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都是這一行當?shù)馁?，精通暗殺、狙擊、完美把握時機，有些人是天生的演員，有些人是嗜血狂魔，還有些人看起來平凡普通，甚至可能是你的鄰居，他和你擦身而過就能讓你死於非命。來這之前我就對你說過，這不是一個蓄謀已久的殺人案，我只能想到一件和它有關(guān)的事?！?/br>
奧斯卡覺得自己猜到了那件事，但他不愿意猜測，因為那將是個極大的麻煩。

“政治?！甭侗瓤纯此?，“就像警方不樂意調(diào)查黑幫互斗的案子，職業(yè)殺手也不喜歡介入政治斗爭，盡管這樣的任務(wù)報酬更豐厚，但隨之而來的麻煩卻源源不絕。為了消除殺手們的顧慮，暗棋委托是最好的方法，委托人深藏不露，執(zhí)行者毫不知情，任務(wù)完成各自分道揚鑣。”

“可這也只是你的猜測?！?/br>
“是的，你無法依靠猜測說服上司為一次捕風(fēng)捉影的陰謀展開調(diào)查，所以接下去還需要一點非官方的手段。”

奧斯卡當然明白露比的“非官方手段”是什麼，他說：“別忘了我還是個警察，要是你超出了我的容忍范圍，合作不但會馬上中斷，而且我的同事──就是親自來查封模型店的那個胖家夥，他又有立功的機會了?！?/br>
露比說：“可你還是很喜歡這種合作方式?！?/br>
“是嗎？你能看透我的內(nèi)心，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奧斯卡站在他面前，讓他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

“塞繆爾警官，你是個內(nèi)心很堅定的人，雖然表面上有些吊兒郎當，但不會輕易改變決定。我并不能看透你的內(nèi)心，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我們需要繼續(xù)合作?！甭侗日f，“如果你只是一名警察，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優(yōu)勢。你不能私自查案，渡鳥的死亡是不會有結(jié)論的，最後也許你只會發(fā)現(xiàn)兇手是一個無業(yè)游民，一個地痞，然後像所有無聊的案件一樣告終。而我，阻擋在我面前的是我一生都想戰(zhàn)勝的對手，只有他可以讓我束手無策，但我永遠不會向他認輸?！?/br>
奧斯卡看著他的眼睛問：“接下去你想怎麼辦？”

“我需要更多幫手。”露比想了想，“我還需要一個更大的地方?！?/br>
一個更大的地方，他要種一棵新的樹。

第27章.另一條命

哈森負責帶路，隊伍沈默地前進著。

麥克走在末尾，身後還有三四個荷槍實彈的年輕人。他們受命負責看好不請自來身份可疑的“朋友”。這支隊伍中，大部分人以首領(lǐng)馬首是瞻，費薩的態(tài)度決定了他們的看法，還有小部分人和失蹤的賽伊德關(guān)系緊密，因此敵意更為明顯。

由於沙特的慘死，氣氛變得緊張而焦慮，但從每個人的神情來看，焦躁不安并不僅僅是因為一個孩子的死亡。麥克猜測偷襲軍用機場的計劃不順利，甚至可說遭遇了慘敗。這是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結(jié)果，同時又是無法回避的現(xiàn)實，於是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沈默，避免談及失敗，在黑暗中悄然行進。

大約二十分鍾後，哈森從一個巖洞鉆了出去，外面是暗黃色的沙漠。大約一公里外的地方有一片黑影，看不到燈光，應(yīng)該是個小村落。

哈森一直充當領(lǐng)路者的角色，他對薩倫基爾和附近村莊了如指掌，將所有秘密通道都熟記於心。他們似乎打算在黑夜中徒步前往村子，在那里進行短期修整，并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麥克走在已經(jīng)沒有熱意的沙子上，夜晚很冷，對一個外來者而言，巨大的溫差變化令他苦不堪言。他向前看了一眼，在隊伍中尋找艾倫，後者背著槍走在一個年輕人身旁。

麥克很想叫住他，趕上去和他并肩同行，但也知道，如果自己打亂隊伍或是打破這沮喪的沈默，結(jié)果只會像導(dǎo)火索一樣引爆所有人的怒火。

就這樣，這支火藥味十足又疲憊不堪的隊伍走向了沙漠中的村子，自由軍與政府的交戰(zhàn)首先從城鎮(zhèn)和村莊的爭奪開始。眼前這個村落雖然破敗而荒涼，人口卻并不稀疏，相當數(shù)量的平民是最好的保護傘。只要和平民在一起，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就不那麼容易落到頭上，盡管偶爾也會有冠冕堂皇的“失誤”，至少不會是毀滅性的打擊，雙方都希望自己站在正義的立場上獲得更多支持。

當隊伍走進村落時，費薩的目光開始變得警惕。他走在領(lǐng)路的哈森身後，忽然停住腳步。這個舉動引起了連鎖反應(yīng)，後來居上的人也開始陸續(xù)停下。但是哈森并未察覺異常，他已經(jīng)超出一支隊伍集結(jié)的范圍，和其他人拉開了距離。費薩似乎想叫住他，但最終一聲槍響代替了他的提醒。

子彈從對面二樓的窗戶中飛射出來，黑暗中亮起一下火光，就像有人在擦火柴。子彈劃破冰冷的空氣，鉆進哈森的肩膀。他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擊倒了，整個人離開地面向後摔去，落在粗糙的沙礫上。

費薩揮了一下手，眾人各自尋找掩體迎接接下來的交火。對方并沒有讓他們失望，第一發(fā)子彈就像宣戰(zhàn)信號，使戰(zhàn)斗異常激烈。這個沈寂的小村落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槍林彈雨，不時還有幾聲爆炸。費薩的手下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巷戰(zhàn)高手，他們在這的優(yōu)勢顯而易見，對小巷、街道、樓房和秘密通道相當熟悉，即使在夜里也不會迷路。對方則在人數(shù)上占優(yōu)，幾個重要的制高點已被占據(jù)，種種跡象顯示這并非偶然的遭遇戰(zhàn)，而是一次計劃周詳?shù)姆鼡簟?/br>
費薩的人迅速分散，避免在不明情況下被對手的包圍圈困住，混亂中麥克終於獲得暫時的自由，負責看守他的人在兩次交火後開始了激烈反擊。他手無寸鐵地躲在一個狹窄掩體後，但這并不是個安全地點，很快敵人就會搜索過來。他得跟著自己人一起轉(zhuǎn)移，否則就會成為交戰(zhàn)中的犧牲品──幸運的話是俘虜，如果對方不需要俘虜就是一具尸體。

他決定冒一點風(fēng)險，如果能夠找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藏身，境況就會好得多。當然如有可能，他還有更多額外計劃，比如得到一些武器。不久後機會降臨了，當他躲過一輪對射，冒險沖向一座小屋的墻角時，從角落中露出一個正將端著槍瞄準的人影。麥克搶先一步，槍口移動時，他已經(jīng)抓住槍身，接著飛撲過去壓住對方。

他的迅速果斷令對手措手不及，兩人在地上翻滾了一陣。麥克跨坐在對手身上，一拳讓身下的人失去抵抗，接著再一拳鞏固自己的勝利，一支StG44突擊步槍成了戰(zhàn)利品。他把槍口對準敵人，手指扣住扳機。

這不是犯罪現(xiàn)場，也不是殺人現(xiàn)場，麥克聽到自己的喘息聲，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槍炮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