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指我和誰？諾蘭？波特？”麥克盯著他，“還是警衛(wèi)長？”然後他確定了，杜魯曼也確定了，雙方不再繼續(xù)演戲，既然答案已昭然若揭，聰明人的做法就是不再裝傻。

杜魯曼的槍口輕晃了一下，用一種刻意征詢的口吻說：“你是否介意我們換個地方繼續(xù)談?！?/br>
“可以，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br>
“往前走出門右拐，別走得太快，到轉(zhuǎn)角時先停下，任何可疑行為我都會開槍，沒有警告和提示?！倍鹏斅f，“你覺得我會殺了你嗎？”

“當然會?！丙溈嘶卮?，“你剛才就想殺了我?！?/br>
“走?！?/br>
麥克慢慢走出去，來到走廊上，身後傳來杜魯曼的腳步聲，手槍的擊錘始終在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只要手指一動就能要了別人的命，槍械不管對兇犯還是執(zhí)法者來說都是最偉大的發(fā)明。麥克往前走時留意著各個角落里的監(jiān)視器，如果它們還在運作，諾蘭一定能夠看到眼下發(fā)生的事，但杜魯曼的態(tài)度說明一切，他面對監(jiān)控泰然自若，就像這些“眼睛”并不存在。經(jīng)過審訊室時，杜魯曼說：“停，進去。”他的命令非常簡練，沒有任何轉(zhuǎn)圜余地。麥克推開門，審訊室里有一股冰涼的味道，就像一塊露天儲存的生鐵，紅色的銹斑，血一樣的銹味。警衛(wèi)在審問犯人時，不流血幾乎是不可能的。麥克進去時，里面已經(jīng)有人在，同樣是幾個穿著囚服的犯人，熟面孔，這種事毒蛇多姆總是不會被落下。麥克被推向一張木頭椅子，多姆把他戴著手銬的雙手往上拽過頭頂，再向後用另一個不知從哪個警衛(wèi)身上搜來的手銬銬在椅背上。這個姿勢是獄警們審訊時最喜歡的，一個毫無防備的危險動作，讓被審問者覺得沒有安全感。

“菲利克斯長官?！倍嗄烽_心地問，“感覺好嗎？”

麥克無視他的存在，現(xiàn)在值得關(guān)注的只有杜魯曼等待的人，那個人可能永遠不出現(xiàn)，躲在暗處掌控一切。這個不在場的人將給費什曼監(jiān)獄帶來滅頂之災(zāi)。

“警衛(wèi)長在哪？”

“你覺得會是他嗎？”

“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丙溈苏f，“只有他能放你們出來，只有他能讓監(jiān)視器集體失靈，也只有他能關(guān)閉警報。他在幫助你們越獄?！?/br>
“知道你這樣說會有什麼好結(jié)果？”

“你會朝我開槍。”

“你為什麼有恃無恐？”

“因為等待的時候你會想知道‘我們’到底是誰，你認為可以從我這里得到答案。”

杜魯曼的目光從他身上轉(zhuǎn)開，雖然看不出有放松的跡象，但至少不像剛才那樣警惕。

“我懷疑過你?！倍鹏斅f，“因為你與眾不同。你來費什曼監(jiān)獄另有目的，但後來我又改變了看法?！?/br>
“是什麼原因？”

“因為布蘭頓.格林的死，讓我覺得你在認真當一個警衛(wèi)?！碧岬剿廊サ牟继m頓，杜魯曼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布蘭頓只是個小人物，沒有庇護，他在監(jiān)獄里活不了多久，既然他打算離開，我想也許還能讓他起點作用?！?/br>
麥克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真相，如果凱文和維克多只是對布蘭頓感興趣，根本不必事後殺了他。這一切都來自頭目的授意。麥克難以置信，他本以為布蘭頓的死是意外，現(xiàn)在杜魯曼告訴他，殺害布蘭頓僅僅是為了試探他，看看他對此的反應(yīng)。杜魯曼才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可他沒有悔意。

麥克感覺有些發(fā)冷，失血讓體溫下降。

他抬起眼睛看著杜魯曼，對這樣的冷血動物，連語言都是多余的。

杜魯曼問：“恨我嗎？”

“不?！丙溈苏f，“恨也是情感的一種，不值得用在你身上?！?/br>
“我喜歡你的回答。凱文和維克多被教訓(xùn)了一頓，然後他們就成了兩個只會說不的膽小鬼。我一直在找那個不知名的神秘人，他隱藏得很深，他是你的同夥?！?/br>
杜魯曼不讓別人打斷，繼續(xù)說：“但最近他好像有些按耐不住，他和林克在餐廳打了一架，雖然我并沒有親眼看到，但通過別人的重述，我認為可以一拳把林克打翻的人不會在我面前裝出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維克.弗吉爾真正的名字是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第50章引路人

艾倫離開底層獨囚室，向監(jiān)獄的槍械庫走去。到了這個地步，被發(fā)現(xiàn)是遲早的事，因此他只對沿途一些十分明顯的警報裝置做出避讓。可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些警報器并沒有在運作，甚至在他故意走過一個紅外線感應(yīng)器時也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種情況很反常，警衛(wèi)會在深夜最需要警戒的時候把警報器都關(guān)閉嗎？絕無可能。但這無疑給艾倫的行動帶來了便利，他加快腳步到達槍械庫門外用磁卡開門。要是露比在場也會覺得太輕松，監(jiān)獄長似乎認為檔案室是比槍械庫更重要的地方，厚重的鐵門在磁卡劃過後順暢地打開了。

這個緊急情況下才能向警衛(wèi)提供武器的地方散發(fā)著一股熟悉的味道。艾倫在這種味道中度過了好幾年時光，最初是安東尼.阿姆斯特朗的奧克塔維爾五金店──艾倫認識安東尼時他還不是店主，但這個黑市武器商人為他打開了一道神奇的門，讓他對槍械這種危險武器有了全新的認識。安東尼說，槍就像你的情人，要抓緊她，落到別人手里就會傷你的心。後來是朱蒂和露比的康斯坦絲模型店，朱蒂對槍械的描述更理性，她說，槍就是槍，既不是刀也不是錘子，你對它了解得越多就越安全。露比說，有了槍我們就可以接大買賣了！最後艾倫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武器庫，他愛好收集，從最新型的自動手槍、高精度狙擊槍到古老的肯塔基步槍、懷舊的湯姆遜沖鋒槍，子彈和防銹油的氣味讓他時刻保持警惕，提醒自己什麼是“不了解，就會傷你的心”。從某種角度來說，艾倫更喜歡安東尼那種熱戀中智商為零的描述，朱蒂太冷冰冰，露比純粹是唯利是圖的商人嘴臉。

艾倫走進槍械庫，沒有開燈。他聞著那股味道，手指輕輕撫過整齊排列的槍。

“夥計們。”他說，“該你們上場了，誰愿意跟我出去轉(zhuǎn)一圈。”

他選了一支M9，對付沒有重型防彈衣的目標綽綽有余，接著再拿起直立在一旁的M1014霰彈槍。它在這里有些太強大了，但很有威懾力，少有人能在這支槍跟前鎮(zhèn)定自如。

艾倫拿了幾個備用彈夾，認為可能用不了這麼多，正如露比所言，如果找到目標，只需要一槍就能解決問題，但艾倫還是深思熟慮了一番，現(xiàn)在的情況和當時的計劃已經(jīng)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