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點不對勁。

“太好了，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絕世殺手從一個二道販子搖身一變，又成了雙面間諜?！卑瑐愓f。

他氣鼓鼓的，麥克忽然低頭吻了他的嘴唇，有點啤酒味，感覺很好。艾倫一只手握著槍，一只手上是啤酒罐，只能挺身向他迎合：“怎么了，我們不是在好好討論問題嗎？”

“我覺得你應(yīng)該先安靜一會兒，消消氣?！?/br>
艾倫往他身邊湊了湊，發(fā)出誘人的聲音說：“你只要靠過來，我就什么都不想?！?/br>
麥克在他唇邊吻了一下。艾倫把啤酒罐扔在一邊，整個屋子已經(jīng)亂套了，再多灑一點啤酒也沒關(guān)系。

“為什么要想那么多，這個問題根本不必討論?！丙溈说吐曊f，“既然他們已經(jīng)找上了門，沒有達到目的就還會再來，我們要做的是防備，不放松警惕，這本來就是我們每天應(yīng)該保持的狀態(tài)?！?/br>
“我握著槍呢?！?/br>
艾倫和他換了個位置，麥克躺在沙發(fā)上，艾倫一只手按著他的胸口。

“你的心在砰砰跳。”

“這有什么好奇怪。”

艾倫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摸著他心跳的地方。

“其實我倒不怎么在意家里的東西有沒有損壞，如果你不在，這里就一無是處，不過是個能回來挑幾把槍，換件衣服的地方。”

“以前你一個人過的時候就是這種感受？”

“以前也不總是一個人過?！卑瑐愓f，“我和一個叫艾米麗的姑娘住過一陣子，在租來的房子里，她以為我是個保險推銷員?！?/br>
“后來呢？”

“后來她就盯上了保險公司的老板?！?/br>
“她怎么可能不愛你這樣可愛的推銷員？”

“我們約定好的，她每周來兩次，后來我才曉得她是為了打聽我那位‘上司’的情報?！?/br>
“她是同行嗎？”

“可以這么說，不過我們不是同一個任務(wù)，所以后來干脆互相行了個方便。”艾倫俯身吻他的鼻尖，說話越來越低。

“艾倫。”

“嗯……”

“把燈關(guān)了?！?/br>
艾倫抬起手，對著天花板上的燈開了一槍。

第12章故事

客廳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沒有光線，連聲音都不再有。整幢房子像是突然被關(guān)掉的電視一樣安靜。

麥克不討厭黑暗，盡管黑暗經(jīng)常會帶來一些不美滿的聯(lián)想，可那也不會影響他對黑暗的感覺。對于這樣平靜安詳?shù)暮诎?，他甚至有些喜愛?/br>
艾倫在他身邊，緩緩呼吸，身體散發(fā)著溫暖。

沒有人說話，都是突然發(fā)生，一道火光從窗外亮起，緊接著就是槍聲。幾乎是同時，他們一起翻身躲向沙發(fā)背后。子彈射進了沙發(fā)靠背，艾倫朝窗戶開搶，隨即傳來一聲慘叫。

“要是不關(guān)燈，天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肯動手?！?/br>
麥克說：“別抱怨。”

“我很喜歡這個沙發(fā)，再也找不到比它更舒適的了?！卑瑐惻e著手槍，準(zhǔn)備大干一場。他開槍時麥克找準(zhǔn)機會往地下室的方向跑。讓他們大感意外的是，一枚拔掉拉環(huán)的手雷從窗外扔了進來。艾倫迅速離開藏身處，往后窗跑去，麥克也放棄了去武器庫的計劃。

后窗一樣有人守株待兔，但艾倫先發(fā)制人往窗外開槍掃除阻礙，等麥克跳進院子，他也翻身出來，左手還抱著那本明信片相冊。

屋子里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玻璃窗被震得粉碎。

麥克看了一眼倒在眼前的不速之客，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穿著方便晚上干活的黑衣服，手上緊握著一支烏茲沖鋒槍。要是艾倫遲了一步，他們就被打得千瘡百孔。

“我恨死他們了。”艾倫說。

麥克撿起烏茲槍，檢查了一下彈夾，這支槍還沒有發(fā)射過，子彈是滿滿的。

“這事讓我想起了暴君，誰能想到還會有第二次呢。”

他們趁著夜色往車庫移動，手雷爆炸的巨響令聽覺失去一部分作用，整個世界都充滿嗡嗡的金屬聲。

車就停在車庫，艾倫上了副駕駛，麥克開始倒車，連續(xù)不斷的槍聲繼續(xù)從燃燒的房子附近傳來。槍林彈雨射穿了車窗，艾倫的聽覺恢復(fù)了一些，他在車座上坐正，往車外的反光鏡里張望。對方似乎沒料到他們能以這么快的速度逃離，等到集合起來上車追趕已經(jīng)晚了。

麥克把追兵甩開一大截，關(guān)掉車燈，往樹林小路駛?cè)ァ?/br>
“我們的房子沒了。”艾倫掃去身上的碎玻璃，他的心情很不好。

“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麥克緊盯著前方的路，一片漆黑，林間小路顛簸不平，晚上實在不太好走。

“是很奇怪，但那又怎么樣？”艾倫說，“不管是誰，從哪里來，竟然敢搞出這樣的麻煩，我總會找到這些混蛋?！?/br>
“先別忙著生氣?！丙溈苏f，然后聽到一聲更響亮的爆炸聲，不知道是不是地下室的武器庫被炸飛了。

“他們就不能給我留下點什么嗎？”艾倫氣憤地扭頭看了一眼。

“好在你沒有在家里藏錢的習(xí)慣，槍可以再買?！?/br>
“不是買，是收藏?！卑瑐愓f，“收藏和買是兩回事?！?/br>
“好吧?！丙溈松焓肿プ∷南掳?，讓他扭過臉來對著自己，“別動，就這樣看著我。”

“干什么？”

“看著我，我沒有開玩笑吧。”麥克說，“你想要什么我都買給你?！?/br>
艾倫笑了：“你真是個講笑話的好手。”

“我說真的?！?/br>
“那我就放心了。”

車子在樹林里走了一段，從另一頭冒出來駛上公路，往內(nèi)麗小姐槍店而去。

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空氣卻冷得嚇人。艾倫望著沒有玻璃的車窗，冷風(fēng)吹得他臉頰有些僵硬發(fā)疼。他的膝蓋上放著相冊，相冊上放著槍，他的手指摩擦著扳機。半路他們換了一輛停在路邊沒有上鎖的破車，麥克把自己的車留在原地，艾倫打電話給萊斯特，天亮前那位看似行動不便的胖子會把車開回洗車場。

槍店這個時候早就已經(jīng)打烊了，但卷簾門還沒有完全放下，從門縫里透出一點光。

艾倫一只手夾著相冊一只手抱著小狗，用腳踢門。

“殺手？”

“是殺手。”麥克認為這個說法更確切，因為看起來那些不速之客就是想要了他們的命。

露比穿著一件象牙白色的絲綢睡衣，但顯然并沒有在睡覺