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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要成明日黃花了,巴不得捅老夫一刀子,張居正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都是一幫十足的小人,小人! 徐階看透了眼前的局面,那個兩朝元老,權(quán)謀無雙的徐華亭就回來了。 無論如何,總之不能落到對手的節(jié)奏當(dāng)中,必須跳出來,才能有破局的機(jī)會。首先,言官絕對不能保,一個豐潤票號,背后牽著多少人,唐毅手上有多少證據(jù),都弄不清楚,再隨便出手,只會讓人家把事情弄得更大,更不可收拾。 至于嚴(yán)查科道,更是自斷手腳,是下下策。 思前想后,徐階只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拖! 沒幾天就過年了,轉(zhuǎn)過年,就是隆慶二年,有兩件大事,一個是例行的外察,一個是會試,作為隆慶改元的第一次科舉,牽動各方人心,至關(guān)重要,唐毅身為禮部尚書,正是主考的不二人選,安排他當(dāng)主考,自然就沒有精力給自己添亂。 等到一切風(fēng)平浪靜,差不多就是四五月份了,小半年過去,誰還有心思抓著小站的案子不放。 徐階深知事緩則圓的道理,眼下隆慶因為出了漢jian,龍心大怒,可是拖延下去,科道人心惶惶,百官不安,朝政大亂,各種政務(wù)停擺,到處烽火連天,麻煩一堆,隆慶就會漸漸改變心思,甚至?xí)裨固埔銦o事生非,鬧得雞犬不寧。 只要龍心改變,老徐就是唯一能出來收拾殘局的人。 到時候什么唐黨,狗屁,那幾個帝師,更是廢物!包括翰林院,國子監(jiān),詹事府這些清水衙門,老夫以前是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好你個王世貞,到底站在了妹夫一邊,和老夫作對,你也配! 徐階越想越氣,只要等著老夫緩過來,就把你們一個個擺布成十八般模樣,讓你們領(lǐng)教老夫的厲害! 發(fā)了狠之后,徐階又犯愁了,年前的這幾天要怎么糊弄過去。 沒有個交代,隆慶那一關(guān)就不好過。 萬一皇帝疑心自己,就什么都完蛋了。 老徐思前想后,還真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準(zhǔn)備上書請辭! 是真的要辭職嗎? 當(dāng)然不是,他不過是擺一個姿態(tài)。從去年驅(qū)逐高拱,郭樸,到王廷等人下獄,大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朝局紛亂不已,身為首輔,統(tǒng)御無方,不能輔佐君父,安穩(wěn)社稷,故此羞愧不已。 徐階上書請辭,同時希望朝廷徹查歐陽一敬,調(diào)查豐潤票號,凡是涉及其中的官員,一律嚴(yán)懲不貸,以正國法云云…… 徐階寫好之后,權(quán)衡了再三,送了上去,然后就關(guān)門謝開,躲在了家中不出來。 “高明,真是高明啊!”沈明臣怪叫道:“徐華亭的功力果然非比尋常,這么不利的局面之下,愣是讓他找出了辦法!不知道該贊美還是該痛恨了!” 王寅頷首,“沒錯,老徐這一手以退為進(jìn),玩得的確高明。他表面上同意嚴(yán)查,可是首輔辭官,內(nèi)閣就剩下李春芳,根本做不了決斷,科道亂成一團(tuán),其他的各部也都差不多,這時候能查出什么東西來?熬過了年,大事一樁接著一樁,先是外察,接著會試,還要冊封太子,到時候大家伙的注意力都被轉(zhuǎn)移走了,誰還有工夫關(guān)心現(xiàn)在的事情?!?/br> 沈明臣大驚失色,忙問道:“難不成又要讓老徐滑了?大人,這殺人不死反成仇,徐階那可是一頭猛虎啊,哪怕他老了,一樣要吃人的!” “所以不能讓他活到明年!”王寅黑著臉說道:“大人,咱們該動手了!” 唐毅沒急著答應(yīng),而是看了一眼茅坤。 “呵呵,十岳兄,句章兄,咱們不能小覷天下人,楊博可是天下三杰碩果僅存的一位,他既然承擔(dān)下了干掉徐階的任務(wù),就代表他有足夠的把握,我們跟著搖旗吶喊就是了??v使徐階拖到了年后,咱們大人一樣有絕殺老徐的把握!”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放心了!” …… 他們達(dá)成了一致意見,選擇觀望。 果然不出所料,楊博的確夠厲害。 徐階上書請辭之后,立刻輿論嘩然,兩朝元老,定策老臣,威望潑天的徐階竟然要辭官,這是何等的大事。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都察院轉(zhuǎn)移到了徐階身上。 原本沉寂的言官,特別是沒有受到波及的六科廊,還有一大幫徐階的徒子徒孫,清流門人,他們都驚駭不已。 大家伙雖然對徐階偏袒言官,多有看法,可是真的要讓老徐下野,誰也沒有做好這個準(zhǔn)備。 偌大的朝廷,各種勢力犬牙交錯,政務(wù)繁雜紛亂,除了徐階,誰還有資格掌舵大明? 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形成了一股強(qiáng)烈的輿論風(fēng)潮,紛紛上書,要求隆慶挽留徐階,大明離不開徐閣老。 除了吏部,禮部之外,其他各部的人或是侍郎帶頭,或是尚書領(lǐng)銜,異口同聲,全都是替徐閣老擔(dān)保。 大有徐閣老是我的親爹的架勢,到了最后,連楊博都上書了,唐毅看得好笑,罷了!這是活到老,學(xué)到老,比起老前輩,自己還差著太多。 反正唐毅是不會上書的,他丟不起那個人,因為一個即將當(dāng)首輔的家伙,是不能犯任何錯誤的。 唐毅懶洋洋躺在了媳婦的懷里,吃著琉瑩送來的沙窩蘿卜,嘎嘣脆,真是幸福的要飛了! “咱們家啊,很快就要變成相府了,怎么樣,激動不?” 琉瑩噗嗤一笑,“相府算什么,咱們家可早就是伯爵府了,唐老爺,您可是入贅給了忠貞伯,王爵爺,是吧?” “哇呀呀!”唐毅一躍而起,大鵬展翅,一下子把琉瑩撲在懷里。 “好你個小妮子,不讓你嘗嘗厲害,夫綱何存!” 琉瑩驚呼著,很快,兩個人,三個人……滾在了一起。 這是個美好的夜晚,卻不屬于隆慶! 徐階上了請辭的奏疏,隆慶看過之后,也就扔在了一邊,當(dāng)初高拱和徐階斗的時候,上了多少辭呈,結(jié)果高拱都回家了,徐階還不是好好的,那些奏疏擦屁股都嫌硬。 隆慶根本嗤之以鼻,他倒是對徐階的態(tài)度十分感興趣,看起來老先生多半不知道歐陽一敬的事情,這段時間以來,除了那一次求見之外,徐階還算是老實順從。隆慶畢竟是懶散慣了,承受不起朝局劇烈變動的后果。 罷了,就不要牽連到老先生了。 正在思索之間,滕祥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喘著粗氣,抬著一大堆的奏疏走了進(jìn)來。 “怎么這么多?” 滕祥連忙撲倒在地,“啟奏皇爺,這才是三分之一,還有更多的奏疏送上來?!?/br> 隆慶起身,隨手拿起了一封奏疏,問道:“都是說什么的?” “回皇爺,奴婢沒敢多看,不過,貌似,好像都是保徐閣老的?!?/br> 要不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