格魅力,唐順之顯然是有的,而且還很強(qiáng)大。京中六部都察院,比起唐順之資歷還老的幾乎沒有。他們在考進(jìn)士的時候,多數(shù)都苦苦研讀過唐順之的八股文章。 曾經(jīng)的偶像,又同殿稱臣幾十年,加上唐順之任兵部尚書以來,與人為善,急公好義,名聲顯赫。大家都很愿意和他親近,畢竟在風(fēng)雨飄搖的關(guān)頭,能多搭上一條線,就多了一分活命的機(jī)會,幾乎沒有人會給自己找麻煩。 差不多半個月的時光過去了,唐順之幾乎拉來了徐黨八成以上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